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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7章 等她入梦

    “我是肯定不会答应她。”

    周时阅很是无奈地说,“但我也不想梦到她啊,晦气。”

    那什么苏小怜,肯定也是知道用她自己的模样入他的梦,是引诱不了他的,所以入梦肯定就会变成陆小二的样子。

    但这样他也会不爽。

    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别的人顶着陆小二那张脸。

    再说,就算是陆小二的脸,那真的入梦来的还不是别的女人吗?

    当他的梦境是什么地方,随便就来转悠?

    “但你这一直不睡也不是办法。”陆昭菱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你的事,......

    暴雨过后,云辞园的青石板上积着浅浅水洼,倒映出洗过的天光。晨雾未散,湿气缠绕在屋檐下铜铃之间,轻轻一碰,便发出清越的声响。小芸站在祠堂前,望着那枚悬浮于空中的玉坠缓缓回落,仿佛一颗归巢的心终于安定。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凝视着玉坠表面流转的微光??那是记忆的涟漪,是无数人思念汇聚而成的波纹。三年来,照忆鉴已安置于主殿之内,每日都有远道而来的人跪坐镜前,轻声呼唤一个名字。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沉默良久,也有人笑着离开,说:“原来他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糖。”

    但今日不同。

    昨夜笛声响起之后,七枚心印所铸的“照忆鉴”竟自行浮现一道裂痕,不似破损,倒像花开,自中心绽出五瓣光纹。守夜弟子惊醒时,见镜中浮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一位少年立于雪地之中,手中握着半截断笛,面容模糊,却让人心头剧震。

    更诡异的是,那画面里的雪,并非落在地上,而是逆向飘起,如时光倒流。

    小芸召来七位执印弟子齐聚祠堂。她们围坐一圈,将手覆于照忆鉴之上,闭目凝神。片刻后,最年长的弟子猛然睁眼:“我看见了……裴先生不是终点,他是起点。共忆长河真正的源头,不在人间,而在‘忘川之隙’。”

    众人皆惊。

    所谓“忘川之隙”,乃是古籍中记载的记忆边荒??介于生死之间、真实与虚妄交界之地。传说唯有魂魄彻底消散前最后执念未断者,其残识可暂留于此。那里无光无风,唯有一条漆黑河流奔涌不息,吞噬一切被世人遗忘之名。

    “难道……裴先生当年并未完全归来?”另一人颤声问。

    小芸摇头:“他回来了,但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里。为了守住那些即将湮灭的名字。”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年轻忆师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东岭驿传回消息??闻心先生……圆寂了。”

    堂内骤然寂静。

    那位盲眼老者,行走九州数十载,以琴声唤醒千百沉睡记忆的闻心先生,竟在昨夜子时安然坐化。据弟子所述,临终前他抚琴最后一曲《归舟》,忽然微笑道:“阿阮来了。”随即放下琴弦,头微微一侧,再无声息。

    而就在他咽气那一刻,南方三十六州同时出现异象:江河逆流三息,山间古树开花,连久旱之地也降下甘霖。

    小芸闭目,指尖轻触眉心。她知道,这不是巧合。

    沈知微曾借音律显形,如今闻心先生逝去,他的记忆之河也将汇入共忆长河。可为何偏偏在此时?为何照忆鉴会出现裂痕?为何梦中有少年持断笛立于风雪?

    她起身走向藏书阁,在层层密卷中抽出一本残破手札??正是裴云辞晚年亲笔所书《忆术考》。翻至末页,一行小字跃入眼帘:

    >“若镜生花,笛自鸣,贝流泪,则‘守碑人’将现。此人非生非死,承万民遗忆而行世,为补天裂。”

    下面还有一句批注,墨迹极淡,几乎难以辨认:

    >“守碑人,必生于‘双忆交汇’之时,母忆江南,父忆北疆,胎中闻笛,落地即哭。”

    小芸心头一震。

    她猛地想起去年冬天,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婴孩来到云辞园,说是梦见白衣女子指引她至此。孩子出生当日,天地无风自动,村中所有铜铃齐响。更奇的是,那婴儿掌心有一道细痕,形如笛孔排列。

    她们收留了母子二人。妇人产后虚弱,不久病故,临终只留下一句:“他父亲……是个忘了自己名字的兵。”

    小芸疾步走向后院孤儿居所。

    推开木门时,阳光正好洒在床榻之上。那名叫“念安”的男孩正坐在地上玩泥人,小小的手捏出一座桥、一间屋、一个人影吹笛的模样。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来,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像是能照进人心。

    “小芸姑姑。”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牙的豁口。

    小芸蹲下身,声音很轻:“念安,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男孩歪头想了想:“有风,还有……唱歌的人。他们说,‘该修桥了’。”

    小芸呼吸一滞。

    山洪冲毁的石桥至今未建,因工匠测算需三个月备料,且地形险恶,已有三人失足落崖。民间传言此地风水有怨,亡魂不愿新桥建成。

    可现在,一个五岁孩童说,有人托梦让他修桥。

    她伸手探向男孩手腕,触到一丝微弱脉动??那不是寻常孩子的体温,而是带着某种韵律,仿佛心跳与某种古老节拍同步。

    “你梦里的歌……能不能唱给我听?”她问。

    男孩点点头,张口哼起一段调子。不成旋律,却莫名熟悉。小芸起初不解,直到第三遍,她才猛然惊觉??这是《长河谣》的变调!比现存版本多出四句,竟是失传已久的“初版”。

    她的手抖了起来。

    裴云辞曾在笔记中提过,《长河谣》原为九段,后因战乱遗失两段,仅余七段流传于世。他曾发誓若有人能完整奏出全曲,便是“共忆之道”的真正继承者。

    而此刻,一个从未学过乐理的孩子,随口哼出了第八段。

    小芸强压震惊,柔声又问:“你还记得别的吗?比如……那个唱歌的人长什么样?”

