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梁霁风的事情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转眼到了婉晴二十九岁生日。
她这天在小朋友们的庆祝下过得很开心。
梁雅妍很用心地布置生日趴场地,菲姨带着嘉煜跟嘉玥一起做出来的三层生日蛋糕,梁子墨带着弟弟妹妹们唱生日歌,家里人的用心给足了做寿星公的婉晴惊喜。
含泪许愿,揽住儿女享受温馨时刻,可是心里依旧有一块缺失,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提及一个字,这是他们早就达成的协定跟默契。
疯狂过后的静寂才是最可怕,看着儿女熟睡的面孔,低头亲吻他们的额头默默退出儿童房回到自己卧室,打开拿瓶跟梁霁风喝过的威士忌,给自己斟满后痛饮下肚,企图用酒精来麻醉内心的思念,然而,愈喝愈清醒,直到全数吐在了马桶里。
吐出了所有物,她捂住自己一颗疼痛的心,告诫自己不能哭。
因为明天就要上庭,她一定要做最亮丽的风景,要让她的男人看到她,甚至抢足所有媒体的镜头,她就是梁霁风的女人,她要登头条,这是她二十九年以来最想要坐坏人时刻。
在此之前,坊间八卦早就开始传播有关于父母辈世仇纠缠,学生妹被霸占成兄妹最终不光出卖肉体更是出卖灵魂给仇人做了玩物,又因为男人入狱后年轻女老板独自挑大梁扛起新经济实力在鹤城甚至东/南/亚崛起掀起了一片风浪,不过这年轻女老板的钱财来路不明,自然是黑钱。
捕风捉影的几张高糊侧面照片,这一次反而没有对她的容貌打扮做点评,看来还是留了后手,也是故意吊足观众们的胃口,想要等到开庭日的时候才揭秘。
既然是这样,她肯定不能失态,更不能让人拍她的疲态跟不安,一定要美美的面对所有人,包括她的爱人。
翌日,将孩子们交给梁雅妍后早早去工作室化妆换衫。
莫晓彤给她扣上后背的扣子,看着镜子里她赞美不止:“真是完美。”
婉晴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对于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示意她帮自己弄头发。
半小时后,罗震开着梁霁风那块宾利加长款商务车载着她到达法院外三里外的公交站台停下来,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排长龙,手持长枪短炮,脖子伸得更动物园里的长颈鹿似的人群感叹:
“梁太,梁总出事那天滨海路隧道十台车子连环撞,十二人死亡二十人受伤,当时现场围观的记者都没有现在的多,您这是要出名的节奏啊,还是戴上墨镜吧。”
婉晴洒然一笑,“戴什么墨镜,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车子再次启动,在人群中徐徐前行,最后停在了法院门口的台阶下。
罗震一身黑色意/大/利手工西装搭配白衬衣,笔挺修身且气场十足,下车便得到记者们的追捧,喀嚓声闪光灯不断占据眼球跟耳膜。
他单手挡住往前的人群,嘴里警告着退后,按住耳麦喊着口号,躬身为婉晴打开车门的瞬间已经有七八个黑衣保镖围拢上来,形成人墙保护梁太的安全。
女人一身白色缎面手工改良版苏绣旗袍,极具有个人特色的标志上显示出与众不同,腰线掐紧,长发披肩,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一张完美精致的小脸,记者们终于不用担心偷拍被警告处罚等报复,个个抢占机位争分夺秒地按下快门。
有人拿着麦发问:
“梁太,请问港城老钱家族掌门人霍佳佳小姐姐为何会旁听本次开庭?”
“听说你原本姓吴不姓梁,是被逼无奈还是卖父求荣?”
“传闻说你十六岁就被梁霁风睡,他父母的车祸也是人为,你爸妈还是被他害死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听说你们的资产已经转移海外,你们都拿绿卡的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割韭菜?”
“听说你母亲为人不检点,同时期跟了好几个男人,你的生父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梁家的后吧?那你跟梁霁风不是……”
……
成千上万的问题蜂拥而至,不得不承认这得人的脑洞确实够大,想象力丰富才是一个文字工作者创作的嘴基本条件,她少女时期也是这样的,当时要不是梁霁风阻挠的话,她应该也是选择了港大的中文系,现在说不定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跟他们同行呢。
婉晴一言不发地在保镖掩护出来的过道中拾阶而上,进了法院的大楼。
刚一进大厅,就遇见了一身正装高大魁梧的唐鑫龙。
“梁太太,好久不见!”
死了初恋的男人丝毫已经不记得那段曾经刻苦的感情,官职身份让他更有了底气,身边除了手下还有漂亮的助理。
他双手抱胸地上下打量着婉晴,眼睛紧盯着她艳丽十足的脸,语带嘲讽:
“听闻梁太现在开始重振队伍,连最赚钱的生意都放弃了,甚至还要贴老本去泰国追捧米歇尔跟猜辉那两个贪心老/黑/鬼,怎么?这是为了梁总钱都不要了?”
婉晴十分看不起他这种小人得志的面孔,回以淡笑:“唐Sir,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一个画图搞设计的裁缝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我根本不懂你说的那些什么生意,我看恐怕是唐Sir你自己心痒难耐,豪赌输了不少吧?”
她身姿笔挺地站在他面前,看起来虽然单薄,但挺直的腰脊微仰的下颌,以及那双直视唐鑫龙心灵的眼睛充满了挑衅,甚至还揭穿他的老底。
唐鑫龙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而后阴阳怪气地笑道:
“梁太真是个厉害角色,一点也不普通啊,要不然也不会被梁霁风看上,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揪知道你能成大事,当年里拿着刀枪指着梁霁风的时候我简直要为你拍手叫绝,可惜啊,最终还是被男人睡服了,现在更是跟人同流合污,变成了彻底的黑寡妇,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婉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受到刺激,反而是笑得更开心,本就艳丽的脸上因为妆容跟灯光更像是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还是带刺的。
“是啊,我的觉醒跟你的堕落是不是成了对照?你自以为是,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喊着口号,要拿下谁谁谁,甚至不惜出卖牺牲自己的队友,最后连女友都不放过,利用她来作为诱饵,好成全你最后的胜利,拿到果实后就是你的功劳,站在荣耀光环下领奖的人是你,可是你想过那些因为你死的人吗?余菲菲的尸体还没凉透你就已经有了新欢,在赌场里左拥右抱,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偏偏还还要穿上这身自欺欺人的制服来掩饰,你的心早就烂透了,你甚至比不上那些监狱里被你送进去的每一个,他们都没有你虚伪恶心。”
“你……简直就是胡扯!”唐鑫龙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紧紧咬住后槽牙时额角的青筋暴起来一跳一跳,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野兽,随时要张口咬人。
婉晴耸耸肩,“唐Sir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