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大图书馆】与【火种】
离开大厅后。
波比仍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
「刚才那个登记的——是什麽种族？」
「浑身上下，好像连一点血肉都没有。」
艾拉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解释道：「那是【法典守卫】，一种自律型构装体，并不是真正的生命。」
「它们负责千法之城大部分的日常执法和政工作。」
「绝对公正，不知疲倦。」
阿尔芒大师也抚须补充道：「千法之城的建立者中，就有几位是顶尖的构装大师和奇械师。「
「城邦的日常运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这些精妙的造物。」
「它们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落，是规则最忠实的执者。」
伊苏眨了眨眼：「听上去，和我们世界【蒸汽圣堂】开发的机械造物有些相似。」
雷恩心中微微一动。
将近百年的时间，让原世界各项的技术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之前他离开的时候，【蒸汽圣堂】似乎就开发出了具备自主意识的蒸汽机械。
的确和这种所谓的「构装体」有着不少共通之处。
想到这里，雷恩不禁好奇问道。
「两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蒸汽与钢铁之神】？」
「艾拉推了推眼镜，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抱歉，我从未听说过这位神祇。」
「秘海中的神名浩如烟海，也许祂是一位较为隐秘或者地域性的神只。「
阿尔芒大师却若有所思的捋着胡须。
「蒸汽与钢铁——」
「我倒是听说过一位【蒸汽与钢铁之主】。」
「据说，他和诸多蒸汽科技的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雷恩面露思索之色。
「那麽，雷恩阁下。」
艾拉继续说道：「你们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如果要去【大图书馆】，我可以为你们引路。」
「作为对救命之恩的回报，我个人可以为您和您的同伴提供一张临时的中级阅览证，这能让你们查阅大部分非禁忌区域的藏书。「
这无疑是一份厚礼。
千法之城的大图书馆闻名秘海，其阅览权限绝非轻易可得。
雷恩略一思索，便点头接受：「感激不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请随我来。」
在艾拉的带领下，三人穿过繁忙的广场，步入千法之城的内部。
城市内部的景象更为惊人。
街道不是平铺的形状。
有些是螺旋上升的阶梯，有些是横跨在两座高塔之间的虹光桥梁，有些甚至是依靠反重力缓缓移动的悬浮平台。
建筑风格千奇百怪。
以奇怪的画风和谐的并存着。
「千法之城大致分为九环。「
艾拉一边走一边介绍：「最外围的三环是公共区域，港口丶市场丶一般居民区都在这里。」
「中三环是各大法师塔丶研究院丶学派的驻地，需要更高的权限或引荐才能进入。」
「内三环则是城市的核心，包括议会高塔丶大图书馆主体丶以及——.」
「几位界主级存在的私人领域。「
她指了指远处一座仿佛支撑着整个天空的纯白高塔。
「那就是【大图书馆】的主塔，【真理之眼】。」
「我们目前只能在外围的副塔活动。」
即便是副塔，其宏伟程度也远超常人的想像。
那是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如同守护着主塔的城墙。
其顶部是开放的，可以看到内部层层叠叠的书架。
很快。
艾拉为三人办理了凭证，自己则去处理【求知者号】的维修工作。
雷恩三人步入图书馆内部。
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
高耸得望不到穹顶的空间里，无数书架整齐排列。
站在其中，雷恩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知识的宇宙。
「真是——不可思议。「
伊苏轻声感叹：「我还是第次见到这麽多藏书。」
波比则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这麽多书——要从哪里看起？」
雷恩定了定神，沉声道：「分头行动。」
「波比，你负责调查与【蒸汽与钢铁之神】或类似概念相关的情报，注意安全，不要惹事。」
「明白，船长！」
波比拍了拍胸脯，巨大的力量引得附近几个漂浮的书架微微晃动，引来几道不满的目光。
她缩了缩脖子，赶紧溜向标注着【神只】的区域。
「伊苏，你重点查询关于【亿万光辉之主】的信息，还有任何与【辉光教廷】相关的记载。」
雷恩继续吩咐：「我亲自去查【归亡】和【罪学派】。」
伊苏点点头，快步跟上了波比。
雷恩则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图书馆中最为幽深丶能量波动也最隐晦的区域【失落历史·文明墓碑】。
这里的书架更加古老，材质非金非木，触摸上去有种冰冷的质感。
大部分书籍都被强大的封印法术保护着，需要特定的权限或代价才能阅读。
雷恩馀光一瞥，发现了一个标注着【虚空古神】的书架。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几本厚重的大部头，指尖拂过以各种神秘文字书写的标题。
《星海旧神支配考》
《不可名状者之低语》
《光辉与暗影之战纪》
他翻开《星海旧神支配考》，里面用特殊的秘力文字记载着：
【亿万光辉之主，其名不可常念，其形不可描绘。】
【建议接触等级：源律级巅峰及以上，或不朽级庇护——】
雷恩眉头皱起。
「源律级——不朽级——」
这应该就是【秘海】中关于界主之上的境界划分。
他继续翻阅，找到了一些零星的记载。
【—据《拉莱耶文本》残篇推测，「亿万光辉|与「盲目痴愚」丶「原初混沌|等位格相近。】
【皆非善恶意念可揣度，其存在本身即为对秩序的颠覆—】
【——．「光辉」之蔓延，疑似与某些世界「熵增」速率异常有关，亦有学者称之为「
秘海之癌——】
这些信息碎片化的厉害，且大多语焉不详，充满了推测与警告。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亿万光辉之主】是一种难以想像的不可名状之物。
