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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奉天靖难的平燕大将军

    德州南城门。

    夜色深沉,城头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映着守城士兵疲惫而紧张的脸。

    一队穿着南军残兵服色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官道上摸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陈亨,他脸上涂着血污和泥垢。

    衣服也划破了好几处,看起来狼狈不堪。

    “站住!什么人!”

    城楼上的守军厉声喝道,十几张弓弩立刻对准了他们。

    陈亨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军爷!自己人!我们是白沟河败下来的弟兄啊!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城门上的军官探出头,谨慎地问:“口令!”

    陈亨抬起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颤声答道。

    “风……风起……”

    城楼上沉默了片刻。

    火光下,军官的脸阴晴不定。

    就在陈亨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城楼上传来一声叹息。

    “云扬。”

    那军官挥了挥手:“开门,让他们进来。”

    沉重的城门拉开一道缝隙,陈亨带着他的人,佝偻着身子,快步闪了进去。

    进入城内,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巷中回响。

    陈亨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

    迅速分散,各自奔向不同的军营驻地。

    一处堆满草料的营房角落。

    陈亨找到了几个正在低声咒骂的溃兵。

    他一屁股坐过去,从怀里摸出半个干硬的饼子,狠狠咬了一口。

    “他娘的,总算活着回来了。”

    旁边一个独臂的士兵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回来又怎么样?还不是等死。听说燕王的大军,马上就到城下了。”

    “到就到吧,反正也是个死。”

    陈亨满不在乎地灌了一口冷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体猛地一抖,眼神都直了。

    “妈的,你们是没看到。”

    “那阵仗,真他娘的邪门!平地里刮起一阵黑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咱们的军旗当场就断了!我亲眼看见,燕王朱棣骑在马上,身后好像有天神护着,刀枪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半是江澈教的,一半是他自己的发挥。

    他本就是南军的军官,对战场细节的描述真实得可怕。

    周围的溃兵们本来就士气低落,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脸色煞白。

    “真的假的?你别是吓破胆了胡说。”有人不信。

    “胡说?”

    陈亨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眼睛血红。

    “老子手下两百个弟兄!就剩下我一个!我胡说?李大帅的帅旗都被那阵妖风卷走了!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咱们拿什么跟天斗!”

    他颓然松开手,一屁股坐回地上,抱着头。

    “没法打,根本没法打。”

    ……

    与此同时,德州城内最大的酒楼,此刻早已打烊。

    两个赵百户的手下,装扮成逃难的商贩。

    正和几个同样睡在大堂的脚夫闲聊。

    突然,其中一人猛地一拍大腿,愤愤不平地骂道。

    “说到底,都怪那个李景隆!好好的五十万大军,让他败得一干二净!真是个草包!”

    他这一嗓子,立刻引来旁人的附和。

    “就是!要不是他,咱们至于家都回不去吗?”

    “听说他还是国公爷呢,我看是草包公爷!”

    就在这时,另一人站了出来,大声反驳道。

    “放屁!你们懂个球!我表哥就在军中,他可是亲历者!”

    “我表哥说了,那一仗,李将军打得没问题!”

    “布阵调度都是上上之选!可坏就坏在,那燕王朱棣,他不是人!”

    “他会妖法!开战之前,他在阵前祭天,瞬间乌云蔽日,飞沙走石!南军的兄弟们眼睛都睁不开,弓都拉不稳,这才一败涂地!这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这番话,比单纯地骂李景隆是草包,要离奇,刺激得多。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

    “就是,打仗还带做法的?”

    那人梗着脖子,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样。

    “爱信不信!反正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人力有时穷,天命不可违啊!”

    一番争吵下来,谁也没说服谁。

    但燕王有如神助,天命所归这个念头,被种进了每个听客的心里。

    ……

    天色微明。

    三支小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城外的密林,在江澈面前复命。

    江澈听完他们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收拾东西,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赵百户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等城里乱起来?”

    江澈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

    “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自己,把这颗种子浇灌大。”

    他遥望着晨曦中德州城的轮廓,那座坚固的城池。

    而此刻的德州城内,早就沸腾了。

    城不是被攻破的,是被恐惧和流言自己冲垮的。

    原本这里只是李景隆大军兵败后的临时修整之地。

    溃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涌进来,带来了失败的阴霾。

    现在,这片阴霾里,被江澈的人点了一把邪火。

    “天谴!是天谴啊!”

    一个断了胳膊的军官,正用他仅剩的左手指着北方,唾沫横飞。

    “你们是没见着!燕王那厮往祭台上一站,念了几句咒,天就黑了!”

    他旁边的士兵抱着头,浑身发抖,像是还在那片战场上。

    “是真事儿……我看见了……风里有影子,好多影子,都拿着刀,冲咱们笑……”

    这种故事,比主帅无能更能解释一场惨烈的失败。

    他们败给的不是凡人,而是不可抗力。

    于是,流言开始疯狂变异。

    有人说燕王朱棣是真武大帝下凡,身后跟着天兵天将。

    更有人信誓旦旦,说亲眼看到李景隆的帅旗不是被风吹断的。

    而是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紫雷劈断的!

    ……

    德州知府衙门,被李景隆临时征用为帅府。

    后堂里,名贵的瓷器被摔了一地。

    “混账!饭桶!一群废物!”

    李景隆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刚刚听完亲信的汇报,那些在城中甚嚣尘上的流言。

    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第一反应是暴怒。

    分明是这群贪生怕死的懦夫在为自己的溃败找借口!

    把责任全推到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还有另一部分流言,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草包国公、五十万头猪都比他会打仗。

    他李景隆,大明顶级勋贵,奉天靖难的平燕大将军!

    他怎么可能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