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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外联部改外交部了

    嗯?!?!

    班级同学眼睛一亮,继续听陈露阳开口道:

    “图书馆里不是有当年各类关税、军费、粮食收购数据么,咱们把这些数据与民间工业税收都列出来。”

    “完了背景再画点算盘珠子,旧票据和银元啥的,这大框不就出来了么!”

    嘿!!

    你还真别说,陈露阳这一说完,还真是这么回事!

    “哲学系谈理想,”

    “工学院谈技术,”

    “咱们经济系用数字也能说出民族命运!”

    有了陈露阳想出大概的思路,众人的想法登时打开了。

    “我去统计关税、军费、粮食收购数据!”郑哲举起手主动挂帅。

    “最近我正在看这方面的书,正好手里有数据。”

    “好!”陈露阳真是乐不得的答应。

    他现在一裤兜子活,要是让他全过程的负责板报活动,他是真的干不过来。

    “画算盘我最拿手了!”高小琳嗓门喊起来。

    “我之前在国营商店,天天摸得最多的就是算盘!”

    “成!那小琳你负责画画。”陈露阳犹如看着救星一样的看着高小琳。

    “那板书内容……”

    陈露阳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姜峰。

    不仅是他,班级里其他人都将目光看向姜峰。

    这可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主任,论笔杆子,除了他可就没别人了。

    “板书内容我来。”姜峰也很痛快,都不等大家开口就主动答应,

    “数据、画画、板书内容和主题都定下来了,咱们谁大家粉笔画好?”陈露阳张罗问道。

    “我来吧。”

    扳道工冯铁生操着一口方言,举起了粗硬结实的手。

    “老冯,你行么?”气象员赵立新问道。

    “我不行,你行”老冯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赵立新。

    “我们铁道线沿途的宣传标语都是我写的!”

    陈露阳乐了:“那写板书的事儿就交给老冯!”

    眼看着板画的活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布置下去,陈露阳还没等高兴呢,吴德辰开口问道:

    “小陈,老师说你可以弹性修读,那以后你就可以不用来上课了啊?”

    这话一出,班级里一下安静下来。

    虽然说,陈露阳的压力是给到所有北大大一新生的。

    但他毕竟是经济系的学生,

    别人家的乌云是在头顶,他们的乌云是在胸口。

    别人听到的终究是故事,可他们是每天都跟主人公在一起的。

    陈露阳笑道:“哪能不上课啊!我不上课考试不合格,最后害得蹲级。”

    “我就是这两天厂里实在有点忙不开,就回去盯一盯。”

    “等处理完了厂里的事儿,我还是该上课上课,该学习学习的。”

    呼……

    听到陈露阳的话,众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回来就行!”电影放映员韩志辉松口气。

    “我们大家伙儿都以为,以后就只能考试的时候才能看见你呢。”

    陈露阳感动了。

    “大家这么惦记我,我哪舍得离开你们!”

    话还没说完呢,

    经济系战死厕所第一人杜启鸣激动开口:“是啊文委!!!”

    “大家还等着你的手稿复习呢。”

    日……!

    陈露阳一记刀光瞥了过去。

    好不容易凝聚的这点温情气氛,全都让小窜稀的一句话给摧毁了。

    可偏偏小窜稀还一脸兴奋,在那兴高采烈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小窜稀

    毕竟有了陈露阳之后,大家几乎是从根本上解决了教科书的问题。

    不用局限于老师的板书和学长学姐们的笔记,可以实现读原著学习自由了!

    一听到陈露阳还是要回学校上课,大家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高兴。

    听到陈露阳要借笔记,

    登时十来个人都主动的贡献出来自己的课堂笔记,

    陈露阳美滋滋的收下几本,低头库库就是写了起来……

    ……

    吃完晚饭,

    陈露阳拒绝了孙乐根打乒乓球的邀请,背着书包去了学生会。

    现在全校都在为“一二九”纪念活动造势,自己身为外联部的一员,也要回去帮着忙活忙活才行。

    学生事务楼里人来人往,学生们匆匆忙忙的在走廊里奔走,

    二楼的每个办公室都敞着门,里面的学生会成员都在为了活动忙碌。

    外联部的办公室也不例外。

    陈露阳背着书包,刚拐进敞开的外联部办公室的门,接着猛地一个转身,

    一个大步往后退了好几十厘米,

    抬头一看!

    “没错啊!”

    陈露阳看着办公室上面挂着的“外联部”仨字,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我也没走错啊?!”

