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点点头。
“开林主任,你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分管几个部门科室,又要服务于我的工作。”
“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不容易??????这不,听汉成同志说,你不是都累到请假在家休养了嘛?”
“我想了想,灾后重建工作很重要,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能空缺。”
“再者,我也想着让人替你分担一点压力和工作,开林主任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
左开林一顿,一时间无语。
贺时年表面说得和善,甚至看似处处为他考虑。
实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贺时年这是对左开林的工作,甚至对他这个人极其不满意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你有什么意见吗?
左开林确实有意见,但是他的意见在贺时年说出这些话之后还能再说吗?
一时间,左开林的脸色有些涨红。
他脑子短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贺县长,对不起,我的工作没做好,没做到位,我向你检讨,请你严厉批评。”
贺时年却站起身笑道:“开林主任,你言重了。”
“你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了。”
“你也不用检讨,更不用道歉,你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说对吧?”
贺时年说的话就像软刀子,不撕破脸皮,却威压十足。
让左开林有些无地自容,脸上更是如火烤一般火辣辣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左开林是没病装病。
但是,贺时年却反复强调生病,养病这件事。
这也是变向的告诉他左开林。
别以为你装病请假我就没办法处理你?
这次是给你的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左开林还想解释什么。
这时,赵海洋敲响了门。
“贺县长,国土局陆局长说他来向你道歉,是否见他?”
闻言,左开林的身体一颤,瞳孔下意识瞪大。
道歉?
发生了什么?
怎么昨天还在嚣张跋扈的陆方良突然来找贺时年道歉?
左开林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贺时年却道:“开林主任,你先回去休养吧,等你休养好再回来。”
说完,不再理会他,看向赵海洋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左开林没有脸皮再留下来。
说了一句客套话退了出来。
在门口刚好见到陆方良,耸拉着一张脸。
见到左开林,直接没有打招呼走过去了。
这让左开林的心头又是一紧。
妈了个巴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次可是被陆方良这婊子养的坑惨了。
见到贺时年,陆方良一改方才的垂头丧气,立刻堆起满脸笑容。
哪里还有刚才在会议室里面的嚣张跋扈甚至不可一世。
他身体躬了下去。
“贺县长,我来向你道歉,向你检讨,刚才的会议,我不应该迟到。”
“更不应该和你顶嘴,我太冲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于贺县长安排的工作我不应该推诿拖延,我有责任,我真诚接受你的批评。”
贺时年眼睛微动,深深看了陆方良一眼。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陆方良前后两个小时不到。
态度就发生了如此戏剧性变化的原因。
这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呀!
而指点之人不用说,贺时年都猜得到。
曹宝坤。
也只能是曹宝坤才能让陆方良放下架子。
放下嚣张和不可一世来向贺时年道歉。
“嗯,陆局长,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接受你的检讨,至于批评也就算了。”
“我想国土局还有很多工作吧,你去忙吧!”
陆方良一愣!
剧本不对呀!
看着贺时年和煦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面色改变。
这点足以说明贺时年修养功夫了得。
还有就是,贺时年说不定真的没有将他陆方良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想到这些,陆方良想当然地松了一口气。
“是是,那贺县长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再见!”
陆方良走了,躬身微笑离开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贺时年嘴角的冷笑化为冷哼。
他拿起笔写下陆方良的名字,画了一个圈,又打了一个叉。
此人,已在他的政治清算名单之上。
陆方良和毕思杰都是一类人。
这样的身居要职,是对体制,对老百姓的不负责。
这样的人,不配留在这个位置上。
等机会合适,一定要将这样的人拿下。
哪怕他的背后是曹宝坤。
但是,这些不是贺时年目前的重点工作,等灾后重建的项目落地了。
再考虑收拾这个人。
此时的阮南州办公室。
马有国坐在阮南州的办公桌前,一副下级向上级汇报的架势。
完全没有贺时年的待遇。
“阮县长,贺时年作风太刚硬了,这样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就在刚才,马有国已经向阮南州汇报了今早会议的过程和结果。
阮南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阮南州听后说道:“老马,水利局是你分管,孙大招也是你的人吧?”
马有国未置可否。
“贺时年没有拿下孙大招,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应该感激他。”
“贺时年这人做事确实刚硬刚强,但是并不是无脑乱放炮。”
“反而有勇有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计算和思考的。”
“你现在是副县长了,站位要拔高,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事情。”
马有国眉头微蹙,他有些奇怪。
向来对贺时年恨之入骨的阮南州,今天怎么主动说贺时年的好话了?
不过,很快马有国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阮南州看了马有国一眼。
“有国同志呀,我知道因为水利灌溉项目的事,你一直对贺时年有想法,甚至有意见。”
“我也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工作。”
“为了水利灌溉项目的事,你前后两三年的付出,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但是,老马,不可否则,贺时年的能力,素质,修养,党性党心是过硬的。”
“不说其他的,就说东开区!”
“贺时年没有接手之前,东开区是什么样,他接手了,前后才几个月又是什么样?”
说到这里,阮南州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带着一丝疲惫。
“老马呀,经过勒武县一系列的事,又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
“斗来斗去真的没意思,勒武县想要高速发展,快速发展,政府之间的和睦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各自尿自己的壶,那只会拖了勒武县经济发展的速度,你要明白这个道理,也要有这个思想觉悟。”
今天马有国可算是看到了阮南州对贺时年态度的彻底转变。
在此之前,阮南州心里一直都是记恨贺时年。
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今天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是马有国在此之前没有想到的。
稍微一想,马有国就明白了。
不是阮南州不想斗,更不是他真的被贺时年所感,选择和他和睦相处。
阮南州说这些,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拉拢贺时年,以便在后面的权力斗争中和新任县委书记曹宝坤对抗。
也就是说,阮南州要借助贺时年这把快刀来扳倒曹宝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