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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凌凤池:“明日你还要进宫?不是让你这个月都不要来?”

    凌春潇心虚得扭头就跑。

    凌凤池一把没抓住人,在身后追问:“春日宴之事,谁在小天子面前提起的?”

    凌春潇边跑边答:“没人提起,小天子说自己睡醒想到的。”

    “宫中何人主持春日宴?”

    “穆太妃!亲蚕礼也准备让穆太妃筹办!”凌春潇远远地喊完,人已经跑得不见影。

    穆太妃是先帝在时的贵妃,身份贵重,主持春日宴和亲蚕礼都最合适的人选。

    凌凤池反复琢磨片刻,并无问题,把心底莫名升起的警惕预感压下,踩着暮色继续往宫门外去。

    *

    下午时分,章晗玉踩着暖阳金光,自后宫殿室走出,全恩在旁边跟随。

    “穆太妃今天倒是客气。”全恩喜滋滋的道,“咱们的请求,轻易便应下了。”

    章晗玉轻笑,“穆太妃是个明白人。我今日受她礼遇,沾了小天子的光。”

    宫中今年的春日宴,定在三月二十八的大吉日,名义上由穆太妃主持。

    章晗玉奉小天子的口谕,今日拜见穆太妃,协助穆太妃筹办这场春日宴。

    穆太妃客客气气接待了她,一口应承下来。

    全恩回程的脚步都轻快了,一路畅想将来:

    “协理筹办春日宴,办好这场春日宴。干爹立下大功,脱离最低等的宫女身份,册封女官。再过个一年半载,升为三品高等女官,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御前帮小天子整理奏章文册,协理政务了。嘿,干爹,之前那条路走不通,这条内廷的晋升路也行啊!”

    章晗玉倒没他这么乐观,“没那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

    说话间,两人走近御书房宫室地界。

    前方草木遮挡的远处处,隐约有明黄色的遮阳盖伞晃动,众多宫女簇拥着一道高髻华贵的宫装身影款款走过宫道。看方向,正往小天子的御书房去。

    看清前方路过的华贵少女身影,两人瞬间蹲下了。

    全恩倒吸口冷气,“这清川公主……”

    “还是先避一避。“章晗玉镇定道。

    “那咱们先不回御书房?”

    章晗玉:“去我住处,取样东西。”

    半个时辰后,斜阳西落,暮光笼罩天际,估摸着清川公主探望小天子該走了,章晗玉提个黑布蒙住的竹鸟笼,现身于宫道,两人继续行去御书房。

    “天都快黑了,您老人家还拿布蒙着鸟笼子作甚。”

    全恩纳闷地问,“什么品种的鸟,谁送来的?这笼子虽精巧,可不像宫里的制式。”

    章晗玉的嘴角微微一翘,“转了几道手才送进宫来,专程给我的大礼,怎能不拿给小天子看看?“

    全恩哎哟一声,“听着不像好礼。莫非是乌鸦?可别冲撞了小天子。”

    “不会。鸟倒是吉祥鸟。”

    说话间到了御书房外,章晗玉提着鸟笼子入内拜见。

    小天子张嘴问出同样一句话:

    “天都快黑了,还拿布蒙着鸟笼子作甚?晚上鸟都不爱叫。”

    章晗玉不紧不慢道:“回禀陛下,笼子里这只是特殊受训过的鹦鹉,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摘下遮光黑布,它就会不停地说话。”

    小天子大为惊喜,叠声吩咐快把黑布揭开。

    章晗玉把鸟笼子放在御桌边,果然掀开黑布,露出一只通体雪白可爱的凤冠鹦鹉。

    这只雪白鹦鹉长得玲珑可爱,嗓门却吵得很。

    果然就如章晗玉所说的,见光便大喊大叫,字正腔圆,吐字清晰又嘹亮:

    “章晗玉,你完啦!”

    “嘎——章晗玉,你完啦!”

    章晗玉眼疾手快,即刻把黑布重新把笼子蒙得严严实,刺耳的鹦鹉叫声才停下。

    小天子简直惊呆了。

    “这鹦鹉……它……它怎么骂你啊?”

    章晗玉笑而不答,提着鸟笼子退去窗边。

    旁边的全恩恍然大悟之余,帮腔道:“这只会骂人的鹦鹉,可是有人托了好几道门路,专程送给章宫人屋里,故意羞辱章宫人来着。”

    章晗玉接口道:

    “鹦鹉只是会学舌的畜生,哪会知道骂人不骂人呢?不怀好意的,分明是故意教会鹦鹉骂人,又把鹦鹉专程送入我屋里的送礼之人啊。”

    “太坏了!”小天子大怒问:“谁送给你的?”

    章晗玉装作思索一会儿,才答道:

    “晗玉虽然得罪的人不少,但如此恶意的戏耍举动,不会是凌相,也不可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们。想来想去,多半是大理寺少卿:叶宣筳送来的。”

    大理寺少卿叶宣筳,小天子有点印象,气得把桌子拍的哐哐响。

    “好哇,又是他!朕记得他,他总是欺负你,这个恶官。”嚷嚷着把鹦鹉扔去厨房炖了。

    “鹦鹉何其无辜。毛色这般漂亮,先养着罢。”

    章晗玉提议道:”听说凌相与叶少卿是好友,等凌相下次进宫,把这只鹦鹉提出来,托凌相带回给叶少卿,陛下觉得如何?“

    小天子绷着小脸道:“允了。再叫凌相好好地骂一顿叶少卿,叫他别整天琢磨坏事,专心做个好官。”

    章晗玉提着鸟笼子悠然回屋,这晚上睡得很好。

    *

    凌凤池这夜睡得不怎么好。

    他陷入某个炽热的梦中,辗转反侧。

    梦中有一张熟悉的昳丽脸孔。

    眉眼清丽如远山,眼波动人心魄,却又带着陌生的含泪表情。

    就这么眼角微红、噙着薄泪,在他面前驯服地侧过头去,浓密乌发挽在耳后,露出白玉色泽的小巧耳垂,并无任何耳洞痕迹。

    他在自己的梦里与她说话。

    “你可知错了?”

    冷声询问的同时,指尖发力,揉捏起面前泛起粉色的耳垂。

    “晗玉,你可有一点后悔之心?”

    梦里的人极乖巧,比现实里那个乖巧百倍。被他重重地揉捏几下,即刻服软认错。

    “我知错了。”

    梦里的她连嗓音也柔软得很,漂亮的眼角泛起泪光,“手稳些,动作轻些,会疼。”

    梦里的他自己毫不留情地扎穿耳垂,将一点殷红血点捻在指尖。

    又捏住她精巧下巴抬起,直视那双含泪动人的秋水眸:

    “记着这份疼。”

    ……

    寂静深夜,凌凤池在黑暗里睁开眼。

    后半夜清醒无眠,注视着晨光逐渐照上窗棂。

    第18章

    横贯御花园的活水粼光闪耀。

    章晗玉站在龙津池岸边,打量着奏乐高台搭建而起,宫人忙碌绑束绢花枝,满意地一点头,把刚刚写好的一幅应景楹联交给宫人,叮嘱他们挂去奏乐台两边。

    春日宴定在三月二十八,掐指一算,也就剩四五天准备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