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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上了那件衣服。

    她推开门,一双黑色拖鞋正正经经的摆在门口。

    应该是方隐年为她准备的,她拉起过长的裤腿踩上那双拖鞋。

    拖鞋太大了,她一路踢踢跶跶的走到客厅,方中之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出来,瞥了一眼。

    有点愣神接着说:“你这丫头洗完澡还挺人模人样的吗。”

    “哈哈。”寇青干笑了几声。

    “隐年隐年,来看看你妹妹。”方中之总想着喊方隐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方中之很疼爱他的儿子一样。

    方隐年推开门,他身后的屋内黑洞洞的,应该是没开灯,已经是八点多,整个房子没一盏灯开的,偏偏这三人都没觉得不对劲。

    还是那件白衬衫,方隐年站在寇青身边,身上有他递给她那件衣服相同的肥皂味,清爽纯真。

    他直视寇青,神情和眼神都没什么变化,夸道:“妹妹很可爱。”

    寇青愣愣的仰头看方隐年,手里紧紧提着裤子,裤子的腰大长度又长,她如果不拎着的话会接触到地板,上面穿的那件蓝衬衫被她穿的像是裙子,盖过她的屁股,正肩的痕迹垂在胳膊两侧。

    头发还是湿的,脸倒是洗干净了,一样小小的巴掌脸,桃花眼,有点嘟嘟唇,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却也微微嘟起,有点委屈倔强的模样。

    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白粉白粉的,她睫毛特别长,婴儿似的又直又长,眼睛像是画了眼线一样,光睁着眼,眼尾的睫毛就直接能垂到眼下。

    很纯又点含苞的媚。

    她嗫嚅了一下,像说点什么话回复方隐年,刚张开嘴,方中之的手机就响了,他站起身往两人这看了下,手插在裤兜里往阳台上去接电话。

    外面还在下雨。

    淅淅沥沥没个完。

    寇青洗澡洗的有点累,问方隐年:“我可以坐沙发上吗?”

    “当然可以。”方隐年笑着应她。

    寇青忙边说谢边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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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年看了眼窗外的天,转身回了卧室。

    锁上屋门,屋子里很暗,但房间朝向不错,窗外是不断被风吹的狠压下去的纤细树枝,树叶朝着一个方向簌t簌作响,一道惊雷劈下,白光照亮房间。

    目光流转,最后厌恶的看了垃圾桶塞的那件白T一眼。

    【作者有话说】

    排雷

    *前期男主视角里,女主是自己父亲带来的私生女,所以对女主很坏,需要一定时间扭转。

    第4章

    那天晚上方中之没回来,寇青坐在那张套着黑沙发罩的沙发,很硬,很劣质的那种弹簧沙发,甚至还没有某些床垫软和。和她曾经短暂坐过的那种软绵绵屁股自动会陷入进去的沙发完全不一样,但却比她过去许多年坐的红木硬邦邦的沙发好些。

    她从桌子前拿起遥控器,百无聊赖的调着频道,索性踢开拖鞋,抱着双腿坐在上面,下巴放在膝盖上面,眨巴着那双标准的桃花眼看电视。

    是娱乐频道,电视上几个主持人拿着话筒笑成一团,电视机的光照在她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她随着电视机里传来的爆笑声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沉坠坠的,看了眼电视机上的时间,十一点整。

    她叹口气,抱紧双腿,缩成一小团。头发也还没干,垂在肩膀,将蓝衬衫肩头和后背都润湿了,有点寒意从她肩膀传过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那一半拉开窗户的窗帘已经完全被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像那种潮湿的苔藓绿,沉重的飘逸。

    她打了个哈欠,好困。

    又悄咪咪往那扇关着的黄门看去,默默的回想那张漂亮的脸,再怎么想还是觉得她没遇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孩,完全不像这种破旧的地方出来的人,他应该像王子一样住在那种童话故事里很豪华的城堡里,而不是破败泛黄的老房子。

    她这么想着。

    又打了个哈欠,好冷又好困,她索性躺在沙发上,半蜷着腿,好在沙发应该是一米六的,正好好够她蜷缩着窝在那,把从洗衣机上自己那两件脏衣服铺在身上,就这么侧躺着看电视。

    孙燕姿在舞台上唱歌,悲伤的语调,唱的缱绻温柔,带着女性的那种悲悯的伤痛,伴奏里甚至还有雨声。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间,

    我突然发现……”

    副歌的伴奏和外面的雨落交织在一起,她其实没怎么听懂,可是鼻子却一直酸,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流眼泪的冲动,吸了吸鼻子,将脸埋进那件蓝衬衫立起的衣领中。

    “什么破歌词,体谅雨天,我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而且我才不要被别人体贴,更不会是胆小鬼。”

    这么想着,却更难过,她咬紧嘴唇,刻意不愿意去想自己正处在一场无休止的潮湿雨天,被陌生人也许是别有用心的体贴带到陌生地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弱小和胆怯。

    她的身心都像被这这场雨浇的彻底,外在那一层皮紧紧的贴在她的骨骼和内脏,刺寒的她颤抖。

    陌生的房间,潮湿寒冷的空气,饿的扁扁的肚子,她连哭都不敢大声,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身体,这世界没人再会关心她,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伸出手使劲抹了把眼睛,在心里命令自己别哭,可一想到爷爷,她就下意识撇嘴,那种委屈像海水似的汹涌而来,把换成一片枯木叶子的她,一个浪头拍在海底,措手不及,那种钝痛裹挟她痛的喘不过来气。

    寇青在这个世界相处最多的就是她的爷爷,她从小就被父母觉得理所应当的托付给老人家带,从乡下带到十岁,这十年里,爷爷腿脚当年锄地的时候失手伤到过腿,导致落下了病根,走路一拐一拐的,本身也年纪大了,他拄着一根拐杖,从山那边走到山这边。

    崎岖坎坷的山路,他穿着十块一双的布鞋,给她送饭,一走就是几年。

    这些她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虽然她莽撞又懵懂,总是不自觉闯出点错事的捣蛋鬼,却也是个重情孝顺又善良的小姑娘,每天晚上哆哆嗦嗦捧着水盆给爷爷搓脚,爷爷总舍不得让她洗,她却卖乖的说,这是老师布置的任务。

    去年爷爷去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和后妈打着为她学习好的名号,连爷爷去世的消息都没告诉她,她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没来得及报答他,还没来得及兑现那些她曾经信誓旦旦对爷爷许下的诺言。

    她越想眼泪落的越凶。

    父亲和后妈甚至自己也没去爷爷的葬礼,说乡下太久没回去,后妈娇生惯养的怀孕身子受不了。

    他们都说要她听话。

    只有爷爷说我们家蔻蔻哪里都好。

    她用身上盖着的那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