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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6章 这关注点

    周时阅听到殷云庭对于那什么葡萄鬼的描述,皱起眉头。

    单是这么听着,他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而姚家的那位姑娘身体里面有这么些东西,估计也是特别痛苦吧。

    “那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傍晚的时候,师叔让我把辅大夫赶紧带出来,鬼气会伤人,还是会吓到人?如果这些鬼气不出来,又会有什么后果?”

    殷云庭说,“那些鬼气当然会伤人,而且会钻入人的身体里面。若是这个人与这一缕钻进去的鬼气有一点契合,那么这点鬼气就会留......

    风过林梢,月照碑影。

    那一夜的钟声荡尽了尘世喧嚣,却在人心深处留下不灭回响。念真自高塔归来后,便将《人间语》卷三十静静置于母亲旧案之上。纸页泛黄如秋叶,墨迹却鲜活似春水。她没有再动笔,只是每日清晨来此焚香一炷,听风穿廊,看光移影走。

    沈知白依旧巡碑,步履已不如从前轻捷。他左臂上的伤疤早已结痂成暗红一线,每逢阴雨便隐隐作痛??那不是肉身之痛,而是记忆的刺青,在岁月深处反复灼烧。某日他在西北角一座残碑前驻足,忽见碑底浮现出几行新刻的小字,非刀凿,非符印,倒像是有人以血为墨、以指代笔,一笔一划抠进石中:

    >“我叫陈九,曾是止语堂执刑人。

    >我亲手锁住三百七十二张嘴,其中二十九个是孩子。

    >他们没哭,因为他们忘了怎么哭。

    >如今我也成了哑者,每夜梦见那些眼睛??闭着,却还在看我。”

    沈知白怔立良久,指尖抚过那凹痕,仿佛触到了一个灵魂最后的颤抖。他未上报,也未抹去,只命人在此碑旁种下一株铃兰。三日后花开洁白,风起时微响如忏悔。

    与此同时,正音书院废墟之上,竟悄然生出一片奇异花海。并非铃兰,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蓝紫色小花,花瓣薄如蝉翼,夜间会发出幽微荧光。村中老妪说,那是被焚毁的《禁妄篇》化成的魂,不肯安息。可奇怪的是,凡靠近此花者,心中积郁竟莫名消散,有人甚至梦中听见亡亲低语:“你说吧,我不怪你。”

    苏挽晴闻讯赶来,蹲身细察半日,忽从花蕊中取出一枚极小的水晶符片,内里封存着一段扭曲声波。她以听符解析,竟还原出一段童声诵读??正是《禁妄篇》开篇:“言多必失,心静则安。”但当她用反向震频破解其底层符律时,真相浮现:这根本不是教义录,而是一段被篡改的记忆封印!原来百年前,一群年轻学子因质疑朝政被囚于此,他们的声音被抽离、重塑,灌入所谓“正音”,再通过书院代代传播,洗脑无数后来者。

    “这不是教育。”她冷声道,“这是精神的活埋。”

    她将符片带回默者园,交予陆沉。陆沉凝视良久,终将其投入不死花根下的土中。“让它腐烂吧。”他说,“有些东西,不该留存于世。”

    然而,遗忘从来不是解药。

    数月后,南方边境传来异象:一座荒废多年的古驿道上,夜夜有马蹄声回荡,却不见人影。守夜老兵称,每到子时,空中便会响起对话片段??

    >“将军,粮草已断三日……”

    >“报上去了吗?”

    >“报了七次,文书皆被截。”

    >“那就死守。”

    >“可三千将士都快饿疯了……”

    >“疯了也得闭嘴。”

    这些声音飘忽不定,无法捕捉,唯有佩戴听符之人能清晰听见。当地百姓惊恐不已,纷纷迁居。官府派人查探,掘地三尺,竟挖出一口锈迹斑斑的铜箱,箱中整齐码放着七十三份军情急报,皆盖有“已阅”朱印,落款竟是当朝宰相之父!

