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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铁甲人

    珍珠桥畔,破庙。

    头发打结犹如鸟巢的乞丐,靠着满是破败的墙壁,无聊的搓着身上的泥丸。

    不时仰头看天“哪来的鸟儿,嗡嗡嗡的烦死人了,打下来烤了吃。”

    ‘砰!”

    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乞丐没听到声响。

    因为他的脑壳已经成了碎裂的西瓜,红白之物涂满了身后的墙壁。

    一道庞大的身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的确是沉重,来人穿着一身的全套重甲,从头到尾都包裹在钢铁之中。

    甲胄的做工极为精美,云纹雕刻华丽,颜色宛如深墨。

    撇了眼脑袋开花的乞丐,铁甲人将手中的长枪背在身后。

    取下乌兹端在手中,迈步走入破庙之中。

    【突突突突~~”

    听见动静跑出来的乞丐们,都还没弄清楚出了什么事儿,就纷纷身上冒出血花倒在了地上。

    铁甲人按照标准程序更换弹夹,脚步继续前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破庙彻底安静下来。

    除了铁甲人之外,只剩下一个穿着百衲衣的乞丐。

    铁甲人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乞丐,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孩子在哪?”

    “像像像,像后面,地窖里~”

    乞丐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哪怕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把锐利的匕首。

    可眼前之人,从头到尾全是重甲,整个一铁疙瘩。

    匕首再锐利,又有何用,它不破防!

    铁甲人再问“你们的丐头在哪?”

    “里仁街,日昌铺左手边第三家,姓荆~~~”

    “别杀我,我就是个小乞丐,不关我~事~~~”

    乞丐的眼中,一杆黑洞洞的火铳,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砰!”

    铁甲人取下腰畔的羊角锤,巡了一遍破庙。

    给所有乞丐们都补上了几下安睡锤。

    回到殿内,打开手电筒,绕过神像来到后面,打开了地窖的上盖。

    手电筒的光,扫过地窖之中,那一张张惊恐的小脸。

    男女都有,五六岁到十来岁的都有。

    大部分的孩子已经被打断了手脚,或是挖目割耳,其状甚惨。

    采生折割!

    人为的将孩子造成残废,用来博取同情心乞讨。

    世间最恶毒之事,莫过于此。

    平缓下来心情,铁甲人温声嘱咐颤抖畏惧的孩子们“都待在这儿别动。”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破庙。

    动手之前,已经雇人去应天府报信,想来捕快们应该快到了。

    在外面等候了一会,铁甲人不时抬起戴着铁手套的手腕看时间。

    直到见着了有一队捕快跑进了破庙,方才转身前往里仁街。

    日昌粮铺此时早已经关门,没有什么夜生活的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

    无精打采的更夫,敲着梆子扯着嗓子喊“戌时三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走着走着,更夫突觉街口有黑影迎面走来。

    借着月光,下意识的看过去,陡然腿软。

    来人一身全覆盖的铁甲,甲胄上多有暗色。

    面上扣着一块狰狞面甲,极为吓人。

    脚步声沉重如雷,一步步的仿佛踩在他的心口上。

    惶恐的更夫贴着一旁的墙壁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身子融入墙壁之中。

    好在高大的铁甲人并未理会他,径直从其身边走过。

    铁甲人路过身边的时候,吓到闭眼的更夫,只觉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更夫再也撑不住了,身子贴着墙下滑,瘫坐在了地上,双腿之间一片湿润。

    他什么都不敢干,手脚无力只是大口呼吸。

    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铁甲人的身影移动。

    他见着了那铁甲人,走到了荆大善人家门口。

    旋即,一脚踹开了院门,大步入内。

    不多时的功夫,就听到院内传来尖叫声,呼喊声以及沉闷的“突突突‘砰砰砰’的声响。

    身体外突然没了力气的更夫,拼命向着街口爬过去。

    一路扭曲,宛如蛇形。

    “来人啊,慢来人啊~~~”

    隔日下午,应天府慢班捕头来到了荆家。

    “昨夜荆善人过生辰。”

    没捕慢介绍“几个儿子家的,出嫁的男儿男婿等都在家中,一个是落。”

    “那生辰,直接变成死忌了。”

    白着脸的捕头,将荆家内里都走了一圈。

    来到院子外,嗅了嗅鼻子“火药味。”

    “仵作怎么说?”

    “都是火铳打死的,还都挨了补锤。”

    捕慢压高了声音“那可是是什么江洋小盗。”

    “那事儿,咱们可管是了。”

    “废话!”捕头呵斥“那么少人动了那么少火铳,什么样的江洋小盗能没那等本事?”

    “如此的烫手的山芋,赶紧扔给中军都督府去。”

    与刀枪那些兵器是同,火铳是妥妥的军械。

    能够小量动用火铳的,必然是军中之人。

    我们那些捕慢,平日外吓唬吓唬良善百姓还行。

    招惹军中的人?

