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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2

    池道:

    你看不住她,换我来看管她……

    书房里对坐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目光。

    凌凤池转向窗外,叶宣筳烦躁地拨弄茶盏里的竹叶子。

    良久,还是凌凤池缓缓地开了口。

    “当日,你于酒楼大醉,我把你送回家……当夜你又去了老师家中?把你心中的不堪心思,都在老师面前哭诉了一通?”

    叶宣筳惊地手里的茶都泼了半杯去地上,矢口否认,“没有!”

    顿了顿,他又愤然把空杯往桌上一扔。

    “喝醉了嘴把不住门的丢脸事,一辈子做一次足够了!那晚我是借着酒意去了老师家中。但见了老师便觉得不妥,闲聊几句,痛悔醉酒误事,我自己回家了!”

    “那老师是如何得知,当日你酒后吐露的不堪心思?”

    叶宣筳反倒大吃一惊,“老师知道了?他如何知道的?!”

    两人沉默对视。

    凌长泰正好端着新鲜采摘的竹叶茶进屋来,先差点被地上的茶水滑一跤,再后知后觉地被书房气氛冻成了冰渣子……

    “叶少卿,这茶,还要不要……?”

    叶宣筳抢过去,咕噜噜喝光半盏。

    “谈正事!马匡死在大理寺狱,新嫁入贵府的凌夫人脱不了干系。是在贵府秘密地提审,还是交由下官带回大理寺审,给个决策!”

    凌凤池起身送客。

    “并无实证。大理寺提呈确凿证据之前,内子留在家中,我亲自问她。”

    *

    章晗玉一觉睡醒,意外发现,惜罗已被调入了婚院。

    允许她用婚院自带的小厨房做饭食,采买清单交给转交给门外把守的凌万安。

    虽说人进了婚院就不许出,两人见面都很欢喜。章晗玉当时没多想,只当自己手受了伤,凌凤池觉得愧疚,把人送进来照顾她。

    然而,婚院的男主人接连三日没有出现……

    她开始敏锐地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了。

    “主家,用饭了。“惜罗来回张罗着布菜。

    章晗玉坐在床头,翻了翻新婚册子。

    “三天没记录了。之前从来没有断这么久的……公务忙成这样?”

    “哼,不来才好。”惜罗撇嘴,“主家这两天吃得好睡得好,要他来做什么。”

    章晗玉思忖着,起身走下庭院,打算抓个路过的倒霉鬼问话,最好是凌长泰,凌长泰性子更直,容易套出话来……

    隔半个院子,她一眼看见院门半敞着,六郎春潇领着珺娘、云娘两位小姑站在院门外,正在跟凌万安争执些什么。

    来探望长嫂的凌春潇远远地望见人,见章晗玉气色不错,也很欢喜。

    长兄终于松口,同意端午节那日全家团圆,长嫂终于可以走出婚院,不止是他,就连云娘、珺娘两位小姑,都很欣慰。

    他们今日联袂前来婚院,打算和长嫂商量一下端午家宴的具体安排,长嫂爱吃什么,可有什么忌口的菜品。

    没想到狐假虎威的凌万安,捧着鸡毛当令箭,死活不让他们进婚院!

    凌春潇恼火起来,索性放开嗓门,冲着院门里大喊:“长嫂,端午家宴要吃什么菜品,写个条子递出来!”

    “人不能出入,纸总能出罢?”

    云娘也冲婚院里嚷嚷着:“长嫂,我们打算出门采买端午节礼,长嫂可要和我们同去?”

    章晗玉原本挽裙坐在中庭的小石桌上誊写菜品,听到那句“同去”,人顿时精神了,扔下笔走出庭院。

    “我也能去?你们长兄允我和你们三个一起出门?”

    凌春潇满脸晦气。

    他自己出不了门,被长兄罚禁足到端午……

    强撑着不让长嫂担心,他拍着胸脯打包票:

    “我求过长兄,长兄当面应下的。计划有变,我自己不去了。但三叔母会带珺娘、云娘出门,长嫂一起同去。长嫂选个日子——”

    不等他问完,章晗玉当即道:“四月三十。”

    凌春潇一愣。

    “五月初五的端午家宴。四月三十才出门买节礼,会不会有点迟了?”

    章晗玉一口咬定四月三十。

    “整日子,容易记。”

    凌六郎回身和两个妹妹低声商议片刻,隔着院门喊了声:

    “那就四月三十,和长嫂定好了!当日三叔母领着珺娘、云娘一起出门,买端午节庆礼,包粽子的五色丝绦,辟邪节物,再买些清扫秽气的雄黄艾草!”

    章晗玉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深了些,扬声应下。

    “或许是我多想了。”院门外清净无人之后,章晗玉和惜罗私下里道:

    “兴许这两天政事堂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外朝臣决策清洗阉党的大日子,或许就定在最近。忙也不奇怪。

    朝堂但凡有大事、争斗最狠的时候,三五日不归家,夜宿在值房也有的。

    章晗玉把新婚册子塞回床板下头,开始用饭。

    凌凤池在第五日的夜晚,肩披星光走进婚院。

    这几天婚院男主人不在,惜罗都习惯了睡在寝屋外隔间,掩呵欠开门时还在抱怨:“这么晚了,谁呀……”

    凌凤池站在门外,盯她一眼,道:“出去。”

    惜罗:“……”

    章晗玉也睡得正熟。半梦半醒间见到人,明显懵了一下,平日动人灵活的含情眼难得直勾勾的,显出些迟钝气,半天才眨了眨。

    凌凤池的神色和缓下去。

    他把灯台放去床边,掀开帐子,伸手揉了一把床头铺散的凌乱乌发,温和地问:“掌心的伤如何了?”

    章晗玉抬手给他看两边手掌的伤口。

    前几日裹成粽子般的两处伤口都恢复得很好,伤口较深的右手掌心留下淡粉色的疤痕,左手掌心已不剩多少痕迹。

    她这时七分清醒过来,仰头笑问了句:“几日没见面了?你再多两日不来,伤口都痊愈了。”

    说着,自己往床里让了让,腾出半张床,很自觉地开始解衣。

    凌凤池却不脱衣就寝。坐在床边,开始问话。

    “马匡死在大理寺狱。”他直截了当地道。

    这短短八个字仿佛一道惊雷,把章晗玉的睡意震得无影无踪。

    她惊诧地半坐起身,“马匡死了?哎呀,大晚上的,这消息……”

    凌凤池在灯下观察她的面色。

    乍听到消息,最初的吃惊过去,人显而易见地愉悦起来,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他特意选了半夜,人从睡梦中乍醒、警惕性最弱的时刻告知消息,就想出其不意,从她嘴里套问出几句实话。

    ……出其不意的探查结果。

    从动作到表情,章晗玉都相当诚实地显示:很高兴,很满意。

    连马匡怎么死的都不问一句。

    “马匡死了,你不替他惋惜?”凌凤池把灯台挪回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