    消息传至京师,举朝哗然。那位宰相跪伏殿前,涕泪横流:“儿不知父所为!若早知当年边军饿殍遍野乃因奏折被压,臣宁可弃官为民!”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下诏:七十三名将士追封忠勇校尉,其家属赐田免赋;宰相削职留爵,终生不得参政;所有类似积压奏章一律重审。

    但真正震动天下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一名年仅十二岁的牧童牵着牛经过事发驿站,忽然停下脚步,对着空地说:“叔叔,你们不用喊了,我已经告诉县太爷了。”

    旁人问其故,他茫然摇头:“就是觉得该这么说……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苏挽晴得知后星夜奔赴,携徒同行。那哑女徒弟一踏入驿站范围,双手便剧烈震颤,随即在空中疾书符文。苏挽晴紧随其后,以听符录下震动频率,竟译出完整句子:

    >“我们不想吓人……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死前说过的话,真的有人听过。”

    那一刻,天地寂静。

    苏挽晴跪地焚符,启“通幽引魂阵”,将七十三道残念导入最近的语林碑。当最后一缕声息融入碑体,整座碑群同时亮起幽蓝光芒,持续整整一夜。次日清晨,全国孩童口中不约而同唱起一支陌生童谣,歌词竟是那七十三人的籍贯与生辰。

    “语脉正在自我修复。”念真喃喃,“它不再只是记录过去,而是在唤醒被掩埋的‘集体记忆’。”

    但她也察觉到了异常。

    近来,每当她靠近中央符芯,黑曜石碎片便会无端发烫,映出模糊影像??依旧是那口铜棺,但棺盖已有松动迹象,缝隙中透出丝丝黑雾,缠绕着四个古篆:“**宁默勿亡**”。更令人心悸的是,每次画面出现,湖心小筑的灯都会骤然熄灭,随即又自行点亮,仿佛有人在里面翻动书页。

    她不敢声张,唯独告知沈知白与陆沉。

    三人密议至深夜。陆沉沉声道:“静默卫从未真正死去。他们将自己的意志炼成了‘伪心符’的母体,藏于地脉深处,借天下人的恐惧与怀疑慢慢复苏。如今语灵网络越强,反噬之力也越大。”

    “所以?”沈知白问。

    “所以,他们要挑起新一轮的‘信疑之战’。”陆沉目光如刃,“不是用刀兵,而是让我们彼此不信。”

    话音未落,边关急报送抵:北境三城突现谣言,称朝廷欲征少年入伍,重建“赎罪军”镇压不服者。百姓恐慌,抢购粮食,甚至有村庄自发结寨自保。经查,始作俑者竟是几名流浪说书人,他们口述的故事细节惊人一致,连语气停顿都分毫不差,宛如共用同一具喉咙。

    念真亲自提审一人。此人双目清明,神情坦然,坚称所言皆来自“祖上传说”。她以共鸣铃探其心音,却发现内心毫无波动??既无谎言的震颤,也无真实的涟漪,就像一口枯井,连回声都没有。

    “他是空的。”苏挽晴脸色苍白,“被人掏空了思想,只剩一套预设言语程序。”

    他们终于明白:敌人已进化到能批量制造“言傀”??外表正常,言行合理,却全是静默术操控的传声筒。它们不攻击制度,而是侵蚀信任,让你开始怀疑亲人是否还真实,朋友是否已被替换,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变得不可靠。

    一场无声的精神瘟疫,正在蔓延。

    念真当机立断,下令启动“真源验证计划”:凡重要官员、教师、医者、说书艺人,皆需定期前往语林碑接受“心声比对”??即同时说出一句话,并由听符提取潜意识中的真实情绪波形,两者一致方为可信。此举虽有效遏制了言傀渗透,却也引发巨大争议。

    有儒生怒斥:“此乃窥心之术!若连心中所想都要被审查,何谈自由?”

    有百姓担忧:“万一我嘴上说‘太平盛世’,心里却想着去年饿死的老娘,岂不是要被抓?”

