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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青瓦围墙,在视野里都失去了颜色。

    许多个曾经徘徊在他心底的模糊影子,削竹自戗的身影,登上小凉亭自坠的身影,和静静躺倒在小荷塘边的身影重合起来。

    变成一片空白虚影。

    凌凤池神色凛冽。

    原本缓行的脚步瞬间加快,大步往前,三两步奔向小荷塘。

    新铺的绿荷,一尺深的浅水,怎么会……

    荷塘边躺倒的纤长身形自己翻了个身。

    阳光下躺着的人听到脚步声,抬手把遮阳的荷叶撸了下来,精致小巧的下巴抬了抬,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

    凌凤池的脚步骤然一顿,人停在十步外。

    章晗玉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诧异起来,以眼神询问,这么早回来,有事?

    不得回应。

    站在十步外的人以难以揣读的复杂的眼神打量她。谁知道在想什么。

    她吃饱喝足,人有点犯困,把新摘的荷叶又挡在脸上,懒洋洋躺了回去。

    凌凤池缓缓调匀呼吸。

    他走近上前,也在荷塘边坐下,碧绿遮阳的荷叶抓在手里,荷叶下的精致眉眼露了出来。

    “不晒么?大日头下躺在池子边作甚。”平静的声线听来和平日并无什么不同。

    两边对视一眼,章晗玉把荷叶夺回来,又遮在脸上挡阳光,“听水。”

    “听水?”

    “嘘,听。”

    周围安静下去。

    小荷塘里水波荡漾,涌起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池子里的游鱼儿摇头摆尾,偶尔尾巴甩过水面,溅起细微水声。

    仲春初夏的日头开始转热,又不是特别热,照在身上只觉得暖。

    章晗玉困倦得不想动,听活水细微的咕嘟水泡声响,鼻下荷叶的清香,舒服得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个活人。

    就在她几乎睡过去时,蒙在脸上的荷叶又被取走了。

    她被阳光晒得睡不着,掀开一线眼帘,凌凤池的面容出现在近处。

    他在低头凝视。眉眼间还是那种难懂的复杂神色。他的衣摆覆盖在她膝上,鼻下除了荷叶的清香,又萦绕起熟悉的冷香。

    章晗玉半梦半醒,目光盯住面前的嘴唇。心里正想着,嘴唇的形状好看,气色也好看,能不能摸摸……

    形状优美的、泛起殷红瑟气的嘴唇,在视野里逐渐靠近,吻在她微翘的菱唇上。

    ——

    人被关了禁足,居然还会被抱去屋里从天亮搞到天黑,这是事先完全没想到的……

    下午抱回屋一回,叫了水,全身衣裳都换了,湿漉漉的长发坐在床边擦干,又饿又疲累,晚食两人对着用完,两人都吃撑了。

    饭后一起在庭院里消食走动。闲说了些什么,几乎都不记得了。

    只要刻意避开不能提的敏感话头,说些闲情逸事,朝野趣闻,两人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章晗玉吃得饱,聊得痛快,新婚这几日搞得太多也渐渐琢磨出些滋味来,只觉得身上处处餍足,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才入夜就想睡了。

    凌凤池看着她睡下,被人喊出去处理急务。

    章晗玉躺在床上,眼见灯笼出了院门。

    荒废了整个下午,书房堆积的公务怕不要堆成小山了?

    处理公务到两更,四更起来上早朝……

    似曾相识的画面,她心里升起点同情,但同情心不太多,感慨两声,自己毫无心肝地睡沉了。

    这一觉睡得沉。突然醒来时,眼前泛起亮光,她起先还以为天亮了。

    晃了下神才意识到是灯光。

    她本能地去看墙角的漏刻。

    两更初。

    凌凤池站在床边,声音很温和,“把你惊醒了?”

    章晗玉抱着被子转了个身,客气地说:“我很安分,不会跑。凌相可以休息了。”泰然闭上眼。

    耳边又听他说:“想要什么,尽管与我提。不要藏在心里。”

    章晗玉敷衍道:“要惜罗陪我。凌相肯么?”

    “可以。”

    章晗玉自己倒吃了一惊,没想到随口提起的要求居然会被应诺,眼睛唰得睁开。

    只见烛台放在床边,一只手掀开了她的被窝。

    ……

    傍晚才新换的被褥,新沐浴过的身体,擦了半个时辰才擦干的头发,大晚上的,全部重来一回。

    章晗玉恹恹地趴在宽阔的肩头上,眼睛睁不开,困的。

    一回正好,两回太饱。

    吃得太饱,撑到了。

    即将睡过去的前夕,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说起来,昨日似乎该有凌家人来探望……人呢?

    第40章

    【四月初九,归门次日。

    下午一回,入夜后一回。

    索求甚急】

    【午后回返,还当有急事。

    原来为了夫妻敦伦?小看了他】

    【凌家饭食好吃。

    鲤鱼脍滋味极美】

    垂下的纱帐里,章晗玉放下笔,把新婚册子塞回床板下,捂着发酸的腰,慢腾腾起身。

    大清早被喊醒时,她躺在床上死活不肯挪动:

    “日上三竿正好眠。不必喊我,你自己去上朝。”

    凌凤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她一眼,告知:

    “五日婚假未满。今日我留家中,一起接待前来探望的家人。”

    ……噩耗啊。

    她夜里被薅够了羊毛,早上起来,毫不客气地开始薅凌家的羊毛。

    ”昨日午食送进的鲤鱼脍好吃,再弄点来。”

    晨光里饱食了一顿新鲜鱼脍,困倦稍退,凌家探望的人也到了。

    脚步声从院门外响起,凌凤池走下庭院相迎。

    她站在窗边,笑看六郎凌春潇,领着珺娘和云娘,三位凌家小辈面色严肃地走进门来。

    凌春潇进门就疾奔几步,把其他人甩在后头,当先喊:“长嫂!遇刺你可有受伤?可有被吓到?”

    章晗玉含笑招呼:“安然无恙。三叔和三叔母呢?”

    三叔母听闻了遇刺的消息,心惊肉跳,昨日便要过来探望。

    听女儿云娘提过新妇起得晚,午时才起身,三叔母专程挑了下午和三叔领着家里小辈一起过来。

    结果人被拦在婚院外头……

    两位长辈越想越后怕,三叔母昨日下午便出城上香拜佛去了。

    至于凌三叔,闻讯前来凌府探望慰问的亲友络绎不绝,现在还在前院招呼亲友,脱不开身。

    章晗玉在窗边道:“没有长辈带领,只你们三个小辈来?你们长兄定然不高兴。我说话向来没个准数,一不小心便蛊惑了你们。春潇,谢你来探望,我安然无事,带两位妹妹回去罢。”

    凌凤池人站在廊下,听得清楚,开口道:”无妨。”

    章晗玉笑睨他一眼。

    怎么回事?昨天下午回来一趟,人突然变得好说话,有求必应,不求也应,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