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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又冒昧了?

    苏迹头也不抬,从赵寻的储物袋里掏出几瓶丹药和两小袋的灵石。

    他点了点灵石,一共八十三枚下品灵石。

    算是小富了一把。

    随后,苏迹把丹药朝苏玖递了递:“师妹,看看这些丹药,有没有毒啊?”

    苏玖有些无语:“聚气丹,锻骨丹,小神丹,都是修炼的丹药,又不是邪修,谁没事会在自己身上放毒药啊?不小心吃错了怎么办?”

    苏迹并不认可:“等我以后富裕了就在身上搞两瓶毒丹啊。”

    苏玖投去疑惑地眼神:“为啥?”

    苏迹嘿嘿一笑:“你想想看,这人会被我杀,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像这样被人杀。”

    “真要哪天我死了,我不希望别人从我身上摸出来的丹药就能直接磕。”

    “那不得死了也恶心他一把?运气好了拉下来做个伴。”

    苏玖有些无语:“你看,这就是我说你适合修行的原因。”

    手法专业得让人心寒。

    “你对杀人这件事,没有半分不适。”

    她的声音很轻。

    “很多人初踏仙途,至少两三年内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在凡人的想象中,修士就该是仙风道骨,不染尘埃的。”

    “御剑而飞,冯虚御风。”

    “却不知,这条路,本就是白骨铺就。”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纤玉指。

    她指尖绷直,泛起一抹微弱的红光。

    屈指一弹。

    咻!

    破空而去,悄无声息地落在旁边一棵黑木的树干。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火星四溅。

    灵气在接触到树干的瞬间,便没入其中。

    黑木树干上,一道深达三分有余的纤细切口,清晰可见。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苏迹,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苏迹也确实给出了反应。

    他掂了掂手里的灵石,随口评价了一句。

    “师妹,你的‘技’,感觉很一般啊。”

    苏玖:“……”

    她脸上的平静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有些冒昧了。”

    苏迹耸耸肩,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那一炷香恰好燃尽。

    【时限已至。】

    【入木三分者,入下一关。】

    【无痕者,化为尘土。】

    那道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下,脚下无数杂草疯狂生长,将苏迹刚刚杀死的那人尸体拖入泥土中。

    随后,这片由怪树组成的森林开始剧烈晃动,眼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逐渐变得虚幻。

    下一刻,天旋地转。

    当苏迹和苏玖再次站稳时,已身处一片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中。

    脚下,是一条不知用何种材质铺就的道路,蜿蜒着伸向未知的远方。

    道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技已成,路漫漫。】

    【心若坚,道方远。】

    【家人、挚友、爱侣、师徒……皆是挂碍,亦是心魔。】

    【斩断尘缘,方可得见真我大道。】

    【此为,问心路。】

    【踏上前来!】

    缥缈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苏迹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秘境的设定有点老套。

    不就是修行者应该斩断七情六欲那一套么。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苏玖,用一种非常纯粹且好奇的语气,问出了一个他认为很符合逻辑的问题。

    “师妹,你家里人是不是都已经死光了?”

    “……”

    苏玖猛地转过头。

    额角上,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着,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不平静。

    她在克制。

    用尽全力在克制自己一巴掌扇在苏迹脸上的冲动。

    过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是冒昧了。”

    苏迹眨了眨眼:“又冒昧了?”

    苏玖也不开口:“嗯。”

    “死光了还不好,无牵无挂,白送一关。”

    苏玖:???

    她现在相信一句古话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甚至有些怀疑苏迹这家伙,就算保住了灵根,将来依旧会入魔。

    就这份‘天资’。

    去了魔宗,高低也得当个圣子。

    她不再理会苏迹。

    直接踏上了‘问心路’。

    苏迹没有立刻跟上。

    他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些已经走在“问心路”上的人。

    粗略一数,大约有五六十号人。

    这些人穿着各异,有的身披锦绣绸缎,像是世俗的王侯;有的裹着粗糙兽皮,浑身透着一股蛮荒气;还有的则是一身道袍,颇有几分仙家风范。

    看来所谓的‘入口’是参加指定天道秘境的机会,而不是进入天道秘境的物理位置。

    此刻,这些来不同区域的修士,在这条路上尽显百态。

    一个壮汉抱着脑袋,面目扭曲,仿佛在承受某种难以言喻的酷刑。

    他旁边不远的一个年轻女子,则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喜是悲。

    距离苏迹最近的一个老道士忽然仰天狂笑,状若疯癫。

    “哈哈哈哈!斩了!道爷我成了!”