    陈露阳再次狐疑的走进屋。

    只见原本人丁稀薄,空旷宽敞的外联部办公室里,

    五六个外国学生,正围在马铁丽的老旧油印机旁,互相配合地一张一张的咔嚓咔嚓的油印。

    嗯?!

    陈露阳的小眉头微微皱起

    外联部改成外交部了??

    随着陈露阳挺老大的大高个子杵在办公室门口,屋里的几个外国学生也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您好!”

    一个东德口音极重的嗓音最先开了腔。

    “您找人吗?”

    陈露阳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魁梧、五官方正的青年正望着他,头发还用发油梳得整整齐齐。

    “我不找人,我就是这儿的。”陈露阳下意识回答,随后眉头微皱,

    “你们来外联部干啥?”

    兴许是陈露阳说的有点快,几个国外金发碧眼的留学生听的有些费劲,

    反倒是旁边一个东方面孔的男生把话接过来,声音铿锵道:

    “您好同学!我们正在进行爱国宣传的印刷劳动!我们是沈飞的朋友!”

    嚯……

    这语气正的跟开会似的!

    听到“沈飞的朋友”几个字,

    陈露阳微微扬了扬眉毛,心里大致有了数。

    不用问。

    绝壁是活太多,外联部就仨半人忙不过来,所以沈飞那厮干脆借着活动的名义,把他这些“国际战线”的朋友都给忽悠过来帮工了。

    “我叫陈露阳,也是外联部的成员。”陈露阳向着东方面孔的男生热情伸出手。

    “我叫朴成浩,来自朝鲜。”朴成浩一板一眼的伸出手,跟陈露阳握了握。

    “我叫汉斯,来自东德。”

    “我叫亚历山大,来自波兰。”

    “我叫法迪,来自巴勒斯坦。”

    “我叫皮埃尔,来自法国。”

    “……我陈露阳,来自东北!”

    陈露阳高高兴兴地挨个握手,随后又乐呵呵的给自己介绍一下,顿时把原本拘谨的气氛带出了点活络劲。

    一圈介绍完,陈露阳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一次纪念“一二九运动”,沈飞真的把自己留学生朋友们也给请了过来演节目。

    这几个留学生朋友,除了要集体演唱国际歌以外,

    波兰的亚历山大还参与了小品,在里面表演一个“抗战中失散的波兰朋友”。

    巴勒斯坦的法迪参加《保卫黄河》诗朗诵。

    法国的皮埃尔则是乐器演奏。

    总而言之,每个人几乎都身兼重任,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瓣儿使。

    听的陈露阳心里直啧啧。

    自己到底还是心肠太软了!

    这些外国友人都快表演‘五国联合晚会’了,

    结果沈飞这个杀千刀的外联部部长,还好意思叫他们过来干体力活?

    真是一点点国际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

    呸!

    真不是个东西。

    “很好!劳动最光荣!咱们继续印刷劳动!”陈露阳严肃开口。

    几个留学生一听这话,瞬间立正站好,条件反射似的点头应是。

    “好的好的!”

    “我们接着劳动!”

    “马上印!”

    几个人连说带比划,手上的动作也麻溜起来。

    给陈露阳看得直乐,

    不过话说回来

    皮埃尔这几个人是没干过活还是怎么着,

    马铁丽的那台破旧油印机都难用成那样了,结果几个大哥干的劲劲儿的!

    知道的,这是来发挥国际主义帮忙干活精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自己国家举办纪念活动呢。

    他摇摇头,慢悠悠走过去,顺手拎起一张油印刚出的宣传单页,抖了抖,还没干透的红墨水味扑鼻而来。

    《纪念一二·九运动火炬游行队列编排和站位图》

    呦?!

    这可得瞅瞅!

    之前沈飞说过,这一次活动,团委组织了“火炬游行”的纪念活动。

    起点是未名湖畔,终点是李大钊像。

    最后由全体学生一起在像前宣誓。

    也不知道经济系站在哪儿

    陈露阳低着头,一行一行顺着站位图往下扫,

    正打算找找“经济系”仨字,顺便瞧瞧自家班是前头还是靠后,

    结果还没看见“经济系”的位置,

    眼角却突然瞟见了一个再熟不过的名字。

    陈——露——阳。

    他手里的纸一顿,脑子也跟着卡壳了。

    卧槽???

    这是怎么个情况!

    陈露阳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把站位图拿到眼前再次仔仔细细看一遍!

    第七列第一排:陈露阳。

    啥玩意儿???

