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60】
眼见着门外那道身影一溜烟跑没了,司马璟方才转身,看向云冉:“怎么,不欢迎?
云冉起了坏心思,眨眨眼:“若我说不……”
话没说完,司马璟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脸。
云冉:“……”
他到底什么时候染上这种动不动捏脸的坏习惯!
“殿下不想静静了么?”云冉拍开他的手。
“不想了。”
司马璟看着她:“已经想明白了。”
云冉微怔:“明白什么了?”
司马璟不语,只凝着眼前这张天真漂亮的小脸。
现下没开窍也没关系,反正她会一直陪着他。
日久天长,迟早有一日木头会开花儿。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开花木头,还是不开花的木头,都是他的——
先前那般纠结自苦,实在没必要。
“你说得对。”
司马璟又抬手捏了捏她滑腻的脸:“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云冉只觉司马璟现下的思绪跳得太快。
但无论如何,他能赞同“及时享乐”,而不是从前那种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的消极态度,云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殿下若觉我说得对,或许明日早起可以与我一起做早课,多多念经,深入领略我道家存世之智慧,定然更加受益无穷。”
云冉满脸期待:“怎么样?”
司马璟见她这副招摇撞骗的神棍模样,薄唇轻扯:“不怎么样。”
云冉:“……?”
“不是吃撑了想消食?”
司马璟拉着她的手:“走吧。”
云冉很快裹上大氅,和司马璟到外头转悠了两圈。
再次回到湛露堂,常春也将换洗衣物取了过来。
司马璟先去净房沐浴,云冉也没闲着,盘腿坐在榻边算起了今日收到的红包——
自家爹娘给的红包是一千两一封,四位哥哥里,有俸禄的大哥和二哥分别给了三百两,三哥没官身也给了三百两,四哥如今还是靠府中给月例,却也凑了一百两。
赵太后给的红封是三千两。
算上给阿宗和大皇子一人一百两的压岁钱,初一这日,云冉净赚四千八百两!
这真是她过的最有钱的一个年了!
看着那一沓簇新银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等一袭牙白亵衣,虚披着青色外袍,周身还带着新浴过后清香水汽的司马璟走到内室,她迫不及待与他分享:“殿下快来。”
“喏,这沓是我的。”
她将银票分为两沓:“这沓是你的。虽然没有我多,但也有四千两!”
哥哥们只给她准备了红包,并未给司马璟。
云冉也知道,这是她回家过得第一个年,兄嫂们才特地补偿她。
不然大家是平辈,她又已成家,
跳却并未平静,反倒想到今夜没准还要被借手,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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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亥时,寒夜云静,北风凄凄。
云冉回到寝屋时,榻边已不见人影。
倒是拔步床那杏色帐子逶逶垂下,床踏旁静静摆着一双鞋。
云冉微诧,他这么早就歇息了?
转念再想,白日的确挺忙的,且昨夜他又是守岁又是借她的手作弄……估计没睡多久?
这般想着,她脚步也不禁放轻,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又小心翼翼掀开幔帐,从床尾慢慢往里爬。
帐子里光线昏暗,她好不容易爬到里头,刚一躺下,身旁就传来男人平淡的嗓音:“怎的洗了这么久?”
云冉肩背一僵:“殿下没睡?”
司马璟:“嗯。”
云冉汗颜:“那你不早点出声,害我还怕吵醒你,爬了半天。”
司马璟:“你也没问。”
云冉:“……”
倒打一耙,什么人嘛!
“你还没回答我。”
黑暗床帐里,男人偏过脸:“怎的洗这么久。”
“热水泡得舒服,就多泡了一会儿。”
云冉躺进已经被男人睡暖了的被窝里,疑惑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有事?”
“嗯,有事。”
话落,云冉腰间就横过来一条长臂,轻松一勾,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霎那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咚咚乱响。
鼻尖抵着男人坚实又温热的胸膛,沉稳幽雅的龙脑香宛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与他躯体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息一起将她牢牢笼住,无处可逃。
“殿、殿下。”
云冉眼睫迅速颤动着,黑暗中双颊也涨得绯红:“有事好好说,不用抱得……抱得这么紧。”
司马璟也感觉到今夜的她,似乎格外的敏感。
“之前也是这样抱的。”
司马璟低头,下颌抵着她的额:“还没习惯?”
云冉答不出来,只垂眸催促道:“殿下有事就快说吧,明日一早还得去我家和舅父家拜年呢。”
“看到你送的长命缕了。”
司马璟道:“多谢。”
原来是说这个。
云冉暗松口气:“不用客气。相比于殿下送的四千两红包,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嫌弃我送的太寒酸了。”
司马璟:“你亲手编的?”
云冉点头,又道:“虽说比不上珠宝玉石珍贵,但我每编一簇就念了一遍经,还放在神龛前供奉了三十日,开过光,比外头卖的更灵!”
