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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9

    死,大理寺官员反复找傅母问话。傅母起先还不肯提。

    叶宣筳问一次骂一次。

    “你女儿被杀死在眼前,身为人母,躲藏在箱柜里,坐视女儿死去,怕死是人之常情,无人怪你!但你哪来的老脸,把人命归罪去小主人身上?都过去了?过去个屁!你对得起自己女儿吗。”

    叶宣筳把旧档记录扔在傅母面前。

    “看清楚了,杀人者贪财冒功,蓄意谋害!割了你女儿的头,假做章家小郎报上去求赏!”

    凌凤池也寻傅母简短地交谈过一次。

    他并不像章晗玉对傅母始终怀有复杂的纠葛情分。

    言辞精准剖心。

    “你确实尽心抚养长大了小主人。这也是你多年自傲、引以为荣的根本。但你自小苦苦催逼于她,令她承受幼童本不该承受的重压。其中全为公心?你扪心自问,丝毫没有针对小主人早慧的恨意?”

    “女儿枉死,归罪于不到四岁的小主人身上,让她替你背负了这条人命。不追究杀人者之罪,不替你女儿击鼓鸣冤。在照顾小主人的名义下,心安理得过到如今。你貌似勇壮,心藏胆怯。”

    “晗玉挺身而出,敲响登闻鼓,替章家翻案,亦替你女儿鸣冤。想起自己多年苛待,你可会感到一点愧悔羞惭?”

    傅母兀自嘴硬,嘴上毫不认错,坚持她这些年问心无愧。

    但层层掩饰的防御心墙明显动摇崩裂。

    没几天便病倒了。

    “看在她把你抚养长大的份上,家里给她养着病。”凌凤池临去前道:

    “若她能想通自己的过失,可留在章家养老。若她坚持昏昧,你们终生不见也无妨。”

    章晗玉自己倒早早地想开了。

    “傅母想得通是她的事。至于我这边,上回佛堂当面说得清楚,我已放下了。替我最后带句话给傅母。”

    凌凤池停步倾听。

    章晗玉悠悠地吐出八个字,“春秋添衣,早晚加饭。”

    ——

    十一月中,节气大雪。

    章家案件依旧胶着。

    章晗玉日日裹着最暖和的一件紫貂大氅,狐皮护耳护膝严严实实穿戴着,喝热茶,写散记。

    凌凤池人不在京城。他请了一旬长假,亲自奔赴密云乡,和泰村。

    探访小郎之墓。

    凌凤池离京的第六日,凌长泰快马赶回,拍着满身的雪粒子迈进牢房里,迎头抛下一句,“找到了!”

    漫长的十几年过去,小郎坟包所在的小山头,早被人平了开垦新田。

    小郎的棺木倒还有人记得。

    木料太好太厚,乡野罕见的贵重小棺木,平坟的农户不知来头,怕是大户人家的孩儿,扒了棺木将来被人寻仇。

    小郎的棺木被原封不动迁去了别处。

    凌凤池花费几日功夫,走访遍整个村落,在乡人带领下,寻获了小郎棺木。

    又买下当初那片小山头,立起一块石碑,把小郎的坟墓搬迁回原处,依旧葬在北面小山头。

    山头无遮挡,小郎若有灵,可以时时远眺京城。

    “阿郎派我来问主母,章家小郎的名讳是什么,好刻去石碑上。”

    章晗玉一怔,失笑。

    “小郎的名讳,是晗玉啊。”

    凌长泰呆了呆。

    脚步停在原地不动,迟疑片刻,瞅瞅面前的女郎。

    章晗玉笑指自己,“我这名讳,原本就是借用了小郎的。”

    章家出事时,才三四岁的小女郎,哪来的大名?她只有一个乳名。

    章晗玉瞥过发呆的凌长泰,也怕他来来回回说不清楚,大雪天还得再跑一趟,提笔写下几行,边写边跟凌长泰道:

    “小郎的名讳交还给小郎,叫你们阿郎刻去墓碑上。”

    “至于我……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个乳名。”

    若没有被问起,她自己都快忘了。

    章晗玉提笔出了一会儿神,磨开冻墨,在纸张末尾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

    【阿嘉】

    信纸递了过去。

    “交给你们阿郎。”

    隆冬腊月悄然而至。大寒节气这天,京城漫天大雪。

    快马奔去岭南、寻找章家旁支人证的大理寺官员,在漫长的两个月后,带回了惊人的物证。

    *

    “什么?!”章晗玉瞠目。

    消息太过匪夷所思,震得她脑子嗡嗡的。

    “旁支的远房大伯父手里握着证据??这么多年了,他在岭南怎么一个字不提?”

    叶宣筳领着大理寺官吏快马奔波岭南取证,三千里长路,人瘦了一大圈,又在岭南晒黑了一圈。人瞧着精明强干多了。

    一张嘴还是老样子。

    “你家那个远房大伯父,又精明又怕死,怂人一个!”w?a?n?g?址?f?a?B?u?Y?e?ì????????é?n?Ⅱ???????5?????o??

    京城许多年没有动静,章家远房大伯父宁可把证据带进棺材板,秘密吞进肚子里烂掉,嘴上一个字不提,生怕祸害了分支剩下的儿孙。

    他自己独自牢牢守着秘密,连妻儿都不知情。

    “头天听你在京城敲响了登闻鼓,这老儿还不肯说,一口咬死不知不知什么也不知。”

    “隔天我亲自去问,细细地跟他说情势。凌相全力替你翻案,姚相力保你,大理寺已经寻到实证,九条巷密仓的屋契疑似作伪,翻案大有希望……”

    “嘿,他一个字都不信,反反复复地追问,一样样地要我拿证据。”

    叶宣筳花了七八天才说服了人,说得嘴皮子都裂了。

    章家远房大伯父终于觉得章家翻案大有希望,儿孙不会被连累,这才肯奉上证据,哭天抢地喊起冤来。

    “气得我把他家几个宝贝儿孙一人一脚,踢得满院乱爬。”

    第103章

    章家远房大伯父手里紧紧捏了二十年的实证,是一匣子旧书信。

    章晗玉的父亲和这位远房大伯父是隔了房的堂兄弟,平日并不亲近,两房也不住在一处。

    章家出事的前几天,章晗玉的父亲深夜突然拜访,送来这匣子旧书信,叮嘱他的远房堂兄收好。

    这些都是他和各地好友平日来往唱和的诗文手书,其中记载了许多日常细节。

    章家祸事将至,若被人构陷罪名,保住这些往来书信,或有希望从日常细节当中查出破绽,推翻章家被构陷的大罪。

    远房大伯父连自己的发妻都没喊,当夜自己拿根针,取一堆旧衣裳,一针一线把整匣子旧书信缝去旧衣里。

    后来章家果然获罪,嫡支无一幸免,旁支流放去岭南。远房大伯父裹着层层叠叠的旧衣裳上了路。

    牢房里灯火点得亮如白昼。

    叶宣筳把几十封旧书信按照年份,一张张地铺开。

    庆和十年的往来书信有六封。

    来自章家先父和同窗好友的来往信件。

    幼年同窗读书的好友,当年人在东边的齐鲁地,任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