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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我家!【大家辛苦,求

    “这一脚过瘾啊。”雪一尊等人集体大笑,这些都是经常被雪长青布置作业的人,此刻看到方彻这一脚,都感觉无比的舒心开怀:“走走走……进去。”

    随后方彻等人一拥而入。

    金霄跟随在生杀巡查队伍中,目...

    乌鸦振翅掠过屋脊,金光在瞳孔深处一闪即逝,旋即融入晨雾,消失不见。楚昭南站在街头,衣衫破旧,发丝凌乱,身上却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仿佛夜穹垂落的一缕意志,悄然寄宿于凡躯之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枚曾缓缓褪色的漩涡印记,此刻已化作一道深邃如渊的纹路,静静盘踞于掌心,宛如九幽之眼,吞吐着无形的气机。

    他能感知到??天地变了。

    不是风、不是云、不是日月星辰的位置偏移,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被重塑了。空气中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低语,那是亡魂的残念、是地脉的脉动、是时间在暗处流淌的轨迹。他的意识如蛛网般铺展,轻轻一触,便能捕捉到百丈之内每一缕呼吸、每一次心跳。他甚至能听见地下三尺蚯蚓蠕动的??,能看见屋顶瓦片缝隙中露珠滑落的轨迹。

    这就是“长夜君主”的权柄。

    不是力量,而是**存在本身**的升华。

    他缓缓迈步,脚步轻得几乎不惊起尘埃。街边小贩推着车叫卖胡饼,孩童追逐嬉闹,老妪拄杖缓行,一切如常。可楚昭南知道,这“常”有多脆弱。昨夜若他未入归墟,若他拒绝承继,此刻长安早已沦为死城。北境黑鸦军的异变只是前兆,真正的劫难,是“永夜”降临后,人心溃散,秩序崩塌,生者自相残杀,死者复起为傀。

    而如今,他成了那道屏障。

    忽然,一阵剧痛从识海深处炸开,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刺入脑髓。楚昭南脚步一顿,扶住墙垣,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前景象扭曲,浮现出一幅陌生画面:一片无垠荒原,赤红大地下矗立着无数断裂的石柱,柱上缠绕着漆黑锁链,尽头通向一座倒悬的巨塔。塔顶悬浮着一轮漆黑的“月亮”,其上刻满与归墟井边阵法相似的符文。

    一个声音响起,低沉、古老,仿佛来自时间尽头:

    **“你尚未真正觉醒。”**

    楚昭南咬牙,强行稳住心神,那幻象才缓缓消散。他喘息着,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那地方……他从未见过,可灵魂深处却有一丝熟悉感,仿佛他曾在那里沉睡千年。

    “看来,传承只是开始。”他喃喃。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能活着出来,我本该高兴。”

    是姜璃。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巷口,白衣依旧胜雪,红瞳在晨光中如血滴凝露。她望着他,目光复杂,似欣慰,似担忧,又似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哀伤。

    楚昭南回头,声音沙哑:“你早就知道我会通过试炼?”

    “我不知道。”姜璃走近,指尖轻轻拂过他掌心的印记,“我只知道,若连你都无法承受长夜之重,这世间便再无人配称‘君主’。”

    她顿了顿,低声道:“但你也该明白,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你说的是永夜劫?”

    “不止。”她抬眸望天,阳光洒在她脸上,却照不进那双赤红的眼,“归墟传承,并非单纯赐予力量。它会唤醒你体内沉睡的‘始源之血’,而这血,既是钥匙,也是诅咒。”

    楚昭南皱眉:“什么意思?”

    “千年前,第一代守夜人以自身为祭,封印归墟,但他并未真正死去。”姜璃缓缓道,“他的意志分裂为九道,寄于后世血脉之中,代代转生,直至‘完整之人’诞生。你,是第九世,也是最后一块拼图。”

    她盯着他:“当你继承权柄的那一刻,你已不再是‘楚昭南’,而是‘他’的回归。你的记忆、情感、人格,都会逐渐被始源意志侵蚀。终有一日,你会忘记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是长夜本身。”

    楚昭南沉默。

    他想起试炼中那一幕幕??父亲的临终遗言、姜璃的死亡、百姓的跪拜……那些痛苦并非虚幻,而是命运的预演。若真如她所言,他终将失去自我,那他守护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所以,你母亲托付你,就是为了让我走上这条路?”他问。

    姜璃点头:“她是你父亲从战场上救回的异族女子,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她死前看到百年后的浩劫,也看到了唯一的解法??你必须成为长夜君主,哪怕代价是彻底湮灭人性。”

    楚昭南苦笑:“真是伟大的母爱。”

    “她爱你。”姜璃声音微颤,“哪怕你从不知她的模样,她仍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只为在你命格中种下一线生机。”

    楚昭南闭目,良久,才轻声道:“我恨她瞒我,也恨你骗我。但我……无法责怪。”

    因为他明白,若非这些谎言,他或许永远不敢面对真相,更不可能踏入归墟。

    “接下来呢?”他睁开眼,“永夜劫何时降临?”

