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就这样的情况下,寇氏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几个人跟欧阳溯关系好,要不是信任欧阳溯,谁也不会跟着方隐年这个没名气没背景的穷小子干。
于是他们听说方隐年竟然把几个人用了吃奶的力气才谈好的容建项目,就这么拱手给了别人,就为了换个晚宴的机会,谁不咋舌,好几个人都动了要剔除方隐年的念头。
可听到方隐年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惊诧讨论之际,下意识就看向欧阳溯。
方隐年权当没看见其他人的反应,站起身在投屏上投出寇氏集团的名字,以及简练的财务状况和法律状况。
一片质疑声中,方隐年手攥成拳,凑在嘴边轻咳了,嗓子里涌上一股血腥味,被他生生压下,淡淡的开始指着投屏讲。
会议结束,其他人走出会议室,欧阳溯坐在末尾,看着坐在位置上用钢笔在文件上动作的方隐年,微微皱眉。
“你这身体状况还能支撑五年不能?”
方隐年听到他这话反而笑了声:“死不了。”
“祸害遗千年是吧?”欧阳溯笑。
“是啊。”方隐年淡淡。
“你昨晚见到她了?”欧阳溯紧紧盯着方隐年的表情,试探性的问。
方隐年没吭声,但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
“既然好起来了,就别闹了,好好地过日子,反正容建那项目能让李老头容忍你个两三年的,你是不是之前就想好了,用寇氏这个计划跟李老头说过?”欧阳溯到了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方隐年闷声咳嗽了一声,靠着椅背直起腰,轻微的点头。
“行吧,那就看着两三年你能还是不能利用寇氏做起来了。”欧阳溯看着他,微微眯起眼。
“你说过选你不会输,我就再赌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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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青被关了好久禁闭,甚至连高考分数都出来了,和她想的没什么大的差距,是可以冲一冲南华大学的程度,倒也算是没辜负她孤身一人的努力。
不过前段时间她脚底的伤还没好,她也不想出去,那段时间总是长久的站在窗前一遍遍的翻开那本诗集,她保管的很好,每次掀开都是小心翼翼,如今只有边角有很轻微的痕迹,淡的几乎看不见。
期间她还联系上了黄轩琳,黄轩琳在电话那头哭的喘不上气说:“你怎么就走的那么突然,你怎么就走的那么突然?”
寇青顿觉亏欠,于是软声和黄轩琳道歉:“对不起,其实是我亲爸把我带走了。我的手机也被他们管着,现在考完才给我。”
“亲爸?你和方学长是异父同母啊?”黄轩琳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疑惑的问。
“不是。其实我和我哥没血缘关系,我这次是被我亲爸带去林市了。”寇青揪着床单边上的蕾丝耐心解释。
出乎意料的,黄轩琳没太惊讶,反而笑了:“我早就觉得你和方学长不是亲兄妹了,我可是有哥的人,哥妹再怎么个相处方式我还不晓得吗?而且我们俩在一起那长时间,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你都没动心过,我还不隐隐感觉你的心思吗,喜欢是很难瞒住的好不好?!”
“好吧。那我以前借给你的那些笔记呢,你还留着的吗?”寇青说。
“没有啊,之前你走后,一个下雨天,我们正晚自习呢,你哥淋着雨就来了,身上的大衣全都被淋湿了,给我们都吓一大跳,然后坐在你桌子前面,把你的全部书啊,还有笔记,都一本本的收拾起来,装进你书包里带走了。”
“是这样啊。”寇青喃喃。
她之前走的时候,总觉得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所以那些都保留在原地就可以了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当时实在是t突然,她也实在是不及带走。
可是现在看来,对哥哥来说何其残忍?
她离开的那么突然,什么也没带走,他却一如既往的替她善后。
“反正当时看着情况挺不好的,最后在操场上还差点晕倒来着。”黄轩琳说起来还觉得有点心惊。
寇青没说话,鼻子有点酸。
“哎呀,我妈来找我了,等到时候我去林市找你出来玩哈!”黄轩琳说。
“好。”寇青低低应声。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她房间有的位置很好,楼下是一大片常被佣人定期修理草坪,和种在上面的松树。
她趴在床上,双脚翘起,看床上那本刚才翻开的诗集,窗外的细雨一丝丝的飘进来,跟松针一样的痕迹,细长的落在书页上,染上一种雨天的清新空气。
“当我爱你时,
风中的松树,
要以她们丝线般的叶子,
唱你的名字。”
她轻轻的读出声,手指划过上面的文字,似乎还留有哥哥的温度。
她想到在洛川的那个暴雪天。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她踮起脚尖下床打开门,看到严梅正站在门口,目光探究的朝着她身后看过去。
“什么事?”她淡淡的问,将门合起来的弧度关小,身体挡在门前问。
“听你爸说,你上次在宴会上和孙家那小子挺聊得来的?”严梅手里拿着杯咖啡问。
“没有聊得来。”寇青皱眉。
“那孩子的舅舅去世了,和你爸生意上也有往来,他去不了,今天我带你去,你收拾一下,把刘妈熨好的那年黑裙子穿上。”严梅说。
“我又不认识。”寇青皱眉,不是很想去。
“啧,你以为寇家的女儿是好当的?你爸还生着你的气,你就不能听话点?”严梅说。
“这事没商量啊,快点,林妈把裙子送上来。”严梅扶着栏杆转身冲下面的林妈说,没给寇青再次拒绝的机会。
寇青坐在房间,看着林妈敲门送来的一件剪裁很有质感的小黑裙。
有钱人很早就谋划过了墓地的选址,杨家算不上是李老那种体量,没有家族墓园,但也是在环境很好很出名的一处墓地。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严梅从后面下来,司机下来给她撑着一把黑伞,手里握着珍珠小包,优雅的站在旁边。
寇青磨蹭着下车,看了一圈车内也没有伞,她明白是严梅的意思,于是手挡在头上下车。
她今天低低盘了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两只手伸着挡在头上,透过细密的雨看到严梅站在前面正和人交谈。
一大片人全都穿着黑色,站在细雨朦胧的幽绿中,神情肃穆。
她看着穿着的黑色小皮鞋正踏在水洼中,深吸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跑过去。
雨水在脚边被踩成烟花,寇青站在严梅身边,被雨淋的有点狼狈,感觉头顶的头发都湿了。
正听到和严梅说话的孙家人惊讶:“上次听说,你们家多了个厉害的干儿子,今天也是跟着你们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