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雪在天权基地也算是一个名人。
毕竟那一身铠甲太酷炫了,加上她本身就是顶级大美女,虽然多了一道疤痕,仍然极具魅力。
堪称末世大明星。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发男人,抱着一具尸体。
这绝对是无比吸引人的事情。
很快就围拢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人。
毕竟,这种末世之中,大部分人的确也是无所事事。
更加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来看热闹。
而知道一些事情经过的则是快速和众人传递消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一些受过窦秀杰欺辱的人,纷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季沐雪,就像是在看一个大英雄一样。
刺骨的寒风卷起地上黑灰色的尘土,扑打在季沐雪冰冷的紫龙铠甲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白发男人怀里紧紧抱着女友小熙裹在旧毯子里的尸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急促。
他们的身影在天权基地军管区那扇焊着狰狞铁刺的大门前停下,像两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大门口岗哨林立,穿着制式破旧军装、端着枪的士兵们眼神警惕而麻木。
远处,一些裹着破麻布、面黄肌瘦的基地平民,瑟缩在背风的角落里,目光复杂地望向这里。
她们到来的速度并不快,窦秀杰的狗腿子已经提前把这件事通报给了他。
季沐雪的目光透过铠甲的面甲锁定在匆匆被卫兵簇拥出来的人身上。
窦秀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明显簇新保暖的呢子军装,头发油亮,脸上堆着一种做作的惊愕和客套的微笑,眼神深处却藏着轻蔑和戏谑。
“哟!这不是我们靠山会的紫龙女神吗?怎么,这么大阵仗到我门口?哟,这抱着的是……”
窦秀杰夸张地拖长了音调,视线扫过白发男人怀里的毯子,像看一堆垃圾。
“死了人啊?啧啧啧,真晦气。这基地哪天不死人?不去埋了,跑军管区来堵门?不好吧,季副会长?”
白发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窦秀杰!小熙是不是你害死的?!她昨天晚上……”
“哎——停停停!”
窦秀杰立刻举起双手,做了个无辜投降状,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可不会承认这种事。
有些事情,他做了可以,就是不能承认。
“这位兄弟,红口白牙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窦秀杰什么身份?我爹是万夫长,我二叔是基地战斗队队长!我堂堂正正一个人,能看得上你们这些……呵呵!”
他扫了一眼秦风身上的旧袄子,没把话说完,但轻蔑尽在其中。
“你那什么小熙,我都不认识!再说了,证据呢?这年头,尸体满地都是,谁知道是虫子咬死的,还是饿死冻死的,或者……嘿嘿,被哪个不长眼的野狗男人糟蹋了?”
他摊开手,声音拔高,像是在对四周无形的观众演说:
“抓人讲证据!现在是末世,但我们天权基地也是有规矩的!季副会长,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不懂规矩吧?就凭这疯子抱着具破尸体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说出去,谁信?”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劣质燃料和尸体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窦秀杰的每句话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在白发男人流血的伤口上。
围观的人群里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破布篷的声音。
季沐雪一直没有动。
面甲后的双眼盯着窦秀杰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看着他因为“讲道理”而微扬的下巴,看着他嘴角那压不住的、胜利者般的弧度。
他在享受,这种践踏别人尊严和痛苦的感觉,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够了。
在窦秀杰再次开口,想用更恶毒的话彻底碾碎秦风最后一点尊严的前一刻,季沐雪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预告。
“镪——!”
紫龙铠甲仿佛骤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紫红色残影。
速度快到带起尖锐的厉啸!
“保护窦少!”“拦住她!”“开枪!”
卫兵的惊呼和上膛声刚起,季沐雪的长枪已经化作一条紫龙
闪电般的疾刺、精准沉重的磕砸、凌厉的回旋扫击。
冰冷的枪尖带起刺目的火花,沉重的力量将挡路的士兵连人带枪砸飞出去。
惨叫声、枪械脱手落地的铿锵声、身体撞在金属大门上的闷响瞬间响成一片。
战斗本能像是融进了她的血液里。步法如鬼魅,每一次扭身旋步都精确地避开了刺来的刺刀和角度刁钻的子弹。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还在惊愕中试图后退的窦秀杰!
“贱人!你敢!”
窦秀杰脸上的从容终于碎裂,被狰狞的惊恐取代,他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认为季沐雪最后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他身后可是军管区,可是他那个万夫长老爹。
他一边后退,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摸腰间的配枪。
晚了。
一只覆盖着冰冷甲片的手,像铁钳般探来,狠狠扣住了他尚未摸到枪柄的手腕。
另一只手臂则精准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窦秀杰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脖子一紧,窒息感伴随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他,让他那点可怜的异能也忘了怎么激发。
然后就被打昏了过去。
“走!”
季沐雪的声音透过面甲,沉闷而坚决,不容置疑。
说着,她手中长枪消失,脚下升腾起烈焰,一手抓起白发男子的肩膀,后者紧紧抱着女友的尸体,腾空飞起。
紫龙铠甲自带的紫龙遁术,让她可以爆发出堪比五阶异能者的飞行速度。
虽然只有很短暂的片刻,却又足够他们冲出基地了。
片刻后,军管区某座小楼之中。
“你说什么?!!”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几乎将屋顶的灰尘都震落下来。
须发花白、身形高大的窦万山手中的紫砂茶壶被他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也溅在跪在地上汇报的卫兵脸上。
“那个贱人季沐雪!!”
窦万山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充满了择人而噬的暴怒。
“抢人!伤了哨兵,闯出基地?好好好!好一个靠山会!好一个季沐雪!真当我窦万山是泥捏的?!”
他猛地一脚踹翻眼前的破木桌子,桌腿断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