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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行走四方、快意恩仇的故事。原来你不止爱画,自己也爱看。过来用饭罢。”

    章晗玉有意引他说话,带出他心底的打算,打算如何罚她。两人对坐用饭时,她借着杂书故事,半真半假地提起自己的从前。

    “小时候被傅母拘束得狠。不做完当日的功课不许出屋子,外头一把锁锁住门,我在屋里赌气,就不做功课,喏,”小巧的下巴冲杂书点了点。

    “我就故意用家里的灯油,熬夜看豪侠话本子。看完写下两大张纸的话本子点评,欺负傅母不识字,当做完成的功课,骗她开门。”

    “你傅母对你着实严厉。”

    把小主人锁在屋里的举动,逾越了主仆界限。凌凤池心生几分不悦。

    但回头一想,以她的散漫性子,若没有个严厉的傅母督促,怕也成不了才。

    然而,对于年幼孩童来说,失去孩童纯真,每日除了苦读便是傅母责骂,日子还是过于艰苦。

    纵然督促成才,却也心酸满腹。养成她今日的性子,章家傅母需担责任。

    如此默想着,凌凤池嘴上不言,只提筷夹了一筷子新鲜鲈鱼,递去章晗玉碗里。

    章晗玉边吃边思忖。

    她也想知道,圈养出一群咩咩乖羊的凌家羊圈,是如何养出凌凤池这根硬骨头的。

    她若无其事换了称呼:“怀渊,你身为凌家嫡长子,小时候如何过的?是不是穿衣梳头都有人伺候到二十岁?”

    听到那声“怀渊“,凌凤池的视线便抬起瞥来一眼。

    他成年已久,父母都过世多年了。

    童年旧事,早被他收起安置在记忆深处,却被她这有点孩子气的句对话拉了回来,凌凤池露出点怀念的神色。

    “我母亲过世得早。父亲看重我,把我自幼带在身边,严厉教诲。哪有人服侍穿衣梳头?都需我自己做。”

    打了个岔,原本凝重思索的神色明显缓和下去。放着不动的饭食也用了几口。

    所以说,闲谈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手段啊!

    当面互相聊起起幼年经历,边吃边闲谈得愉快,总不会放下碗就翻脸罚她?

    章晗玉满意了,笑意盈盈继续闲说起过去的琐事。

    “家里养了只狗。”她比划着。

    “这么小一只,黄棕色长毛,叫声巨大,吃得巨多。据说大了能长到五尺长,保家护院的好品种。可惜……”

    凌凤池果然连用饭的动作都停住,专心听她说童年事。

    “可惜,狗未能养大?”

    章晗玉惋惜地道,“家里就傅母跟我两个,县乡里那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儿整日偷鸡摸狗,早盯上了我们家。狗才长到半大,一日突然不见了。我和傅母找遍各处都未寻到,隔半个月才听说,被浪荡儿偷走炖了。可惜了,那只狗很聪明,养得通灵性了,听得懂我下令……”

    原本只是为了闲聊随口提起旧事,说着说着,倒勾起心里那点意难平。

    家里口粮吃紧,她见不到狗儿饿得呜呜叫,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它。

    狗儿也格外粘她,每日到学堂放学的时辰,提前蹲在院子门口,等到她归家,欢喜地跟前跟后,舔得她满脸口水。

    狗儿黄棕色长毛,奔过来时仿佛一片黄灿灿的金云,她起名“油菜”。

    傅母是世上最看重她的人,却跟她不亲近。

    养油菜的那阵子,她才觉得活在世上有些滋味,她有了亲近的家人。

    要不然怎么说她记仇呢。

    家养的狗被偷走炖了,这等小事在县乡里司空见惯,隔几年还有谁记得?炖了她家狗饱餐一顿的那几个浪荡儿自己都早忘了。

    她记得牢牢的。

    多年后,她在京中寻到干爹的门路出仕。

    顶着东宫舍人的清贵名头,还不忘写一封书信给县乡衙门的县令,指名道姓,暗示寻那几个浪荡儿的晦气。

    直把人论罪流放了才罢休。

    权势是个好东西啊。

    难怪义父把多年积攒下来的权柄牢牢握在手里,丝毫不肯放手,和外朝臣斗得你死我活。眼看要图穷匕见,一方彻底倒台才能罢休。

    说起来……自己跟义父见了面,这位到底打算怎么罚她?

    章晗玉不紧不慢地夹一筷子菜,递去对面盘子里。

    叙完自己家事,话锋一转,转去凌凤池身上,勾着他说话,听他的话音。

    “倒不见凌家养狗。家里规矩太大,禁养活物?”

    凌凤池吃了她夹的菜,果然顺着话头提起凌家事。

    “母亲喜欢生灵。小时候家里养了许多活物,后院有猫,鸟,鱼,也有狗。”

    章晗玉听笑了。

    “猫,狗,鸟,鱼,怎么混一处养的?听着就闹腾。”

    回想起幼年后院,凌凤池也笑了下。

    “确实闹腾。猫儿整日扑鸟摸鱼,耳边不得清静。不过没养太久。”

    耳边听他平淡地道:“父亲不爱这些。母亲过世后不久,家中所有活物都被扑杀了。”

    “前院养的看家狗也扑杀了?”章晗玉一怔,“令尊还真不喜欢活物。”

    凌凤池不言,夹菜去盘子里。

    “先父不喜犬吠。他当家那些年,凌家不养看家狗,耳边习惯了清静。”

    停筷片刻,他又继续夹菜给章晗玉碗里,问她:“你想养狗?可以找人寻一寻好品种。”

    章晗玉本来没想到这茬。

    她只想找个话头闲聊,从凌凤池嘴里多勾出几句话,旁敲侧击他打算如何处罚自己。

    但婚院里养条奶狗,听起来不错?

    院里多条小狗,下次凌凤池再静悄悄进门,狗儿汪汪大叫,她至少有时间把记录小册子赶紧藏起来……

    她笑吟吟地应下:“好呀。你弄几只小奶狗给我看看,我挑一挑。”

    两人闲话着用完晚食,凌凤池放下碗筷,取过清茶,抿了一口。

    “你今日话格外地多,主动提起童年往事,示之以弱,有迎合拉拢之意。想问我什么?直接说。”

    章晗玉当然不肯承认,“谁迎合拉拢你了?”

    凌凤池隐约有察觉:“为了你和义父酒楼密谈之事,拐弯抹角地问我如何处置?”

    章晗玉更不肯认,夹了一筷子菜,放去他碗里,“吃菜。”

    凌凤池莞尔:“莼菜是你自己爱吃的。我爱吃青笋。”

    章晗玉眨了下眼,飞快地夹一筷羹汤里的青笋,连汤带笋舀了一大碗,热腾腾地推过去。

    原以为一场鸿门宴,结果两人都吃喝个饱。

    半途起点波澜,凌凤池本来都放筷了,被她哄着又用了一碗羹汤,添了半碗饭。

    热腾腾的青笋羊肉杜仲滋补汤入腹,滋补的不止她一个。半夜发作起来,帐子里的动静直到后半夜才止歇了。

    【四月十三,阴。

    睡醒后夜里敦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