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迦音只在宜州待了几个小时，当天傍晚，就回到北都了。
夜色降临，更显冷瑟。
郝迦音下出租车，用围巾裹住脸颊。
进楼，感觉到暖气，才摘掉围巾。
电梯从地下室上来，电梯门匀速拉开。
里面站着一个女生。
头戴黑色贝雷帽，颈部环绕黑色毛领，身上黑色双排扣斗篷式毛呢大衣，手拎某奢牌黑银配色手提包。
脸型偏圆，眉细长，唇形丰盈，一双杏眼微微上挑。
精致漂亮得像朵富贵牡丹。
女生视线稍稍从郝迦音脸上扫过，不做停留。
郝迦音被女生美貌震撼，慢半拍走进电梯。
抬手摁楼层。
手指顿住。
三十二楼楼层已经被摁亮了。
那不是顾总…
那她就是……
电梯门匀速合上。
郝迦音回神，摁亮二十六楼。
身后，女生轻盈的声音：“你好？”
郝迦音转身。
刚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生，此刻笑意盈盈，十分甜美。
女生伸手：“我是安雯。”
郝迦音拿开手上围巾，握上一只滑滑嫩嫩，仿若无骨的手掌：“安总，你好，我是郝迦音。”
安总？
安雯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郝迦音：“我们是第一次见，但常听人提起你，你是创熠传媒的安总，也是顾太太。”
安雯俏皮地偏一下脑袋：“好巧！我也常听人提起你！”
这下，郝迦音意外了。
安雯：“你是施璟的…‘小白眼儿狼’。”
“？”郝迦音，“……”
安雯卖起关子：“还有，我们其实见过。”
郝迦音更意外了：“啊？”
安雯用手，稍稍挡住嘴巴，身体前倾：“在会所，你被施璟扛走那次，我瞧见了。”
“？？”郝迦音，“……”
电梯门打开。
郝迦音保持微笑：“安总，我到了。”
安雯：“叫我安雯就行，有空上来玩儿啊，或者，我来找你玩儿？”
郝迦音：“嗯…好、好。”
电梯门在郝迦音面前合上。
郝迦音徐徐皱眉。
小白眼儿狼…
还有上次的…母老虎……
郝迦音不禁嘀咕：到底给我在外面树的什么形象？！！！
郝迦音打开家门，将包和围巾放下。
旁边，一双男士皮手套。
施璟回来了？
郝迦音边走边脱掉大衣，四处看。
不在一楼。
‘噔噔噔’上二楼。
不在房间。
那就是在书房了？
书房门半开，露出灯光。
郝迦音推门进去，惊喜道：“不是说周五才回来吗？”
施璟在处理公事：“提前回来了。”
郝迦音过去：“你吃晚饭了吗？”
施璟丢掉鼠标，单手，把人圈到腿上，搂住腰：“你呢？吃了吗？”
郝迦音：“吃了。”
施璟抬起小尖下巴，锐利眼眸，一寸寸地动：“吃的什么？”
郝迦音忽然噎住声音，‘飞机餐’三个字卡在喉咙里。
男人的手，改为抚摸小脸，亲一下小嘴：“小宝儿。”
他问：“去哪儿了？”
郝迦音立刻察觉，施璟是不是知道她去宜州了。
照理说，他出差一周了，回来肯定对她亲亲抱抱。
虽然现在也抱着她，也亲了一下她。
但不该这么克制。
而且，他现在掐抱着她的腰，捧捏着她的下颌，都是很控制性的动作。
所以，他真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他好像…不太高兴。
有点要算账的意思。
其实，郝迦音没打算瞒着施璟。
只是了解他的脾气，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郝迦音拿出哄人的态度。
双手握住他的手腕。
莲花吊坠在他手臂上撞一下。
一双浅色眸子装着人，秋波温柔：“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做——嗯~”
后脑勺被一把握住，拉近，堵住所有后话。
郝迦音舌尖发疼发麻，被动好几秒，眼皮垂下，双手勾上男人后颈。
女孩儿全身衣服零落。
男人拉开抽屉。
急切地从后面迎上去。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个夜晚。
雪花纷飞飘落，粘在玻璃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一次结束。
郝迦音阖着眼皮趴在书桌上，只剩呼吸和抖动的眼睫。
施璟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光溜溜的人，宝贝地抱起来，回房间……
午夜后。
雪停了。
郝迦音醒来，在浴缸里。
在男人怀里。
施璟正代劳，帮她打泡沫，洗澡。
看她醒了，还有些意外，拉着她的手涂上泡沫，控制着自给自足：“醒了就自个儿来！”
郝迦音转动手腕，轻松抽手。
侧身，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完全伏在男人身上，闭上眼睛。
作威作福。
要伺候。
施璟捏一下郝迦音的脸颊。
他给她涂泡沫。
白皙皮肤被热水一泡，显出很多指痕。
施璟心头荡漾，动作放轻，低头亲一下郝迦音的额头。
郝迦音很困，几乎是硬挺着坚持意识，哭过的嗓子哑涩，没什么劲儿：“你怎么知道我去宜州了？”
下巴被逮住，抬起。
郝迦音不睁眼。
男人声音浑重：“你的卖身契都发到我这儿了。”
郝迦音懒懒的音调，拉长：“哦~”
“哦？”男人气笑了，“郝迦音，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什么都不用管！怎么着？我就一眼没把你看着，你就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嗯？”
郝迦音根本不怕：“嗯~”
静默两秒。
小嘴被重重啄一下。
下巴被放开。
身上继续被温柔地抹泡沫。
男人声音低下来：“他同不同意，我根本不在乎。”
郝迦音舒服到意识快要消散：“我知道。”
施璟的气又来了：“知道你还……”
“施璟。”郝迦音温声打断，抬起散架般的手臂，抱住紧实的腰，“你可以和你爸断亲，但不能是因为我。”
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
郝迦音半掀眼皮，仰头，正对上漆黑眸子。
她浅浅的笑，脸蛋蕴出细密水汽：“卖身契…卖给你，你不要吗？”
施璟看着眼前的脸蛋儿，吐一口粗气，懒得跟她计较。
他又打出一些泡沫，给她抹。
结果，身上的人自己不自觉，用那把缠绵过的嗓子说：“你生气了，很不一样。”
施璟蹙眉，垂目：“你还喜欢上了？”
是她爱的他，带来的。
她很喜欢。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应一声：“嗯，喜欢。”
施璟眯了眯眼睛，眉目舒展，从胸腔溢出笑声。
果然。
女人的不要，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