供奉了三十日。
也就是说,她从一月前就开始替他准备起礼物了。
揽在腰间的大掌蓦得紧了些,云冉正奇怪,身侧男人侧过身,吻就落了下来。
又是这般
()这一步了么。
并不意外,却比想象中的要紧张万倍。
其实云冉想说,哪怕他不用“第三个要求”,她也不会拒绝。
但既然他用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倒乐得了却一桩心事,从此和他清债。
强压着那比预想中要浓烈的羞赧,她偏过脸,轻声道:“好。”
“那我、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云冉试图去回想书中的步骤,却发现脑子里除了那对榫卯结构的小瓷人,就是那些乱七八糟、香艳十足的画。
司马璟这会儿又是煎熬,又是好笑。
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何况是她主动说,要一辈子陪他。
也是她自己说的,喜欢他。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也不例外。
“闭上眼。”
司马璟垂首,亲了亲怀中小妻子的眼皮,低沉嗓音是竭力克制的沙哑:“交给我便是。”
这些时日的相处,云冉已在不知不觉中对司马璟有了很深的依赖与信任。
如今听他这般说了,她也乖乖闭上眼。
帐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彼此的呼吸、交吻的浙瀝、還有貓兒般難耐的吟嚶。
饶是已经做够了准备,真到那一刻,云冉还是吓得掐紧了男人的肩背。
“我、我不行的。”
司马小九完全和小瓷人不一样,她也和小瓷人很不一样,这样下去,肯定会裂开的。
“别怕。”
司马璟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明明是寒冬正月,额上却沁出一层细密汗水:“没事的。”
他将两根手指递到她的唇边,道:“疼就咬我。”
云冉不想咬他,她又不像他那么坏,狗一样的喜欢咬人。
可当凿进来的刹那,几乎不由得她选择,本能驱使着她咬住了男人的手。
痛。
痛感同时在两人之间传递,似乎还有淡淡的鲜血甜腥气息。
良久,司马璟俯身,亲去云冉眼角那滴泪:“乖,不哭了。”
可云冉根本哄不住,报复似的咬着他的肩,委屈呜咽道:“你骗人……”
“我骗你什么?”
“……”
好吧,是书上骗人,还有三嫂!
但哪怕不是司马璟骗她,也不妨碍她这会儿讨厌他、迁怒他,包括骂他、咬他,叫他出去。
司马璟则是任她骂,任她咬,至于出去,不可能。
浓睫轻垂,他堵住怀中之人啜泣不停的小嘴,任由眼底那压抑已久的慾念肆意翻涌。
她是他的了。
从此,夫妻一体。
生同衾,死同穴。
这辈子,她别想再摆脱他。
***
转过天去,便是大年初二。
按照习俗,这日出嫁女回娘家和舅家拜年。
还要回侯府拜年啊!”
青菱忙道:“娘子莫要担心,殿下早先已经派人去侯府,说是昨日已经与侯爷、夫人拜过年,晚些他直接与您去护国公府,让侯爷和夫人不必等,在国公府碰面便是。”
听得这话,云冉倒是长松口了气。
“殿下也是体贴娘子,不忍心叫您劳累早起。”青菱边温声宽慰着,边抬手挂起床幔。
云冉却是撇撇嘴角:“体贴个鬼,分明是他心中有愧。”
若不是他昨夜非得一次又一次,她至于今早起不来么。
青菱不敢接这话,只伸手扶着云冉下床。
双脚一沾地,云冉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一张小脸也红白相交。
“娘子,您没事吧?”
“……没事。”
果然要裂开了。
她就说嘛,那样大,怎么可能没事。
可恶的司马璟。
云冉决定今天一整日都不要理他了。
在青菱的伺候下,云冉很快洗漱完毕。
坐在镜子前梳妆时,青菱边替她盘着乌髻,边暧昧笑道:“娘子今日的气色真好,白里透红,皮肤更是嫩得能掐出水呢。”
她这一说,云冉也仔细照了照。
的确好似红润不少,还有眉眼间那股气韵也有些不同。
难道阴阳交合的好处,这么快就见效了?
昨夜脑子浑浑噩噩,如坠云端,什么理论知识都记不起,这会儿冷静下来,书本上关于阴阳调和的裨益也都统统涌入脑中。
她知行合一,挨个对照。
最后得出结论,司马璟这种行房方式不可取。
虽说对她有采阳补阴之效,但对他来说,却有纵慾过度之嫌,并不利于养生。
嗯,回头还是得叫他看些正经的房中术,照着书上说的,有计划、节制着来。
不然她活到一百岁,他活到五十岁,那她多过意不去!
想着待会儿要赶去护国公府郑家用午饭,云冉梳妆完毕,并未传膳,揣了几块糕点,便让人备车。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忍着身上的不适,在青菱的搀扶下出了湛露堂。
亲王规格的华盖马车已经候在门外,后头还跟着两辆青帷马车,是要送去娘家和舅家的年礼。
“奴才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马车旁的常春公公今日那叫一个红光满面,喜上眉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了喜事。
云冉自然也知昨夜那动静瞒不住。
别说常春,整个景王府怕是都知道她和司马璟昨夜叫了两回水。
虽说有些尴尬,但一想到别家府里的夫妻也是这样,尤其是那种人口众多、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儿的府邸也是这样,就更没什么好尴尬了。
夫妻人伦,天地之合,万物之本,正常正常。
只是等她踩着杌凳,想到车厢里坐着的男人时,那份平常心顿时又化作满满怨念。
云冉想,她一定要摆一张最凶最臭的脸给他瞧,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然而当她拉下脸,竖起眉,气势汹汹地掀开车帘。
却见天光倾入,原本昏暗的车厢骤然明亮,而比天光更为显眼耀目的,是那端坐正中的年轻郎君——
一袭红袍,郎艳独绝。
【??作者有话说】
璟子开屏.jpg[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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