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代价，逐渐偏离的本质（二合一）
【恐惧之主】的传承与【焚世之祸】丶【平凡武道家】有许多不同。
首先，其真实的名讳......
「*****？」」
裴烬眉头一挑。
这样的表现形式，太奇怪了。
这让他想起了【平凡武道家】，无名，但是与其相比，【恐惧之主】的名讳表现形式更加诡异。
即便是传承面板，也无法将其记载下来，故而到了裴烬这边，便成了一串乱码。
就好像这一段信息，被从根源抹去了一般。
「如果真的是这样.....
裴炽进入深思状态。
他开始进一步考虑传承面板的存在形式，以及那一位位传承之主的命运。
之前，他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
会不会有一天，他裴烬，会在某个场合下，见到这些「人」真身？
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说，这些传承之主，其实已经陨落了呢？这才被面板所记录，被自己继承。
不然的话......
没有办法解释为什麽恐惧之主的名讳被抹去，以及为什麽自己会继承「恐惧之源」这样的概念性的能力这个问题。
「恐惧」这一概念，不可能同时绑定两个人。
这很好理解。
假设恐惧有两个主人。
假如裴炽有一天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死去，又藉助恐惧这个概念复生。
那麽最后活过来的人，会是谁？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前任的恐惧之主没死，他又怎麽会允许第二个人获得恐惧的力量？
「正是因为难以杀死，所以才通过这样的方式吗？让所有人遗忘他的存在.....
一念至此，裴心中竟然有些不寒而栗。
或许死去的不只有一个，自己继承的不仅是传承。
如果真的是这样.
这些传承之主，到底是为什麽而死？这般强大的存在，谁又能杀得了他们？
自己的这块传承面板，到底是什麽来头，能将这些位居各自体系顶点的家伙，汇聚在一起，并将他们的力量交给自己？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就卷进了一个滔天的漩涡之中。
「算了，想这麽多有什麽用，咸吃萝卜淡操心。」
裴收起心中的忧虑，一脸晒笑。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化虹境武者，连一个小小的天鄯州都有一大堆人能拿捏自己。
等到自己哪天强大起来了，到时候就算自己不刻意去找，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起码到现在为止。
面板给予自己的，还只有好处。
「这是什麽？」
就在裴烬刚刚平复完自己的心情之后。
一股难以形容的悸动再次传来。
但这一次，并非源自他体内，也不是传承的波动..：：
而是来自外界！
来自那片刚刚经历了血腥杀戮的战场。
无数道微弱却清晰的无形丝线，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物质的阻隔，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每一道丝线都传递着一种独特的情绪..：：
惊惶！
战栗！
敬畏！
这是那些在战场上目睹他撕裂空间丶破界拳印碾碎兽群丶幸存下来的生灵心中残留的恐惧烙印裴烬灰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股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了他那刚刚经历过湮灭与重生的身体，壮大着那与『恐惧」概念绑定的本源。
裴摊开手掌，掌心上方，一缕幽暗如同实质的气息缓缓凝聚。
刻骨的憎恨所催生的恐惧，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这就是不死的源头？」
裴烬突然沉默了。
一股强烈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这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每一次从这恐惧的深渊中汲取力量，每一次藉助这众生的惊惶与憎恨苏生。
都像是在冰冷的墨水中浸泡自己的灵魂。
每一次复活.....
那源自众生恐惧的冰冷丶憎恨丶扭曲，都会更深地烙印在他的存在核心上。
一次，两次，或许还能维持自我......
但若次数多了，当那恐惧的烙印足够深，足够重....
到那时候，「恐惧之源」将不再是自己的一种能力/天赋，反倒会成为自己的本质。
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冰水浇下，让裴心中那获得新力量的灼热瞬间冷却。
他沉默地看着掌心那缕跳跃的幽暗气息....
就在此刻。
异变再生！
除了裴，无人能看见的传承面板，第一次主动现身，并给予了他一段新的信息。
【觉醒恐惧之主传承（？？？%）】
【要求：让「恐惧之源」汲取足够的力量。】
「什麽叫足够的力量？」
裴默念问道。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面板机械冰冷的回答。
【请自行探索。】
裴先是一愣，紧接着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看向掌心处的那抹幽暗的气息，心底一阵明悟。
看来....
这就是开启恐惧之主更高阶段传承的钥匙了。
这又一次佐证了裴烬方才的猜想，恐惧之主应当是死了，而且死的很仓促丶很彻底。
甚至就连留下的力量，都比不上【焚世之祸】丶【平凡武道家】那麽完整，面板都让自己自行摸索了。
「喷，我想当好人来着.....
裴摸了摸下巴，从合金地板上站起后，朝着管道出口走去。
也是时候出去处理外面那些烂摊子了。
某处废弃工厂深处。
枢纽星跟跑着穿过布满铁锈和油污的通道，最终在一处布满废弃机械残骸的车间角落停下。
之外发生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翻腾。
「呵.
》
枢纽星发出一声低沉的自嘲。
他伸出左手，探入怀中摸索，首先掏出的，是一枚只有拇指大小丶表面布满细微裂纹的菱形晶体。
一枚小型秘境核心碎片。
这是他的私藏。
紧接着....
