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泰勋说道“我已经让人给总司令发了电报,告诉他我们收复察北的消息,他肯定会高兴的!”
收拾完多伦的战场,莫德尔让人把俘虏里的叛军头目都带过来审问。当士兵们押着一个穿着蒙古袍、面色慌张的人路过时。
“慢着。”黄克实精明的眼神扫过这个人,他本能的觉得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胖子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吩咐手下,找多伦当地的人来认认。
不一会的功夫,药警总团的士兵带着几个当地的牧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牧民喊道“长官!他是索王!我见过他!”
索王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摔倒,嘴里还在辩解“我没有!我不是。。。我是被德王逼的!”
黄克实冷笑一声“没想到抓了一只大羊,德王呢?”
索王整个堆在了地上,哭道“那个家伙跑去了张家口投奔李守信去了,他说那里还有我们的一万多人的军队,可以调派军队回来。”
察哈尔长城
“吁——”身后传来一声勒马的轻响,吴泰勋回头,看见莫德尔正策马跟上来“侦查兵汇报,李守信、德王主力撤往察南,他们大概还有一万五千人的部队,都聚集在了张家口一带。”
吴泰勋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德尔的眼神始终落在远方的山地轮廓上,仿佛周围士兵的喘息、战马的嘶鸣都与他无关,除了作战指挥,这位德国军官对其他事从来提不起兴趣。吴泰勋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朝着身后的队伍喊道“兄弟们,察南还有一万五千叛军等着我们!
“必须赢!”士兵们的呐喊声冲破热浪,马刀出鞘的“唰唰”声此起彼伏。张树森和常饶臣骑着马从队伍两侧穿过,两人脸上刻着战场的风霜,看向吴泰勋的眼神却满是恭敬。
“学名哥!”吴泰勋朝着队伍中段喊了一声,张学名立刻策马奔来。他胳膊上的绷带刚换过,白色纱布上渗着淡淡的血迹,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泰勋,你叫我?”
“伤没事吧?”吴泰勋问道
“小事,跟蚊子叮一口一样。”张学名笑道
队伍抵达万全卫时,天已经擦黑。这个小村子被察哈尔叛军洗劫过,不少房屋的屋顶塌了一半,墙角堆着烧焦的木头,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烟火味。村民们听说东北军来了,都从地窖里钻出来,怯生生的望着这群陌生人。
善于搞军民鱼水情的黄克实命令手下,将一些罐头食物留了下来,让这些村民不至于饿肚子。
莫德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他不懂这种“军民情分”,也不感兴趣,只是走到村口的大树下,从背包里掏出地图,借着夕阳的余晖,重新核对张家口的地形。
张树森路过时,朝他点了点头,莫德尔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又落回地图上。常饶臣凑到张树森身边,压低声音“这位德国指挥,性子可真冷,除了打仗,啥也不管。”张树森笑了笑“人家是来打仗的,只要能打胜仗,冷点怕啥?少东家心里有数。”
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三路队伍就分别出发了。吴泰勋和莫德尔带着主力向张家口进发,张树森和常饶臣的骑兵旅走在前面。吴泰勋骑着马,跟在莫德尔身边,偶尔会问起德国的军事战术,莫德尔也会简短地回答几句。
到了中午时分,队伍终于抵达张家口城下。张家口的城墙又高又厚,城楼上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城外。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叛军来回走动,神色紧张。
城楼上的叛军见到这么多武器精良的东北军兵临城下,顿时乱了起来。没过多久,穿着日本将军军服的李守信出现在城门楼上,他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吴泰勋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立刻推着一门迫击炮走出来,炮口对准城门楼。“放!”随着一声令下,炮弹呼啸着飞向城门楼,落在旁边的城墙上,炸开一团烟尘。碎石溅了李守信一身,他虽然愤怒,但是没有失去理智,他大声对手下吩咐道“我们和他们的兵力差不多,他们从草原来,不会有太多补给,守个十天八天,他们自己就会撤退了!”
“李守信,你一定要守住张家口!”一旁的德王还未摆脱狼狈的模样,他昨天刚刚慌不择路的逃跑到张家口,没想到东北军阴魂不散的就追了上来“察北已经丢了,再丢了察南,我们就没有容身的地方了!还有那个日本人呢,土肥原贤二呢?他不会说支援我们吗?”
“别提那个混蛋了。”李守信骂道“前几天借口要去调用物资,要去北平,就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听说了东北军出兵的消息,提前跑了。”
德王听到这个消息,脸如死灰,失望透顶,不久前还在张家口宣布汗国成立的自己,转眼间就成了败家之将,原来在张家口出席典礼的那些士绅豪族也都躲了起来,一叶落知天下秋,他们也都知道察哈尔汗国长不了了。
下午三点,随着三发信号弹在天空炸开,东北军的火炮率先轰鸣。十二门山炮吐出火舌,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掠过半空,狠狠砸在张家口的城墙上。第一发炮弹落在城墙根,溅起半人高的尘土。第二发直接命中墙体,松动的砖块像碎玉般往下掉。第三发恰好炸在城垛上,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叛军士兵瞬间被硝烟吞没,尸体顺着城墙滑下来,在墙根堆成小小的土丘。
城头上的德王脸色骤变,他没想到东北军的炮火如此精准“快!把西边的机枪调过去!”
“王爷别急,东北军就这点火炮,撑不了多久。咱们西边的城墙厚,他们轰不塌的。”李守信按住了企图指挥的德王,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挥手让身边的卫队加强城西防守,自己则提着枪走到北侧城楼,紧盯着远处张学名率领的药警总团,那些穿着东北军军服,胸口别着杨氏家族徽章的士兵,正等待着一个进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