    男孩认真地说:“他穿着黑衣服,但头发是白的。他站在桥中间,脚下有水,可水是往上流的。他说,‘桥断了,名字就丢了’。”

    小芸浑身发冷。

    这描述,分明是“忘川之隙”的景象!

    她匆匆返回祠堂,命人取来照忆鉴。当镜子置于日光之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镜面裂痕中缓缓渗出银丝般的光线,交织成图??赫然是那座被毁的石桥,桥墩深处埋着一块刻字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名不可弃”**

    与此同时,远在京畿,谢无咎正伏案批阅星象奏报。近月来,北斗七星频频闪烁,尤以第七星“瑶光”最为异常,竟在午夜独自划过天际,留下一道赤色尾迹。钦天监众官惶恐,以为国运将倾。

    唯有谢无咎神色平静。他取出珍藏多年的玉笛残片,置于案上,低声呢喃:“表姐,你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窗外忽起狂风,卷开窗棂,直扑书案。玉笛残片竟微微震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

    他霍然起身,望向北方。

    同一时刻,姑苏桥畔,那位曾因笛声觉醒记忆的女子再度伫立岸边。十年过去,她已成为江南最有名的忆坊画师,专绘“未见之人”。她的画从不出售,只赠予那些痛失至亲却无人理解其哀伤的灵魂。

    今晨,她提笔欲画,却发现颜料莫名化开,墨迹自行聚拢成字:

    >“去找他。”

    >“他在桥上等你。”

    >“他是新的守碑人。”

    她怔住。

    手中的笔掉落,溅起一朵墨花,形状宛如一只展翅蝴蝶。

    三日后,云辞园迎来三位访客。

    第一位是来自西北的考古学家,带来沙漠遗迹的照片与拓文;第二位是南方小镇忆坊的少女画师,手中捧着一幅未完成的壁画草图,描绘的正是“忘川之隙”中的河流与孤桥;第三位,则是那位江南画师,风尘仆仆,眼中却燃着火焰。

    她们齐聚照忆鉴前,依次伸手触镜。

    刹那间,镜面爆发出刺目光芒,七道影子从中走出??分别是裴云辞、沈知微、闻心先生、陈伯、老槐树下的放糖孩童(如今已逝)、共忆司首任总执,以及最后一个身影,模糊不清,似由万千面孔融合而成。

    空中响起低语:

    >“长河将断,碑将倾。唯有八音合鸣,方可重筑通途。”

    >“八音者,非丝竹管弦,乃八心共鸣:忆、悔、愿、痛、爱、惧、怒、恕。”

    >“集此八心者,方能开启忘川之隙,找回失落的第九段《长河谣》,重建记忆之桥。”

    声音消散后,照忆鉴彻底碎裂,化作粉末,随风而去。

    小芸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终结,而是新一轮共忆的开始。裴云辞留下的并非答案,而是使命的传递。

    当晚,她召集所有忆师,宣布启动“寻音计划”:派出七支队伍,奔赴天下各地,寻找具备八种情感印记的“心音者”。而念安,则被正式定为“守碑人候选”,由她亲自教导。

    然而,就在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天空骤变。

    乌云翻滚,雷声滚滚,却不降雨水,反而落下一片片灰烬般的纸屑。人们拾起一看,竟是撕碎的族谱、烧焦的家书、残破的日记页……每一页上都写着被抹去的名字。

    小芸仰头望着这场“文字之雨”,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转身奔向碑林,在林婉儿的石碑前停下。只见碑面湿润,仿佛刚刚被人抚摸过。而那只曾落在小女孩发梢的白蝶,此刻正停在碑顶,翅膀微微颤动。

    她轻声问:“是你吗?阿阮?”

    蝴蝶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指向北方。

    紧接着,远方传来一阵笛声。

    不是幻觉,不是回响,而是实实在在的吹奏。苍凉、悠远,带着穿越千年的重量,一字一句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是完整的《长河谣》第九段。

    小芸泪流满面。

    她知道,沈知微没有走。她一直在等这一天??等有人真正敢于记住,哪怕代价是撕开旧伤、直面恐惧、背负骂名。

    她转身高声下令:“点燃灯笼!传讯四方!告诉所有人??桥要修了,名字要回来了!”

    孩子们奔跑起来,一盏盏素纸灯笼接连亮起。火光映红了夜空,也照亮了通往山外的泥泞小路。

    而在那条路上,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盲眼少年正拄着竹杖缓缓前行。他虽看不见,却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腰间挂着一枚旧琴,琴身刻着两个字:

    >**闻心**

    风掠过山岗,带着笛声、铃声、哭声、笑声,还有千万人低语的“我记得”。

    春天还在。

    记忆不死。

    碑未倾,河未断。

    有人仍在呼唤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