他又掏出了另一枚晶体，这枚晶体更大丶更完整，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光芒，正是裴之前交给他的那枚。
「够了。」
枢纽星喃喃自语道。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双手猛地合拢，将那枚黔黑的核心碎片按在胸前那处最严重的伤口上。
「噗！！！」
晶体锋利的边缘瞬间刺入了血肉。
「呢啊！！！」
枢纽星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豪，身体剧烈地痉挛，额头青筋暴起。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以其为中心轰然爆发。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潮红，一股远比之前强大无数倍的气息正在他体内疯狂攀升。
然而，这股力量却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就在那狂暴的力量即将失控的时候，他猛地将将那枚完整的秘境核心狠狠按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
一股更加浩瀚精纯的世界本源之力如同温润的甘泉瞬间涌入。
「破——！！！」
枢纽星猛地睁开双眼，布满血丝的瞳孔被旋转的数据漩涡取代。
芥子境。
他成功了！
光芒缓缓收敛.....
枢纽星悬浮在半空，一个覆盖方圆百米的巨大领域瞬间成型。
无数幽蓝的数据代码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体内奔涌而出，整个领域内部空间都被一层无形的数据网格覆盖。
「僵尸星。」
枢纽星双眼划过密集的信息流。
藉助领域的力量，许多有关裴烬的信息被汇聚在一起，一些细微的不合理之处放大。
下城区，僵尸星分会据点。
裴炽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据点入口。
面前的场景一片狼藉。
原本由废弃厂区改造丶经过初步加固的据点，此刻如同被巨兽躁过。
厚重的合金大门扭曲变形，向内凹陷，上面布满利爪撕裂的痕迹，防御工事彻底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更触目惊心的是.....
尸体。
横七竖八的尸体随处可见，大多穿着星空会的衣服，大多是据点招收的外围人员。
越过废墟向内望去....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毒牙，血手带着自己招揽的第一名化虹境武者，前【曙光】成员，平时沉默寡言，裴几乎没怎麽听见他说过话。
没想到就这麽死在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蝎子丶蟒头....
裴缓步走入据点深处。
他走过那些堆积的废墟，踏过凝固的血泊。
终于看到了幸存的人员，大多带伤，蜷缩在相对完好的角落，眼神麻木丶惊恐，或是带着劫后馀生的茫然。
一道魁梧的身躯大马金刀坐在据点深处的通道入口前，背对着入口方向。
他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只手臂被齐肩斩断，断口处焦黑。
「大人！」
血疤听到脚步声，猛地转头看向裴烬，挣扎着想站起来，但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又重重坐了回去。
角落处的阴影位置，磐石偻的身子缓步出。
裴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血疤那断臂和狞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微微颌首：
「辛苦了。」
据点的位置位于星空会所属领地边缘，第一时间便受到了猩红教派和兽王帮的冲击，能保存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两人奋力的结果。
「把剩下的人都叫上，我有事情要通知。」
裴炽看了一眼面前那一对对麻木的双眼，低低地道。
据点核心区。
一间相对完好的房间内。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裴看向桌子两侧，直入正题道。
话音落下。
血疤激动地站起身。
其馀幸存的正式成员，脸色各异，不过并未像血疤反应这麽剧烈。
裴微微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走。
但是现在不走的话，再往后，就未必走的了了。
他做下这麽大的事情，兽王帮和猩红教会的人估计恨极了他，他们也许拿自已没办法，却不代表他们不会将气洒在此处。
「大人......我.....
血手的声音有些发乾，他在这里倾注了太多心血，现在叫他离开，确实难以接受。
裴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众人，包括自己的考虑在内。
在生死面前....
没有人能够安之若鹜，就连血疤，抵触的情绪也小了很多。
只是....
好像有的人不是这麽想的？
裴的目光陡然一冷。
看向人群靠后的铁手身上。
磐石的反应最快，身子隐藏在暗中，刹那间便出现在其身后，枯稿的手掌落下。
铁手只觉一股冰冷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全身，他惊恐地想挣扎，身体却如同被冻结，
「留他一条性命。」
在磐石手掌即将触及的刹那，裴的声音突然响起。
前者的动作夏然而止，枯稿的手稳稳停在铁手颈侧，冰冷指尖几乎触碰到皮肤，散发的寒意让铁手汗毛倒竖，僵在原地。
所有人都惊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好端端的.....
怎麽就动起手来了？
「你很怕我？」
裴挑了挑眉，看向角落的大汉。
在他此刻的感知中.—
一道极其粗壮丶如同实质般的幽紫色细线，正清晰地从铁手那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身体上延伸而出，精准地连接到自己身上。
强烈到让裴都感到一丝意外。
据点里其他同样处境的人，他们虽然也敬畏自己，但那种恐惧，早已随着时间和共同经历而淡化。
唯独这个铁手.....
他的恐惧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浓烈到如此反常的地步。
虽然之前裴烬还没有觉醒恐惧之主的传承，感受不到这一点。
但这绝非正常的敬畏.....
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丶时刻害怕被发现秘密的惊惶。
这份恐惧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别动。」
恐惧之源一阵跃动，裴福至心灵。
他凑上前去，指尖轻轻点在了铁手的眉心。
「嗡！！！」
一声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低沉喻鸣响起。
磐石下意识抬起头，神脉境界的他已经能初步感知到来自灵魂的动静。
幽暗的气息如同活物般，瞬间没入了铁手体内。
紧接着.：：：
铁手浑身猛地一颤，双眼骤然翻白！
身体如同被投入了高压电流，剧烈地抽搐起来，
在裴的感知中。
原本连接着铁手与自己的粗壮幽紫恐惧丝线，此刻骤然变得更加凝实，开始疯狂地脉动。
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裴烬的意识之内。
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