原世界的【辉光教廷】，信仰的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知道的越多，就越感觉到自己的无知。
雷恩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唤醒沉睡中的莉莉。
他放下这本书，又拿起那本《光辉与暗影之战纪》。
这本书的材质极为特殊，书页竟像是用某种生物的皮肤鞣制而成，字迹则是暗金色的血液。
开篇便是一段触目惊心的警告：
【此书记录光与暗之古战。】
【凡阅读者，必遭目光注视，灵魂或将永烙光辉印记，或永堕暗影深渊，慎之！慎之！】
雷恩犹豫了一下，准备将书本合上。
但就在下一刻。
这本书的书页，竟开始自行翻动起来！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战场！
一边是无穷无尽丶能灼烧灵魂的纯粹光辉。
一边是吞噬一切丶连时间都能腐朽的绝对暗影。
两种力量疯狂碰撞丶湮灭。
仅仅是目睹这景象的残影，就让他灵魂深处的【刻印·七大罪】都剧烈震颤起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
脑海中的【完美人生笔记】依旧平静。
【光与暗，并非对立，实为宇宙阴阳之两面，相生相克，维持平衡。】
【然，亿万光辉』乃光之极致，亦为光之畸变，其欲吞噬暗影，成就唯一，此乃悖逆大道之行。】
【故招致「永夜深渊」丶「归亡寂土」等暗之显化力量的对抗——】
【——战争波及万千世界，无数文明沦为焦土，古神喋血，星域崩灭——】
【最终结果未知，有言两败俱伤陷入永恒沉眠，有言战争仍在更高维度持续—】
【——「归亡」似一种「轮回」丶「终末」「之法则体现，对「光辉」之扩张进行自然修正——】
「归亡——是一种法则的体现？对【光辉】的修正？」
雷恩心中震动。
他强忍着灵魂的不适，继续阅读，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归亡眷属】的信息。
终于，在一段极其晦涩的段落旁，他发现了一段黯淡的旁注：
【归亡之眷，非生非死，徘徊于终末之门槛。】
【其为「归亡」意志之触须，亦为世界重启之引信。】
【见之，或意味当前纪元将尽。】
突然！
书页上的文字突然像是活过来一样，扭曲丶蠕动，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一股仿佛能冻结思维的可怕意志，顺着他的目光，隐隐就要追溯而来。
雷恩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就要合上书籍！
就在这时。
他旁边书架上一本毫不起眼丶仿佛由余烬构成的暗红书籍，突然无风自动，「啪」地一声掉落在雷恩脚边。
书页摊开，上面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团不断变幻形状的火焰图案。
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响起。
「快！用我盖住它！」
「别让他的注视真的落下来！」
雷恩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的俯身捡起那本暗红色的书，猛地合上，压在了《光辉与暗影之战纪》之上。
嗡—！
一股充满生机的温暖力量弥漫开来，将那即将降临的冰冷死寂感彻底驱散。
《光辉与暗影之战纪》书页上扭曲的文字渐渐平复，恢复了原状。
但那诡异气息依旧萦绕不散。
雷恩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手中那本「救」了他的书。
暗红色的封面触手温暖，仿佛还带着炉火的馀温。
那团火焰的图案依旧在缓缓跳动，栩栩如生。
「你好，陌生人。」
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脑海响起，带着几分得意和活泼。
「要不是我，你刚才可就麻烦大啦。」
「被「归亡」的旧日印记盯上，就算是你，也得花好大力景才能摆脱呢。」
雷恩心中警惕，用精神力谨慎的回应。
「你是谁？」
「我？」
书册封面上的火焰图案欢快的跳动了一下。
「我是【火种】！是这座大图书馆里最聪明丶最见多识广的书之精灵！」
「书之精灵？」
「没错！就是由数知识的灵光丶读者的丞绪，还有点点奇迹汇聚而成的精灵。」
【火种】的声音映满弗豪：「我在这座图书馆里诞生，也在这里游荡了不知道多少年啦！」
雷恩能感觉到【火种】并没有恶意，反而映满了纯粹的好奇与活力。
他沉吟刻，问道：「你为什麽仂帮我？」
「因为我感觉到了呀。」
【种】的声音兴奋起来：「你身上有很特别的味道。」
「一种——嗯——很矛盾，很强大，很有趣的味道。」
「而且，还让我感觉很亲近。」
「最重仂的是，你还在调查那些最危险丶最古老的秘密。」
「这周有意丞了！比整天看着那些死板的法师和研究有趣多了。」
雷恩微微挑眉，没想到【火种】的感知如此敏锐。
「所以，你想做什麽？」
「我想跟你一起走！「
【火种】毫亜犹豫的说。
「带我离开图书馆吧！」
「我可以帮你，我知道很多很多秘密，很多书上没有记载的知识。」
「我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东丑，避开很多麻烦！如刚才！」
它顿了顿，语景带上些许狡黠。
「而且，没有我帮丫，你想查【大罪学派】和【蒸汽与钢铁之神】的核心情报，恐怕连门都摸亜到哦。「
「那些最权限区的封印，可亜是靠蛮力能打开的！」
雷恩心中一动。
【火种】的提议确实极具诱惑力。
有这麽一个在千法之城核心诞生的书之精灵协助，他接下来的行动无疑会顺利很多。
「我该如何带你走？」
雷恩看着手中的书册。
「很简单！我就住在这本书，它是我的家』。」
【种】解释道：「你只仂带着这本书就行元！亜过——」
它的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些。
「带我离开，可能会有点——的麻烦。」
「按照图书馆的规则，像我这样的成精』典籍，是属于最高管控等级的活性知识」，原则上是亜允许被带离的。「
「我们得想办法——嗯——悄悄的走。」
雷恩看着手中的《馀烬之书》，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好，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