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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讨厌谢景初吗?

    第九十二章讨厌谢景初吗?

    丘山回得快,“是啊!多亏王妃安排得好,派小的和国公爷一起守着国公府各处门口,那个小厮刚换了衣裳要逃,当场被小的逮住了。”

    谢渊先勾了下唇角,“王妃向来聪慧。”

    接着才问:“审了吗?”

    “审了,嘴巴牢,一个字不肯说,还想自杀,幸好小的及时掰开他的嘴巴,把那颗毒药挖出来了。”

    谢渊嗯了一声,“带回去,慢慢审。”

    “是。”

    丘山带着人下去,房门口清寂下来。

    谢渊的视线转到门口仅剩的谢景初身上,问:“你还有事?”

    谢景初不敢与他对视,低下眼睛,“没……”

    谢渊声音冷冷的:“那就回去。”

    谢景初却站在原地没动,提了口气,“九皇叔,沈药她……”

    谢渊皱起眉头,啧了一声,明显的不悦。

    谢景初一阵紧张,很快改口,“……小皇婶。”

    谢渊神情间的锋利这才收起来些。

    谢景初捏了捏袖中的手指:“刚才我在莲池边,看见小皇婶和沈清淮在一起,二人相处,很是亲密。”

    屋里的沈药正坐在椅子上缓劲,因为面红耳赤,暂时不方便出去见人。

    门开着,她听到了谢景初说的那番话,愕然睁大了眼睛,又气又恼。

    谢景初这个人,真是很讨厌,又故意对着谢渊胡说八道什么。

    不搅乱她的婚事,他很难受么。

    “沈清淮是你二伯的外孙,见了你小皇婶,要喊一声皇叔婆,亲近点儿,有问题?”谢渊声音轻描淡写。

    “可是沈清淮和小皇婶年纪相仿,九皇叔您不在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个。”

    谢渊盯着他,“说起年纪,你和你小皇婶的年纪也很相仿。”

    谢景初愣了一下。

    “还是青梅竹马。”最后那四个字,谢渊咬字格外重。

    “九皇叔明鉴,我对小皇婶没有半点儿心思!”谢景初指天发誓。

    “你最好是。”

    谢渊耐心用尽,“你该回去了。”

    谢景初瞅他一眼,“九皇叔,那您呢?”

    谢渊冷着脸,“没想好,要不你来安排?”

    谢景初听出语气里的讽刺,忙不迭道了一声:“不敢。”

    谢渊不说话了。

    谢景初低了低头,“侄子先告退。”

    看着他转身离开,谢渊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转过身,看见椅子上的沈药,脸上红霞消退了些,秀眉紧紧蹙着,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

    谢渊挑起一侧眉毛:“怎么了?”

    沈药鼓着腮帮子:“我在生气。”

    “因为谢景初?”

    沈药没吭声,低头去看自己的膝盖,总感觉在隐隐作痛。

    谢渊的轮椅靠近了,问她:“在想什么?”

    沈药小声:“我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扑过去就好了。”

    谢渊的视线也落到她的膝盖上。

    他第一次见沈药,就是在马场上。

    一堆臭烘烘脏兮兮的男人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姑娘,珠圆玉润,笑容明媚。

    一身红色骑装,纵马驰骋,任由春风吹散开她的乌发,露出饱满莹白的面容,脸颊上泛着兴奋的红晕,仿若羊脂美玉上晕染开的一抹霞光。

    谢渊远远地看着,良久挪不开视线。

    他事后状似无意地打听了下,得知她便是将军府沈药。

    喜欢骑马,也很有骑马的天赋。

    关键是,她今年十岁。

    听到的时候,谢渊有点儿心碎。

    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了。

    何况底下人还说,沈药和他的侄子谢景初青梅竹马。

    后来有一次,谢景初在他书房,不小心碰了他的私人印章。

    诚然谢渊是因为印章的事儿不高兴,但还是连带着私怨一起,直接给了谢景初一脚。

    “算了,扑都扑了。”

    沈药更小声地嘟哝了句,依靠自己消化了这件事。

    她是重生了,可只是重生在赐婚宴,不是推开谢景初的那个瞬间。

    伤已经落下了,她总惦记着,不痛快的是自己。

    倒不如看开一点儿。

    沈药想到刚才听到谢渊说的那些话,主动向他凑近了些,声音轻轻的,“王爷,你是不是介意我和太子殿下过去很亲近?还有我和沈清淮?我总觉得……你是有一点点不高兴。”

    谢渊凝视着她,倒是没有否认,“是。”

    沈药眨了眨眼睛,认真道:“王爷,你别不高兴。我和太子殿下早就闹翻了,他不喜欢我,我也讨厌他。至于沈清淮,我只是将他看作一个出色的后辈。”

    “讨厌谢景初吗?”谢渊突然问。

    沈药歪过脑袋,“对呀,怎么了吗?”

    谢渊的语气轻描淡写,“如果你说讨厌,他就做不成太子。”

    沈药又是一愣。

    其实她不太懂朝政上的事情,但是她知道,东宫太子,这方面严峻重大而又复杂。

    谢景初的生母还是皇后,皇帝看起来,也还是比较疼爱这个儿子的。

    哪里是谢渊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呢?

    谢渊和皇帝的关系再亲近,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退一万步说,谢渊真能一句话决定谁做太子,沈药也不能得寸进尺要求他做什么。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给予与索取理应是均等的,她要求谢渊做这么大的一件事,她又用什么回报呢?

    她没有父兄了,她能给他的东西实在是很少很少。

    因此沈药弯起眼睛,笑了一笑,“说是这么说,但是也还好,不算特别讨厌。”

    谢渊不言。

    “我如今是靖王妃,他又即将迎娶顾棠梨,今后各走各的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你倒是看得开。”谢渊深深看她一眼。

    沈药面带微笑:“对呀,我向来看得开。”

    不然,在将军府满门战死之后,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撑得下来呢?

    谢渊看出她眼底的落寞,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心。

    “走吧,去看莲花。”

    说着,抬手将沈药鬓边垂落的发丝拢到她的耳后。

    莲池边。

    谢景初和顾棠梨并肩坐着。

    顾棠梨微微弯着嘴角,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也在议论纷纷。

    望京想要嫁给太子的人那么多,想伺候太子的人更多,可是只有她够资格坐在太子身边。

    她们只怕嫉妒她,嫉妒得快要疯了。

    这般想着,顾棠梨露出更加温婉的笑容,捧起酒壶,柔声道:“殿下。”

    说着,为他斟酒。

    动作间,露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脖颈。

    酒倒好了,她含羞带怯地去看谢景初。

    谁知,谢景初压根没有看她,而是眯起眼睛,望向不远处。

    顾棠梨顺着看去,见到了靖王和沈药。

    她也可以感觉到,在场许多人也纷纷去看靖王和沈药,没有再看他们了!

    顾棠梨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酒壶,咬一咬牙,开口道:“殿下,我最近……打算再写一个话本。”

    谢景初终于肯分给她一个眼神,“你要写话本?”

    顾棠梨声音不轻不重,道:“是啊,先前我写了《琳琅记》,已经过去好些年,如今,是时候再写一本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