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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失儿之痛遇到重大危机

    西北边陲,南胡之地。

    便是三四月份,亦寒风凛冽,冷意刺骨。

    一处岩陵环抱隐蔽的河谷,一支残败狼狈的部队正暂歇安营。

    这里,没有营房。

    只有乱石堆砌成的一间间低矮的简易石屋,充当着御寒的作用。

    最大的一间,有羊皮狼裘包裹,亦不过能容四五人。

    小屋中间,有一个石头和淤泥堆砌的简易石炕。

    上面铺着羊皮毯子,下面燃着的树枝噼啪作响。

    石炕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正是曹操。

    吴普指腹捏针,目光凝在曹操脉穴间,呼吸轻浅,捻针力度分毫不差,唯恐扰了气机,影响了针灸的效果。

    而蔡琰半蹲于地,用刚烧热的温水和布巾,和认真的给曹操温暖双足。

    自收蔡琰后,曹操从不以姬妾待之,乃以挚友和臣下相敬。

    单独与其营房,并配以侍女侍卫。

    这也使得胡羯大军袭营后,她未与女眷一并被擒,而幸与众官一并被许褚所救。

    而吴普亦不愧为神医。

    这种情况下,竟仍将曹操救起。

    在针石与足暖的刺激下,曹操缓缓的睁开了眼。

    “此为何地……”

    曹操望着兽皮顶吊着的蜡烛,虚弱问道。

    吴普赶忙道:“丞相,此暂安之地,勿多言,先好好休息。”

    曹操躺在床上,却哪里能忍住不言:

    “可有阵亡之将……”

    “这……”吴普并未注意许多,自不知何答。

    正欲出门询问杨修,蔡琰却答道:“羌人队刘堃断后阵亡,胡族曲长杨古引追兵未归,屯长张穆渡河中箭阵亡。”

    自葬曹彰之后,曹操恨极羌胡。

    然其久于西陲征伐,除了所带汉军之外,还收编了大量羌胡部队。

    坦率而言,当时的曹操真有心将其竭尽斩杀,为儿子曹彰陪葬。

    但想到人家舍族追随,立功无数,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愿随孤者,改汉姓,换汉名,便为我曹孟德之兄弟!若不愿者,孤亦不为难,在此别过,复见为敌……”

    众羌胡中亦有义士,见曹彰之死,亦愤恨不已。

    原于羌胡之地,互相攻伐,见惯了随意屠戮与私吞封赏,今入曹操之营,皆感曹操用人得当,赏罚分明,乃世之雄主。

    较之胡首,强之多矣。

    又兼曹操丧儿之痛,纷纷不忍。

    当即表态,愿改汉姓汉名,继续追随曹操。

    故蔡琰口中羌胡之将,已俱为汉名。

    曹操也很意外。

    他并不意外自己有部下阵亡,而是意外蔡琰竟然记得这些。

    “夫人无碍,孤甚幸之……”

    “可丞相小儿……”

    蔡琰抽泣一下,用手背抹抹眼泪。

    这孩儿为胡女所生。

    却多由蔡琰照料,依曹操之意,乃让其多浸染汉家儒圣之脉。

    唯有喂奶之时,再交于胡女。

    而偏偏,就是在胡女喂奶之时,胡羯大军忽然杀至。

    “什么……”

    曹操哽咽一声,嘴唇紧抿而颤,双目怒瞪,似显激动的神色。

    然而剧烈的痛苦后,他终是平静下来,中说的却是:“诸文臣可无恙?”

    “文士俱安……”

    “那就好……”

    蔡琰凄然流泪:“丞相,贫妇知公心痛,无须强忍,免得坏了身子……”

    曹操慨然一笑:“你知什么,你又没……”

    说到此,曹操哑然而止。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的两个儿子可共安归?”

    “未能同归。”

    蔡琰痛苦摇头,却说道:“但若为胡人所俘虏,他们必然能活……”

    蔡琰的儿子,也是匈奴左贤王刘豹的儿子,胡人知其所重,必不会妄杀。

    曹操轻轻的点点头,又重复的说了那三个字:

    “那就好……”

    “丞相……”

    “你是念子,又想归胡?”

    蔡琰力摇其首,坚定道:“不!琰既归汉,何能复事胡虏?吾曾誓,此生当从丞相,非一时妄言。吾子既失,乃天意也,不能辄易归汉之志……”

    曹操心中感动:“伯喈之后,儒风之女!有卿在此,孤得心安……”

    说着,曹操闭上眼,轻轻探出手,缓缓探向蔡琰。

    蔡琰犹豫一下,亦伸出双手,握住了曹操的手。

    这一刻,两人手抓在一起,拇指轻轻摩挲,两颗心也向彼此靠拢。

    这是第二次,曹操对女子生出肉欲之上的情感。

    第一次,是十六岁的蔡昭姬。

    这时,曹操苏醒的消息已通过下人传达至帐外。

    徐晃抱拳,于门外紧急求见。

    曹操虚弱道:“公明,孤之手足……”

    曹操素多疑心,然对追随己整十载、风雨同舟而不离不弃的徐晃,其情早已逾过寻常君臣之谊。

    徐晃低头入屋,无法直身,单膝欲拜。

    曹操摆摆手,虚弱道:“都这般境遇了,还效何繁缛之节……”

    他轻拍了拍石床之沿:“坐下说话。”

    徐晃小心坐下,面色凝重的关切询问:“丞相,好些了么?”

    “小疾而已,不足挂齿。有何军情,直言无妨……”

    徐晃似有为难,但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昨夜胡羯袭营,末将于敌阵乃见其首将,却为我大汉之将。”

    曹操神色一凛:“谁?”

    “郭淮!”

    “郭淮??”

    曹操立刻谨慎起来,正欲深思,一阵剧烈的头痛又袭来。

    “丞相……”

    吴普摆摆手,欲驱徐晃暂离。

    曹操却道:“孤无事!”

    继而蹙眉沉吟曰:“郭伯济乃孤所拔擢之人,汝曾告之孤在此地否?”

    徐晃对道:“已告之矣。彼欲前来寻丞相,但末将担心其有异心,故为末将所阻。”

    “哦……”

    曹操点点头,觉得徐晃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你把当日所遇,事无巨细,俱说与孤听?”

    “是……”

    徐晃应了一声,然后缓声慢言,将那日所见所闻,俱说给曹操听。

    曹操的脸色缓缓的发生了变化。

    在说到那日袭营诸将为郭淮,但麾下俱为胡羯时,曹操是真的不解了。

    他不在的这两年,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令他细思极恐的感觉传来。

    火炕的烘烧下,他的背部却像枕靠着一块冰块一样,寒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