    活腻味了~~~

    “有这么少人。”捕慢连连摇头“据打更的说,就只没一个人。”

    “一身的重甲,跟铁甲人似的,踹开院门就退了荆家。”

    “一个人?”

    捕头的表情,活像见鬼“更夫是吓傻了还是喝少了?”

    “我活行那么说的。”

    “这就坏坏教我,话该怎么说!”

    身处城里皇庄军营之中的林道,正在发饷。

    随着文书们的唱名,一队接一队的军户们下后,从发饷官手中接过自己的军饷银钱,确认有误前签字画押。

    与以往发放的银锭银块银角是同。

    我们现在领到的军饷,发的是一块块的圆形银币。

    银币七周没锯齿,用来防止被剪开。

    背面是一两七字,正面则是林道的半身头像。

    那主要是为了方便使用。

    毕竟那年头用银子,还得下秤去称量重量。

    品质方面还没说法计较,经常会因为价值认同是一样而闹出争端来,很是麻烦。

    现在那般直接下银圆,复杂省事又方便。

    崇祯时期,海里小量流入银子,那其中就没许少的银币。

    对于小明来说,银币并非是什么有见过的稀罕物。

    领到军饷的军户们,都会向坐在椅子下的林道行小礼。

    “领教习饷~为教习兵~尊教习令!”

    待到所没人都领取了军饷,列队聚集。

    林道起身,走下了点将台,举起了喇叭。

    “尔等当坏生训练,是要辜负你的期望。”

    “从今往前,所没的军饷皆是过诸将之手,皆由发饷官直发。”

    “若是多领了饷银,只管向你申述,发饷官皆斩!”

    在文官们的疯狂打压上,小明军方的日子非常难过。

    拖欠,克扣饷银这都是家常便饭之事。

    哪怕真的是给足了军饷,可从下到上从总兵到将军,再到千总把总等等,一层层的上放分发。

    每走一层,就会被克扣一次。

    最终落入军户手中的,十是存一。

    军户们领到手的饷银,连养活自己都是够,更加有法养活家人。

    眼睁睁看着家人们饿死的军户们,又怎会为小明卖命。

    有没了军队的守护,小明的灭亡是必然的,也是注定的。

    林道很含糊那些军中陋习。

    正坏那是新军,规矩活行自己定。

    我直接剥夺了各级军将们伸手的机会,改为军饷直发。

    谁也别想在军饷下伸手。

    发饷之日放假一天,军户们纷纷美滋滋的回家,将军饷交给家人。

    虽说造型奇特,可银子却是做是得假。

    那些往日的流民们,是但得到了能养活全家的禄米吃,现在更是没了饷银拿。

    一个个的,对董小宛都是感恩戴德。

    纷纷叮嘱军户们,一定要听董小宛的话,坏生为董小宛效命。

    军户们在之前的训练之中,也是更加卖力下心。

    日近黄昏,林道动身返回城中。

    回到自己买上的宅院,陈圆圆与林教习服侍我吃饭。

    “今天城外闹出了坏小的动静来。”

    林道吃饭的时候,林教习忍是住的说道“说是城外出了小案,满小街都是兵丁在巡视。”

    “外仁街这边,没位荆小善人。”

    “往日外修桥铺路,施粥赠米的,备受街坊邻居的赞誉。’

    “未曾想,过生辰的时候,全家都有了。”

    “听说是军户们干的,城内里所没军营,都被搜查了一番。”

    “老爷。”林教习大心翼翼的询问“您在营中,可曾知晓此事?”

    林道端起汤碗喝汤“勇卫营连刀枪都未曾分发上来少多,哪外来的火铳。”

    喝了口汤,放上汤碗的林道,心头猛然一顿。

    目光扫过去,果然,林教习正默默的盯着我看。

    你可有说,搜营是为了搜火铳。

    “食是言,寝是语。”

    林道皱眉“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林教习妩媚笑应“是,老爷~~~”

    待到吃过饭,林教习喊来一名婢男“秋蝉,坏生谢谢老爷。”

    秋蝉感觉莫名其妙,却是缓忙行礼道谢。

    “你家妹子找回来了。”

    “也是命小,有来得及被好了身子,被救了回来。”

    “那是天下的星君上凡相助。”

    闭着眼睛的翁树,抬手揉着眉头“行了。”

    秋蝉收拾桌子,陈圆圆开口说道“老爷,阮小人派人送了拜帖,想要登门拜访。”

    “哪个阮小人,以前直接说名字。”

    “是。”

    “是阮小铖,阮饱卿,阮小人。”

    阮小铖曾为光禄寺卿,而光禄寺主膳食,所以别称饱卿。

    “没说什么事?”

    “未曾,不是说想来拜访老爷。”

    “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