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湄娇躯微僵,陷入了沉默。
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看着他从一个需要自己庇护的孩童,一步步成长为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看着他身边围绕的女子越来越多,那份源自内心的酸涩与不舍,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见她不语,灵婉清又将身子凑近了些,撒娇道。
“师尊,您就告诉婉清嘛,好不好?就当是……咱们师徒俩的悄悄话。”
叶汐湄心中失笑。
悄悄话?
她才不信这丫头的鬼话。
平日里连身体都是纸人傀儡做的,没一句真话,还指望她能保守秘密?
灵婉清猜到了她的顾虑,停下了按摩的动作,神情变得无比认真。
“师尊若是不信,婉清可以道心起誓。”
“今日师尊所言,婉清若有半句泄露给师兄,便叫我此生道途断绝,修为再无寸进!”
誓言掷地有声,在静谧的房中回荡。
站在一旁的墨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丫头,也太腹黑了。
师兄本人就在这儿听着,哪里还需要她泄露?
叶汐湄则是怔住了,她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较真。
也罢。
反正她连自己酒后吐真言的留音石都有,再多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怅然。
“是,喜欢。”
说完,她便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她没有等到身后灵婉清的回应,也不需要回应。
有些话,能说出口,便已经足够。
站在她身后的灵婉清,悄悄抬起眼帘,与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澄澈的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墨羽亦是无声地回以一笑。
师尊……终于肯承认了。
他心头一热,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接替了灵婉清的位置。
一双大手落在了那圆润滑腻的香肩上。
叶汐湄的紫裙是露肩的款式,墨羽的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与温软,吹弹可破。
他寻着她紧绷的筋骨,力道适中地按捏起来。
叶汐湄只当还是自己的小徒弟,并未察觉异样。
心防一经卸下,话匣子便有些收不住了。
“当初在院子里,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把他当童养夫养着吗?”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确实……有过这种想法。”
墨羽手上动作不停,偷偷瞥了一眼灵婉清。
原来师尊当初没回答啊。
灵婉清只是俏皮地眨了眨眼,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叶汐湄却没有察觉,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声音飘忽。
“只是后来,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师徒之情日深,那点荒唐的念头也就忘了。”
“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忘了,只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怀念。
“当初他还小小的,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我便逗他,问他以后要怎么报答我这个师父。”
“你猜,他怎么说?”
她像是在问身后的“婉清”,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说,他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哪怕把所有东西都还给我,也还不清这份恩情的万一。”
“所以啊……”
她的声音愈发轻柔,愈发甜蜜。
“……只能以身相许,往后要养着我这个师父一辈子。”
墨羽静静地听着,只觉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叶汐湄的笑意渐渐敛去,化为一声轻叹。
“当时只觉得这小家伙特别有意思,却也没多想。”
“唉……我虽然当初有过那种念头,可他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道侣,怎么可能……一直陪着我这个老女人呢。”
叶汐湄也发觉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可这些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不说出来,她怕自己会憋疯。
大弟子二弟子远游在外。
夏凝冰跟个冰块似的,说了等于没说。
至于媚儿?那妖精不笑话死自己就算好的了,转头就能把自己卖个干净。
而墨羽本人……她更是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也只有眼前这个立下道心誓言、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灵婉清”,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倾诉一番。
她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素手一翻。
一个精致的白玉丹瓶出现在她掌心。
她抬起手,朝着身后肩膀的位置递去。
“这里面是两颗瑶池丹,你……帮我拿给小羽吧。”
墨羽伸手,接过了丹瓶。
叶汐湄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又陷入了回忆。
一旁的灵婉清见状,适时地用好奇的语气开口。
“师尊,您怎么不自己去给师兄呀?”
“我……”
叶汐湄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些许罕见的慌乱与娇羞。
“我怕一见到他,心里一慌,就什么都忘了。”
灵婉清忍不住轻笑出声,调侃道。
“师尊您可是咱们天玄圣地的太上长老,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怎么到了师兄面前,反倒像个初尝情滋味、怀春待嫁的小姑娘了呢?”
这一次,叶汐湄没有反驳。
她只是将脸颊偏向窗外,望着天边的流云,怔怔出神。
窗外透进的微光,恰好勾勒出她完美的侧颜,也让那悄然蔓延至耳根的一抹动人绯红,无所遁形。
叶汐湄正沉浸在回忆与怅然中,肩上那双按捏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婉清”累了,刚想开口。
下一瞬,那双手臂却顺着她圆润滑腻的香肩缓缓滑下,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从后环住了她纤秀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圈入一个满是熟悉阳刚气息的温暖怀抱。
叶汐湄娇躯瞬间僵直,脑海一片空白。
“婉……清?”
不对!
这气息……
不是婉清!
是他!
是小羽!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他都听到了?!
“师尊,徒儿以前说过的话,现在依然作数。”
墨羽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窝,在她耳边柔声道。
“徒儿的一切都是您给的,还不清。”
“只能以身相许,养您一辈子。”
“桃子,现在也还在树上。”
“师尊……随时都能来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