    “不足百日。”姜璃道,“北斗第七星将隐入地平线,届时阴阳失衡,归墟裂隙将再度开启。不只是北境,整个大陆都将出现‘夜渊’??连接冥界的裂缝,亡魂涌出,活人堕化。”

    “我需要做什么?”

    “巡狩天下,镇压裂隙。”姜璃取出一枚玉符,通体漆黑,上有九孔,“这是‘夜枢令’,可调动历代守夜人留下的遗迹之力。你需前往九大古战场,重启封印阵眼。唯有九阵齐鸣,才能延缓永夜降临。”

    楚昭南接过玉符,入手冰凉,却隐隐与他掌心印记共鸣。

    “然后呢?”

    “然后……”姜璃望向远方,“你需在永夜劫最盛之时,重返归墟,以己身为祭,完成最终封印。”

    楚昭南笑了:“又是牺牲?”

    “这是宿命。”她低声,“守夜人,注定孤独。”

    两人沉默对视,晨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

    忽而,楚昭南察觉异样??街角一只野猫突然弓背嘶吼,双眼泛起金光,下一瞬竟直立而起,四肢扭曲变形,皮肉撕裂,化作一头半人半兽的怪物,张口喷出黑雾,扑向路人!

    楚昭南眼神一寒,抬手轻点。

    一道无形波纹扩散,那怪物尚未接近人群,便如遭雷击,全身炸裂,化作灰烬随风而散。

    “这是……夜魇侵蚀?”姜璃蹙眉。

    “比我想的更快。”楚昭南沉声道,“归墟之力泄露,已开始影响生灵心智。看来,我们没时间了。”

    他抬头望向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意:“我要见皇帝。”

    “不可!”姜璃厉声阻止,“当今圣上已被‘金瞳者’渗透,你若现身,必遭围杀!”

    “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楚昭南迈步前行,周身黑雾缭绕,脚下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浮现一朵由阴影构成的莲纹,转瞬即逝。

    姜璃咬唇,终是跟上。

    皇宫戒备森严,十二卫轮值守门,御林军遍布高墙。可当楚昭南靠近宫门时,所有士兵竟同时跪地,兵器脱手,额头触地,浑身颤抖,仿佛面对的是天地共主。

    宫内钟鼓齐鸣,太监慌忙通报:“镇北侯世子楚昭南,擅闯宫禁!”

    大殿之上,龙椅空置,лnwь一位身穿明黄蟒袍的老太监手持玉圭,冷冷俯视:“楚昭南,你父叛国伏诛,你亦被削籍为民,今日私闯皇宫,可是想抄家灭族?”

    楚昭南立于殿前,黑袍猎猎,声音平静却不容抗拒:“让皇帝出来。”

    老太监怒极反笑:“大胆狂徒!来人??”

    话未说完,楚昭南抬手一握。

    整座大殿骤然陷入黑暗,唯有他掌心印记熠熠生辉,如深渊之眼。老太监张口欲呼,却发现喉咙被无形之力扼住,双脚离地,悬浮半空。

    “我不杀你。”楚昭南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三日后,我会在太庙等他。若他不来,长安城每晚将死一千人,直到他出现为止。”

    言罢,他松手,老太监重重摔落,咳血不止。

    楚昭南转身离去,姜璃紧随其后。身后,宫墙簌簌震颤,仿佛整座皇城都在为他的脚步而战栗。

    三日后,太庙。

    夜雨滂沱。

    皇帝终于现身,一身素服,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他独自走入宗祠,手中捧着一方木匣。

    楚昭南等在灵位之前,面前摆着三杯酒??一杯敬父,一杯敬母,一杯敬自己。

    “你来了。”他说。

    皇帝点头,将木匣置于案上:“朕查过了……你父亲确实未曾谋逆。当年北境战报,是兵部尚书勾结敌国伪造。你父察觉后欲揭发,反被构陷入狱。他在牢中写下血书,托人带出,却被截获焚毁。”

    楚昭南冷笑:“所以,朝廷欠我楚家一条命。”

    “不止。”皇帝打开木匣,取出一块残破玉佩,“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她在临终前,用尽最后力气,在玉上刻下八个字。”

    楚昭南接过玉佩,指尖抚过那深深镌刻的痕迹:

    **“儿若归来,长夜可熄。”**

    他心头巨震,眼眶竟有些发热。

    原来她一直相信,他会回来。

    “朕愿为你正名。”皇帝低声,“恢复镇北侯爵位,重修宗祠,追封你父母为忠烈王夫妇。只要你……不再追究。”

    楚昭南摇头:“我不在乎爵位,也不求平反。我只问你一句??若有一日,长安将陷于永夜,万民沦为行尸,你可愿交出皇权,让我统御全局?”

    皇帝脸色大变:“你……想篡位?”

    “我不想。”楚昭南望向窗外雨幕,“但我必须做那个能在黑暗中睁眼的人。若你不允,待灾祸降临,悔之晚矣。”

    皇帝久久不语,终是长叹:“若真有那一日……朕,听你的。”

    楚昭南点头,举杯饮尽。

    雨停了。

    月光破云而出,洒在太庙屋檐,映出一道孤影。

    他知道,真正的长夜,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