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逡。”
杨蓉坐下后,寇青才看到她身边的男人,穿着件大衣,肩头落着雪,朝方隐年伸出手。
方隐年没抬眼,正用湿巾擦寇青的筷子。
寇青轻轻碰了碰方隐年的胳膊提醒,他这才缓缓抬眼,嘴角敷衍的扬了下说:“手湿。”
杨逡没说什么,只手往寇青那递了递,单眼皮细长的眼:“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寇青站起身才够到杨逡的手,握了握。
她们兄妹其实长得很像,杨蓉是内双,杨逡单眼皮,都有种内敛的感觉。
五人终于坐齐。
锅也滚起来,寇青刚想拿起筷子,手背却骤然一凉,一张湿巾正附在她手背。
她皱着眉顺着摁着湿巾的苍白纤细手指看到方隐年的脸。
“干嘛。”
“擦手。”
“你们也是兄妹吗?”
杨逡先开口,看着两人的互动。
一片安静,没人吭声。
杨坚正忙着跟杨榕说小话,寇青嚼着东西,方隐年什么也没做也不说话。
“是。”
寇青桌下面的腿碰了碰方隐年,含着菜口齿不清的说。
“你们两家兄妹,还有我这孤家寡人,算是凑齐了。这就是我说的女朋友,漂亮吧。”杨坚揽住杨蓉的肩膀笑的很开心。
“漂亮。”
寇青很给面子的说。
“听说寇青妹妹要准备决赛啦?”杨蓉说。
“是的。”寇青咬着土豆点头。
“你哥对你可真好,专门过来陪你,不像我哥,我给他打个电话都是失踪。”杨蓉说。
“兄妹就是这样的知道吗,小时候打架,长大了失踪,你结婚的时候叫我就行了。”杨逡开玩笑的说。
“要不是因为和我男朋友吃饭,他才不出来呢。”杨蓉凑到寇青耳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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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青看了眼杨蓉,不太清楚其他的兄妹怎么相处,于是笑笑说:“可能是因为我年纪还小吧。”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打了五个耳洞,他都没管我,还是很自由的。说起来正好差三岁的兄妹我还真就见过你们这一个,你呢,你哥怎么样的?”杨蓉轻声问她。
寇青看着杨蓉凑近过来的眼睛,有些恍惚:“我哥,对我很好。”
“看着也是,你哥竟然会给你擦筷子。天哪,我男朋友都没真细心。”杨蓉感叹。
“我哥就是比较细心。”
“好吧,我第一印象还以为他很冷漠嘞。”
寇青脑子有点转不动问:“你见过的兄妹都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都是,年纪差的不多就会这样,我整个初中,我哥几乎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巨烦我,我身边朋友也这样。有个哥根本没那么好,还不如给我生个妹妹。”杨蓉说着捏了捏寇青的脸。
“是这样啊。”寇青低声说,下意识摩挲了下拿着签子手上的倒刺。
吃完饭,几人站在大棚门口,门外是暴雪,门里温暖。
方隐年正把粉围巾绕在寇青脖子上,调整了下位置。杨坚拉着杨蓉冲她们点头:“走了啊。”
雪还在下,寇青跟在方隐年身后,踩着他的脚步轻声地问:“哥哥,你知道正常兄妹是什么样的吗?”
方隐年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一顿,没回头说:“我们就是正常的。”
雾霾蓝的天空鹅毛飞雪,乌云压天,道路两侧的积雪被铲的堆高,路边的车辆和临时停着的自行车上都落了雪,树枝干秃秃。
寇青眯着眼从围巾里抬起头,看到前面方隐年的背影,漆黑挺直的一片,肩膀和发顶都落满了雪,在天地一片雪白中显得孤矗,格格不入。
她抿唇:“真的吗。”
方隐年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额前发落了雪显得亮晶晶:“你到底想要什么,寇青?”
他语气急速,皱紧眉像是费解透了的表情。
寇青一时哑然。
“你到底要我们像是正常兄妹还是别的,寇青,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我能要什么,我要的一直都是你是我的哥哥!”寇青攥紧口袋里的手。
“是亲哥还是那种调情的哥哥?”
方隐年嘲讽的勾起一边唇角。
啪—
方隐年随着力道侧过脸,缓慢地转头看着眼前胸口不断起伏,鼻子和眼眶都发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想哭,刘海都落满雪,手掌停在半空的寇青。
“你混蛋!你明明知道……”
寇青流着泪,感觉到雪花落在她睫毛上。
“我知道什么,说出来寇青,我要你看清楚你的心。”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寇青跺着脚终于还是说出口。
“所以呢,那你看的那本书是什么意思?和哥哥的甜蜜物语是吧,你知道吗,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我要你看着我说,你容忍我每夜抱着你入睡的时候,容忍我亲你的时候,真的就只把我当成哥哥吗?”冰天雪地里,两人隔着半步距离,方隐年脸上的巴掌印还在,俯下身子,用一种近乎于讽刺的表情说。
“闭嘴!我不能!我不能!你明白吗?”
寇青崩溃,趁眼泪还没彻底蔓延前,猛地推开面前的方隐年,独自往前面跑去。
雪大,路不好走,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但离旅店近,几分钟到了旅店,方隐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双手推开旅店的门,踏步上脚步声明显的楼梯,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沉闷。
“你到底为什么不能?”
方隐年伸手按在203房间的门上,低头看着要关门的寇青问。
“寇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一字一句。
“我害怕的太多了,你帮不了我的,我就只想和你保持现状不可以吗?”寇青抬起眼,眼泪落到嘴角,神清哀切。
门被方隐年强硬的推开,他挤入房间,双手抓住寇青的肩膀,言辞笃定。
“寇青,寇青,不要哭,看着我。”
寇青感觉浑身都湿透了,冷的牙齿发颤,泪眼朦胧间看到方隐年近在咫尺的那张决绝锋利的几乎要刺伤她的脸。
“不要哭,不要怕。我这活着就是为了你,为了你解决一切问题的。你听懂了吗?”
他说着将寇青拥入怀里,像是每次哄她睡觉那样,手一下下的拍在她的背,一声声的重复:“不要怕。”
寇青被他抱得仰起头,哽咽着说:“我是不是很懦弱?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雨季了,我不能总依赖你,如果你不在了,我会被淋湿的,我是不是应该自己撑伞?”
“你不依赖我,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方隐年闷声说。
“你还记得这个吗?”
方隐年松开寇青,关上房间的门,放倒行李箱,刺啦一声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