    陈露阳瞬间一个激灵。

    这啥前的事儿!

    也没人告诉自己啊。

    他左右张望,想找个人出来问问。

    可屋里除了几个闷头干活的外国留学生咔哒咔哒在印宣传单,连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嘶……

    陈露阳倒吸一口冷气,正准备出门拐弯去旁边的学生会部门问问情况,

    突然“咔拉”,油印机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c’est cassé!”法国留学生皮埃尔忍不住用法语惊呼了一句。

    陈露阳一听,脚步立马顿住了。

    卡了?

    他快步走过去,顺嘴就用法语问了句:

    “刚才是进纸卡住了,还是滚轴不转?”

    皮埃尔抓抓头发:“Uh…rouleau, il ne bouge plus…(滚轴,不转了)”

    “Je vois.(明白了)”陈露阳掀起油印机盖子。

    只见最边上一枚导轨卡了墨轮,纸轴挤歪,红墨水还哧溜地沾了半张轮子。

    陈露阳微微皱皱眉。

    外联部的这台油印机,是之前团委淘汰下来,被沈飞死活要来的。

    虽然勉强能用,但毕竟年头太久。

    不是今天这个零件坏了,就是明天那个零件卡了。

    像这种小毛病,都是常规操作了。

    只见陈露阳拿起螺丝刀三两下把卡位撬开,抽掉歪纸,掏出一根染红的棉布头,又把干结的墨珠抹了抹。

    “给我递个卡簧钳!”他冲旁边说。

    “卡簧钳?”法迪愣住了,抬头一脸茫然。

    “Tool! Likepliers.……能夹东西的。”陈露阳改口。

    法迪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翻箱倒柜,递来一把铁皮老虎钳。

    陈露阳接过,三两下拧紧,最后卡位一压,“咔哒”一声轻响,油印机终于恢复运转。

    几位留学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没啥!”陈露阳甩甩胳膊,道:“这破玩意儿吧……你不整它两下,它都不知道谁是爹!”

    这话一出口,几个外国留学生同时一顿。

    唯独朴成浩眼睛一亮!!!!!

    “你汉语说得很好。”

    啊?

    陈露阳诧异的看着朴成浩。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地理角度的亲切,朴成浩发自肺腑地夸奖。

    “你发音很……准!”

    陈露阳差点没乐出来。

    啥发音准,这不是就说我口音重么!

    可是出于礼貌,

    “谢谢,你们的中文也挺好的。”

    “我的不太好。”法迪努力表达,眉头紧皱.

    “我想说……你们这个活动,很……很、很那个——”他比划半天,手舞足蹈,“像……像是在……em……是我们国家说的——!Moqawama!”

    “抵抗?”陈露阳一听这词,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像你们的抵抗运动?”

    法迪猛地点头:“对对对!Yes!中国人——you resist too!你们也是战斗的人民!”

    “那必须的。”陈露阳笑得一脸豪气,“咱可都不是好惹的。”

    旁边的亚历山大也插话了,他卡壳在一个词上:“我研究这个活动的历史,这个游行……它很有——我们说是‘niezomno’。”

    “意志?”陈露阳想了想,“你是说顽强,还是不屈?”

    亚历山大惊讶地看着他:“对对对!Exactly!你怎么懂波兰语?”

    “我以前认识几个外国朋友,跟他们学的。”陈露阳顺嘴糊弄过去。

    要是换成别人他还能往外宾饭店上引。

    关键这几个国际兄弟汉语都说的半拉磕鸡的,回头自己说完外宾饭店,估计还得给他们解释解释啥是外宾饭店。

    一旁的汉斯咧嘴一笑:“我们东德有句话,叫‘Kampfgeist’,意思是……战斗精神!”

    陈露阳嘿嘿一笑,用一口还算标准的德语回了一句:“Kampfgeist ist unser Stolz!(战斗精神是我们的骄傲)”

    汉斯直接给整愣了,随后惊喜拍大腿:“你会说德语?!”

    “凑合吧。”陈露阳笑眯眯。

    嘶……!!!

    几个留学生看着陈露阳的目光登时炽烈了!!!

    他们人在他乡,虽然平时有认真学习汉语,但毕竟这玩意儿太特么难了。

    比高数都难!

    身边的中国学生也只能跟他们进行一些简单常规的聊天。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家乡话了。

    别看他们几个都是老外,但是老外凑在一块,交流也费劲。

    现在好了,有人能跟他们唠嗑了!

    (大家放心,这些外文字母都不算字数哒,不用担心多花小钱钱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