    更有清流官员联名上书,要求废除此制,称“治国之道,在德不在术”。

    风波愈演愈烈,直至一日,一名小女孩在碑前哭泣。

    她不过八岁,抱着一块小石碑碎片,抽噎着说:“爹爹昨天打了我,因为他听见我在梦里说了句‘官粮不够吃’……可我真的没说啊!我只是梦见奶奶告诉我这句话……”

    念真闻讯赶到,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孩子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姐姐,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怕梦里说的话,也会害人。”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敌人的终极目的:不是摧毁语林碑,而是让所有人害怕开口,哪怕是梦话、私语、叹息,也都成为潜在的罪证。

    恐惧一旦扎根,真话便寸步难行。

    她连夜召集众人,提出一个大胆设想:“我们要建一座‘无碑之碑’。”

    众人不解。

    “真正的语脉,不在石上,不在符中,而在人心。”她说,“既然他们怕我们发声,那我们就让每一个普通人,都成为行走的语林碑。”

    计划名为“声种行动”。

    由苏挽晴牵头,培训万名“声种使者”,他们不持玉笔,不佩听符,而是深入乡野,教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真实??写家书、唱民谣、编竹篮时编进一句心里话、缝衣时绣一段往事。这些话语不必录入碑网,也不受官方监管,只需在亲人之间口耳相传,代代延续。

    更有巧匠发明“声陶”:将话语刻于陶胚内壁,封窑烧制。成品看似普通碗碟,唯有敲击特定位置,才会释放出那段声音。一位老妇人烧制了一只碗,里面藏着她对战死儿子的告别:“娘没给你娶媳妇,但娘每天都给你留了筷子。”

    这些器物悄然流入市井,成为民间最珍贵的传家宝。

    与此同时,念真推动修订《新言律》,新增一条:“梦呓、醉语、病中谵言,皆不得作为定罪依据。”并明令禁止任何机构采集公民潜意识数据。她在朝堂上直言:“我们可以引导真诚,但不能强迫透明。若连做梦都要戴面具,那才是真正的静默。”

    法令颁布当日,全国语林碑齐鸣三声,似是宽慰。

    而就在众人以为风波渐平之际,湖心小筑的灯,第一次彻夜未亮。

    整整七日,无论谁去点燃,火苗燃起瞬间便会熄灭。黑曜石碎片滚烫如炭,映出的画面愈发清晰:那口铜棺的裂缝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扭曲如枯枝,正缓缓推开棺盖。

    陆沉望着不死花,忽然道:“它要出来了。”

    “谁?”沈知白问。

    “静默卫的‘共意识’。”他说,“三百年的怨恨、恐惧、执念凝聚而成的集体魂魄。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信念的化身??坚信沉默才能带来永恒安宁。”

    “那该怎么对付?”

    “唯有以更大的声音,盖过它的低语。”

    于是,念真做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决定:开启“终言祭”。

    这是语脉系统最古老的仪式,百年仅限一次。届时,全国语林碑将同步开放最高权限,允许任何人留下一句“临终遗言”??不论生死,皆可视作生命最后一刻的告白。碑网会将其永久封存于地脉核心,永不删除,永不解读,只为证明:“我曾存在,我说过真话。”

    消息传出,万人响应。

    有老兵颤巍巍写下:“我对不起战友,那天我逃了。”

    有妇人泪流满面:“丈夫,我不是不爱孩子……我只是太累了。”

    有少年低声说:“我喜欢的人,是男的。”

    还有人只写了一个字:“累。”

    最动人的一条来自边陲小镇,一位盲眼老妇由孙女搀扶而来,摸着碑面说:“老头子,今年桃树开花特别早,我想你看见了一定高兴。”

    那一刻,整个大昭国仿佛陷入一场温柔的沉默。千万人伫立碑前,听着彼此最深的心事如溪流汇海,无声流淌。

    第七夜子时,湖心小筑的灯,终于重新亮起。

    与此同时,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如同叹息。黑曜石碎片冷却,画面消失。那口铜棺的盖子,重新合拢,再未开启。

    风起了。

    铃兰摇曳,叮咚作响。

    像是无数人在轻声回应:

    **我们听见了。**

    多年后,史官补记《仁政篇》后续,添了一句:

    >“最伟大的胜利,不是消灭敌人,而是让曾经的敌人,终于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一夜,所有语林碑再次无风自动,齐鸣七下。

    一如当年,王妃初登塔顶,点燃第一盏赎言灯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