    他的笑声充满着狂喜的解脱。

    苏迹挑了挑眉。

    他提着枪,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名狂笑的老道士走去。

    确保自己没有走到‘问心路’的位置。

    枪尖抬起,对着老道士的后心,直接就刺了过去。

    就在枪尖即将触及其道袍的刹那。

    一层淡淡的光晕在老道士身前浮现,将莹白的枪尖稳稳地挡住。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顺着枪身反弹回来,震得苏迹手腕微微发麻。

    看来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会被规则保护起来,不用担心被旁人偷袭。

    苏迹收回长枪,心里有了底。

    既然没有‘闯关’时被人偷袭的风险,他不再犹豫,迈步踏上了问心路。

    脚下触感坚实,可眼前的景象却在一瞬间天旋地转。

    当苏迹再次看清周围时。

    他正站在一间破败的木屋前。

    这间木屋,苏迹在自己的记忆中见过。

    那是他这一世最初的摇篮,也是禁锢他十多年的牢笼。

    屋子比他当杂役时住的还要破败,墙壁是泥土糊的,风一吹就往下掉渣。

    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几缕天光从缝隙里漏下来。

    一个身材佝偻的男人,正蹲在门口,用一截枯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他身上那件麻布衣裳,洗得发白,补丁摞着补丁。

    旁边,一个同样瘦削的女人,正埋头搓着一盆看不出原色的衣物,双手在冰冷的井水里泡得通红。

    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苏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

    男人只是掀了掀眼皮。

    “醒了?”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地里头的草该除了。”

    男人用下巴点了点门外那片贫瘠的田地。

    苏迹没有动。

    他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名义上的亲人。

    他们和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所谓的问心路,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就这种货色,也配当他的心魔?

    “走吧,我们一起去锄了杂草。”

    男人手里的枯枝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那张被岁月刻满沟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表情。

    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诧异。

    “我一把年纪了,骨头都快散架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他用枯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迹,嗓门大了起来。

    “不然生你养你,是图什么?不就是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给老子当牛做马吗?”

    苏迹笑了。

    他慢慢走到男人面前,影子将男人完全笼罩。

    “说得对。”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苏迹会是这个反应。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噗嗤。

    一截锋利的枪尖,毫无征兆地从男人的心脏穿出,带出一捧温热的鲜血,溅在冰冷的泥地上。

    男人脸上的话语戛然而止,那份理所当然的诧异,永远凝固在了脸上。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截莹白的枪尖。

    他想不明白。

    苏迹抽回长枪,甩掉枪尖上挂着的血珠。

    “不用你说,我也会为你养老送终,这是我该做的。”

    “可是你指着我的脑袋,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那我只能觉得你已经老糊涂了,该送终了。”

    那个搓衣服的女人,终于在此刻回过头。

    她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又呆呆地看着手持长枪的苏迹,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叹息一声:“也好……”

    苏迹没再看她一眼。

    所谓的尘缘,若是负累,斩了便是。

    他连一个胖执事的勒索都不能忍,还能忍受这种吸血的亲情?

    就在他杀死“父亲”的后没多久,眼前的木屋、田地、乃至于那个麻木的女人,都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迅速消解、崩塌。

    那条由不知名材质铺就的道路,再次出现在脚下。

    苏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道路的末尾。

    不远处,那个先前狂笑的老道士,被送回了起点。

    他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没从幻境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而苏玖则离终点只差几步之遥。

    苏迹有些诧异,还没走完?

    看来这位‘重生者’师妹的‘心魔’还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