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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机智脱身,证据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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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机智脱身,证据保全

    萧景珩从井口翻出来,手还死死攥着油布包,整个人像刚从泥浆里捞出来的烤红薯,灰头土脸但内里滚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是刚跑完十公里越野,耳边全是阿箬的咳嗽声。

    “咳咳……我说世子爷,您下次选逃生路线能不能挑个干净点的?这井底下是不是前朝专门埋失败项目的垃圾站?”

    “你要是嫌脏,现在可以回去躺着。”萧景珩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拆开油布包的封口。动作利落,眼神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抽出最外层那根竹简,借着微弱的月光扫了一眼——墨迹没糊,字迹清晰,燕王私调边军的路线图、账册编号、接头暗语全在上面,一个不少。

    “还好,没泡汤。”他松了口气,迅速把竹简塞回去,又解下腰带绕了两圈,把油布包捆得跟粽子似的,“再被人抢走,咱俩就得靠嘴皮子去皇宫打官司了。”

    阿箬揉着膝盖爬起来,环顾四周:“这儿是老君庙后山没错,那边破屋看着像马厩,咱们先躲进去喘口气?总不能在这儿等天亮摆地摊卖证据吧。”

    萧景珩点点头,两人猫着腰往破庙摸。草丛哗啦作响,每一步都踩在碎石和枯枝上,声音不大,但在这种死寂夜里,跟放鞭炮差不多。

    刚靠近马厩,萧景珩忽然抬手拦住她。

    “别动。”

    “咋了?有蛇?”

    “比蛇麻烦。”他眯眼盯着远处,“火把光,至少三个人,提灯往这边来了。”

    果然,西面林子里晃出几点灯火,脚步声杂乱却不慌,明显是冲着井口来的。狗叫声也跟着响起,一声比一声急。

    “完了,他们带搜山犬了!”阿箬压低嗓门,“这年头连反派都搞特种作战了是吧?”

    “废话少说。”萧景珩一把拽她蹲进草堆,“现在不是演《荒野求生》的时候,得换路。”

    阿箬突然眼睛一亮:“等等!刚才逃命的时候,我瞅见旁边有个黑窟窿,像是排水渠出口,窄得只能钻人,但能绕出去!”

    “你确定不是耗子洞?”

    “我拿脑袋担保!要不您现在原地等狗来舔脸?”

    萧景珩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摸。百步开外,一堆乱草盖着个半塌的石砌渠口,里面漆黑一片,湿气扑面,隐约还有股霉味混着铁锈。

    “你先进。”他说,“我断后。”

    阿箬一咬牙,趴下去就往里蹭。里头又矮又滑,泥水直接糊脸上,膝盖蹭着石头生疼,活像在给大地做俯卧撑。她一边爬一边嘀咕:“我要是以后当皇后,这条道必须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南陵夫妇极限逃生专用隧道’。”

    萧景珩跟在后面,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回去,结果呛了一口浊气,咳得惊飞了树上一只乌鸦。

    “您悠着点,再咳两声,敌人就知道咱们在排污管道里了。”

    渠道弯弯曲曲,坡度越往下越陡,到最后几乎是贴着地面爬行。衣服全湿透了,冷风一吹,直打哆嗦。

    快到尽头时,萧景珩突然停住:“等等。”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染血的布条——是他肩膀伤口撕下来的,轻轻挂在入口附近的荆棘上,还特意让一角沾着泥水,看起来像有人挣扎着爬过又倒下。

    “这叫演技派陷阱。”他低声说,“让他们以为我们重伤不治,顺着血迹追到沟底,咱们正好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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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箬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建议申遗项目加一条:‘古代心理战经典案例’。”

    两人继续往前,终于从另一头爬了出来。外面是一片乱坟岗,歪斜的墓碑东倒西歪,有些连字都磨没了。夜风穿行其间,吹得纸灰打着旋儿飞。

    “真会选地方。”阿箬抖了抖身上的泥,“下次团建能不能换个阳光沙滩?”

    萧景珩没接话,而是把外袍脱下来,反着穿——原本绣金线的正面朝里,深色里子露在外头,轮廓一下子变了。他又顺手扯了两把草塞进领口,整个人瞬间从“贵公子”变成“流浪汉”。

    “你也照做。”他把阿箬的破外衣反过来套上,“记住,进城之前别说我是谁,你就说我欠你五两银子,你是押人讨债的。”

    “那我要是临时加价呢?”

    “加钱不加命,爱要不要。”

    两人抹掉地上的爬痕,又用树枝扫平脚印,确认没有遗留痕迹后,才靠着一棵枯树坐下歇气。

    阿箬抬起手,发现手臂擦破了一大片,正渗着血丝。她皱了皱眉,没吭声。

    萧景珩看见了,撕下自己衣角,一句话不说就给她包扎。手法不算温柔,但也算利索。

    “疼吗?”他问。

    “疼倒是不疼。”阿箬低头看着他绑结的手,“就是有点虚。世子,咱们真能赢吗?燕王有兵有权,前朝遗族神出鬼没,咱们手里就这点东西,人家随便派个御史都能把我们喷成筛子。”

    萧景珩绑好最后一扣,抬头看她:“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是真相。只要这包还在,他们就得睡不着觉。你知道为什么坏人总喜欢半夜动手?因为他们不敢见光。”

    阿箬眨眨眼:“所以咱们现在,就是太阳?”

    “至少是手电筒。”他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那块沾血的玉佩,看了两秒,重新塞回去,“今晚我们不出现在皇宫,明天就会有人篡改事实。奏折可以重写,密信可以伪造,但证据——只要它还在我们手里,就没法被抹掉。”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望向京城方向。那里灯火稀疏,但城墙轮廓清晰可见,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所以,我们必须回去。”

    阿箬望着他侧脸,火光映着他的眉骨,棱角分明。她忽然咧嘴一笑,撑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行啊,那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通关奖励不能又是饼吧?我都吃腻了。”

    “这次给你加肉,双份肥瘦。”他转身迈步,“走,赶在早市开张前混进城门,别让人认出来咱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两人沿着坟岗边缘前行,身影渐渐融入晨雾。天边泛起鱼肚白,露水打湿了鞋袜,但他们脚步越来越稳。

    穿过一片荒田时,阿箬忽然停下。

    “怎么了?”萧景珩回头。

    她指了指前方:“那边……是不是有人影?”

    萧景珩眯眼看去,远处小路上,一个挑担的老农正慢悠悠走着,草帽压得很低,肩上扁担晃悠,看不出异常。

    但他立刻抬手示意噤声,拉着阿箬蹲进田埂。

    那人走过岔路口,竟拐上了通往西门的小径——和他们计划的路线完全一致。

    萧景珩眼神一沉。

    他慢慢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那包油布的角。

    老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