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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少许,与我对坐。偶尔还听我说几句。”

    凌凤池的手还停留在她唇边。她竟然还在笑。

    残留的泪珠,滚落去习惯性微笑露出的小小笑涡里。

    什么样的经历,叫她在遭受佛堂劈头盖脸的难堪咒骂之后,习以为常,依旧若无其事的微笑?这份动人的笑容之下,藏着几分真,几分假?

    凌凤池心里针扎似地一缩。

    心里本该只升起怜惜的。但不知为何,伴随着针扎般的怜惜,见到面前满不在乎的微笑,他的心底却又升腾起更晦暗的情绪。

    原本压在脸颊泪痕处的指腹,如今重重地压在她的嘴角边,压过那片口不对心的小小梨涡。

    “别笑了。“

    凌凤池以指腹压住殷红水润的翘菱嘴角,指尖几乎探去深处。

    雨还在下,伞面外水帘如珠,章晗玉整个人近乎被他拢在怀里,柔软的唇舌在近处被他以长指抵着,沉声叮嘱她:

    “想哭就好好哭。不想见她不必勉强见。我在院外等你。”

    章晗玉垂眼应了声。

    凌长泰得主人吩咐,撤走佛堂四周所有凌家护卫,退去前院等候。

    章晗玉撑起凌凤池的伞,缓步往回走,过庭院,上台阶,走回佛堂转角。

    墙边蹲着的惜罗起身跟上。

    主仆二人消失在佛堂转角尽头。

    凌凤池远远地立在院门边。

    凌长泰新取一把伞飞奔而来。佛堂周围只剩凌家两个贴身亲随,长泰、万安,一个撑伞,一个护卫,当中簇拥的颀长挺拔的身影隔着雨帘清晰可见。

    “咱们这位凌相啊,确实是个心底温厚的人。性情温厚,人却又难糊弄。”

    章晗玉转了下伞柄,想起耳边被叮嘱那句:“想哭就好好哭。不想见她不必勉强见。”

    她低声嘀咕:“怎么就跟他对上了。运气真不好。”

    惜罗忿忿地低声骂:“管他温厚不温厚,他欺负阿郎,就不是好东西。”

    两人沿着佛堂外墙走动,渐渐走近门边,两人闭嘴不言,蹑手蹑脚走过虚掩的木门,同时轻轻呼了口气,加快脚步往佛堂背面走。

    章晗玉小声催促,“动作快些,时间久了,凌凤池会起疑心。”

    佛堂背后有道窄门,终日锁闭。

    惜罗取出一把铜钥匙,开锁,两人飞快地过窄门,穿过废弃窄巷。窄巷子尽头是死路,只有一堵墙,眼看无路可走。

    惜罗在砖墙前立住,一步步地往后退。退到七步时,往左摸索围墙。

    砖墙上覆【踏雪独家】盖星星点点的青苔,两人都不嫌脏,合力按住北斗形状的七处墙砖,四只手同时往下压,章晗玉发力推北斗七星之首的天枢。

    看似坚固的围墙,居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轰隆,机关开启,围墙翻转,露出墙后洞天。

    看似四四方方形状的佛堂,背面居然凹进去一块。

    紧贴佛堂背面,赫然内藏一个秘密小院!

    章晗玉飞快地对暗号,“在外面替我放风。有人走近喊什么?“

    惜罗细声细气喊:“布谷——布谷——“

    “别。”章晗玉听到布谷就想起御书房被抓包的经历,脑壳疼。

    “换个别的。布谷鸟叫声招他。”

    “……”

    惜罗撮唇发出几声像模像样的蝉鸣。

    “这个好。”暗号决定下来,章晗玉挽起长裙,穿墙进入秘密小院。

    小院里蹲守的少年郎猛抬起头。

    正是消失多日的阮惊春。

    佛堂背后的这处秘密小院,除了当中蹲了个少年郎,其他地方挤挤挨挨塞满了木书架,只留出个窄通道走人。

    两边目光碰了下,章晗玉冲小院中央蹲着的少年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阮惊春抢先开口叮嘱:

    “阿郎,吸气,侧身,横着走。竖着进不来。”

    章晗玉:“……”

    *

    佛堂院门外,凌长泰眉头紧皱,低声问询主人:“阿郎,主母进佛堂的时辰,是不是太久了些?”

    凌凤池的目光越过越来越密的雨帘,对着远处毫无动静的佛堂,道:

    “再等等。”

    第36章

    头顶青瓦雨声阵阵。

    隔出来的这件秘密小院,十步长、只有五步方。佛堂青瓦覆盖于上,两根房梁架起的缝隙之间漏出点天光。

    除了当中蹲了个少年郎,其他地方挤挤挨挨塞满了木书架,三排横木板塞满了文书卷册,只留出个一尺的通道走过。

    章晗玉侧过清瘦的肩,螃蟹似地横着走,才把自己塞进一尺宽的通道里,挪动到中央,跟地上蹲着的少年来个面对面。

    “通道越来越窄了。“她边横着挪边抱怨,“迟早有一天我塞不进来。”

    地上蹲着的少年抬起头来,正是消失多日的阮惊春。

    “没办法,东西太多了。”阮惊春实诚地说:“还有新东西要运进来,这里还得再打个书架。”

    他倒不是喜欢蹲着,而是新添了个大箱子,无处落脚。他索性蹲在箱子上了。

    这处秘密小院最新的摆设,便是他此刻蹲的箱子。

    由岭南郡的绣衣郎,二月末送入京。

    遍布大江南北的绣衣郎密报网络,是她义父吕钟手里的一颗重要棋子。每月都有各路密报消息源源不断地送入京城。

    负责在京城接洽绣衣郎的,从前是鲁大成。

    鲁大成突然倒了台,手下势力被连根拔起,绣衣郎递送消息的网络乱成一锅粥,连她义父都失去了控制。

    上回她递交给阮惊春两封密信,就是惦记着这事。

    岭南和京师相隔三千里,岭南郡的绣衣郎得消息晚,鲁大成垮台整个月了,这箱子上还贴着给“鲁常侍亲启”的封条。

    入京后无处可去,四处倒腾转手,喏,被阮惊春弄来了。

    打开箱子,里头塞了半箱密报文书。压箱底的是个小木匣子,沉甸甸的,以铅封死锁孔。

    阮惊春掂了掂,当面撬开。

    “嚯。”章晗玉没忍住惊叹一声,险些被珠光宝气给闪瞎了眼。

    满满一匣子鸽子蛋大的东珠。

    “绣衣郎私下送的孝敬。”阮惊春抓起一把东珠,“咱们收了?”

    “不收你还能送回岭南郡?原样封条贴好,先收着。”

    章晗玉舀了把夜明珠,打量片刻,扔回箱子去。

    飞快地翻阅过密报,岭南郡平安无大事,章家族人在流放地正常生活。

    “送来的密报全烧了。”

    这便是为什么要紧挨佛堂修建密室。

    佛堂终日香火不断,烟雾缭绕。同片青瓦覆盖下的秘密小院,隔三差五地烧些字纸书卷,谁能分出青烟和灰烟的区别?

    章晗玉实在没处下脚,贴墙站着,叮嘱阮惊春,“烧完把箱子扔了,东珠匣子放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