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剑雄眉头一皱“如果还要出动骑兵师的话,怕是部队出动的太多了。军费方面。。。”
少帅也觉得如此,他说道“姐夫,不是我瞧不起李守信那个玩意的军队,我觉得我们出两万人,都已经算是大炮打蚊子了。”
杨宇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不用出动现有的军级部队了,以吴泰勋的骑兵师,以及莫德尔的教导团和黄克实,张学名的药警总团,就足够应对察哈尔的局势了。骑兵师全员战马,来去如风,教导团都是德国留学生和军校生需要一些战斗经验锻炼,药警总团更是全员可以机械化运输,速度非常快。”
“骑兵师一万人,教导团三千人,药警总团不到四千人。”叶剑雄说道“这样算下来,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平定察哈尔的叛乱的话,花费不会超过两三百万大洋。”
少帅看向刘尚清“财神爷,你这里怎么说?”
刘尚清沉默片刻“察北虽然地广人稀,但是生产战马,牛羊丰富,察南人口稠密,田赋,盐税都不少。如果只花费几百万大洋可以拿下这里的了,财政厅愿意从各处经费里挤一挤,拿出这笔钱来。”
“嘿,你这个刘尚清啊。。”少帅笑指着他“那就请军令厅,出了军事方案来,最好三五天内就出发,迟则生变。”
“总司令。”王以哲忽然问道“这三路人马,平时互不统属,该以谁为指挥?”
少帅似乎也没想好,转头看向了杨宇霆。
杨宇霆心中早就属意莫德尔了,上一次的和日本大战,一是因为莫德尔初来乍到,二是因为大军团作战,那么多骄兵悍将不可能听一个德国人的,所以让莫德尔几乎坐了整场的冷板凳,这一次平叛察哈尔,是时候该让他刷刷功绩了。
于是杨宇霆故作深思的说道“按理说吴泰勋的部队最多,应该由他指挥,但是吴泰勋年纪尚且不满二十,太年轻了。黄克实和张学名二人都算是还需要历练,我推荐教导团的莫德尔上校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
少帅并不知道这个德国人在平行世界有着怎么样夸张的战绩,他只是不太信任一个德国人,但是自己姐夫已经这么说了,少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姐夫这么推崇这个莫德尔上校,我也不妨让他试试,就任命教导团团长莫德尔为察哈尔派遣军总指挥,统一节制三路人马,务必尽快平定察哈尔叛乱。”
“总司令。。”王树翰问道“平定察哈尔虽易,但是南京先生那边如果责问起来?毕竟北平天津可是有顾祝同的十万人马的。”
少帅笑道“打官司的事情,由我来,不久前他不给我来了一手大封我东北军将士为诸侯,想要架空我,我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呢?”
“没错。”张景惠趁机说道“咱们东北军现在兵强马壮,要是顾祝同敢给我们点不痛快,咱们便学着老帅在日,直接拿下河北山东。”
张景惠的话说完,大家谁也没吱声,毕竟现在东北军标榜的就是抗日联盟的盟主,和南京先生打打嘴仗还可以,要是真动手了,那就是只能是亲者痛日本人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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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草原附近,尘土正被成千上万的马蹄与车轮掀起,在七月的毒日头下,东北军骑兵师的士兵们勒着马缰,枣红色的马汗顺着马腹往下淌,师长吴泰勋勒住自己的坐骑。
“师长,第一旅前卫营到青石嘴了!”通讯兵骑着快马奔来“张旅长说往前再走三里,就是察北界碑,要不要让弟兄们歇脚喝口水?”
吴泰勋还没应声,身后就传来一阵带着德语口音的中文“不必歇。”教导团团长莫德尔催马赶上来,这位年近四十的德国军官穿着熨帖的东北军上校军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草原,“兵贵神速,我们现在是抛弃后期的行军方式,以快马加车辆的快速行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张树森拍着马肚子凑过来,他本是打心里不服这个德国人的,但是无奈这位德国上校是杨宇霆的心头肉,所以像张树森这种老油条在面上做的非常到位“莫德尔指挥放心!咱这就催着弟兄们走,不耽误事!”他瞥了眼身旁的吴泰勋,又放软语气补充“少东家要是觉得累,我让亲兵给您备点干粮,骑在马上也能垫垫肚子。”
吴泰勋摇摇头,勒紧了马缰“不用,跟弟兄们一起走。”他知道,这次的骑兵师的任务是自己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自己的骑兵师必须要打出成绩来,不然东北军里的人都会说自己靠着父亲的余荫过日子的公子哥。
队伍继续往北走,七月的日头越来越毒,草原上的空气像被晒化的蜡,粘在皮肤上发闷。骑兵们的马靴踩过干裂的土地,扬起的尘土到处都是。偶尔能看到路边废弃的蒙古包,毡布被划得破破烂烂,地上散落着几只摔碎的陶碗,显然是叛军路过时留下的痕迹。
七月五日的傍晚,队伍抵达康保城外。莫德尔让士兵们在城外的树林里隐蔽,自己带着吴泰勋、张树森和常饶臣去勘察地形。康保城的城墙不高,却是用夯土筑的,很是坚固,东门的粮库门口果然架着两挺重机枪,几个叛军正靠在机枪旁抽烟,看起来没什么警惕性。
“常旅长,你的第二旅负责佯攻西门,把城里的叛军引过去。”莫德尔在地上用树枝画着简易地图“张旅长,你带第一旅的两个营,从城南的排水渠摸进去,直接去粮库,解决掉门口的机枪手,一旦粮库得手,就举信号弹,我们再全面攻城。”
吴泰勋点点头,心里的紧张少了些,多了几分期待。他看着莫德尔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突然明白杨宇霆为什么会信任这个德国军官了,在战场上,清晰的指令比什么都重要。
夜里九点多,常饶臣带着第二旅的士兵在西门开火,枪声和喊杀声一下子打破了康保城的宁静。城里的叛军果然慌了神,纷纷往西门跑去,东门粮库的守军也少了一半。张树森趁机带着士兵们钻进城南的排水渠,渠水又脏又臭,士兵们却没人抱怨,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等靠近粮库时,张树森一挥手,几个士兵悄悄摸过去,用匕首解决了门口的叛军。重机枪旁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士兵们缴了械。张树森立刻让人举信号弹,红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格外醒目。
黄克实看到信号弹,立刻下令药警总团的士兵冲进城,与张树森的部队汇合。城里的叛军没了指挥,很快就溃不成军,有的缴枪投降,有的从北门逃跑,却被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张学名带人拦住。黄克时带着药警总团的士兵,手里拿着步枪,对着逃跑的叛军喊“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叛军们见跑不掉,只好放下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张学名带着一个营的士兵清点俘虏,他走到一个叛军面前,踢了踢对方的枪“你也是东北人,怎么跟着李守信当汉奸?对得起家里的爹娘吗?”
那叛军低着头,声音发颤“官长,我是被抓来的,要是不跟着干,他们就杀了我家人。。”
张学名叹了口气,没再为难他,只是让士兵把俘虏都带下去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