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老糊涂了,听不懂道理,所以我懒得和他讲道理。”他没有耐心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将来和谁结婚,他自己说了算。
谁也别想试图掌控他的人生。
姜南初心里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本来没想过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顾青洲似乎不打算给她任何退路。
“怎么了?”
她半晌不说话,顾青洲又问了一句。
“疼不疼?”
“一巴掌而已,他老了,早就打不动我了。”顾青洲半开着玩笑。
“可他到底是你的爷爷。”
“我的爷爷和你的爷爷可不一样,在他眼里,没有血脉亲情,只有有用或者没用,听话或者不听话。”
姜南初闻言只是皱了皱眉,没做评价。
可能不是每个爷爷都会无条件的疼爱孙辈吧。
她比顾青洲要好一点,即便母亲不爱她,但爷爷从小最疼爱她。
是她自己不争气,活生生气死了他。
见她垂眸眉心也拧的紧紧的,指尖轻轻抚平她的眉心:“想到你爷爷了?”
“嗯。”
“是要多想想,不然时间久了,就忘记他的样子。”
姜南初心里一怔,她很多年不回去,是真的不太记得爷爷的样子了。
如果没有照片,估计现在已经全忘了。
“你说的对,故去的人,就是要多想想,不然会很快忘记他的样子。”她低声喃喃道。
顾青洲摸着她的发顶:“想家的话,找个时间我们回去看看。”
“没有,爷爷去世后,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想回去看沈怡那张脸。
她过去做的做错的事,就是对沈怡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是在等她良心发现后悔的一天。
事实证明,不爱就是不爱,她永远不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后悔。
人的成长过程,难免有点痛苦,她就当没有这个母亲吧。
经过顾青洲这么一闹,顾亭先气病了。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直接让医生去家里看的,好在问题不大,只是年纪大了血压高,一激动就容易心梗脑梗的。
老宅那边打来电话告诉顾青洲时,就是希望顾青洲能回去跟老爷子道个歉。
毕竟是亲爷孙,哪里能闹的很僵。
顾青洲倚在露台的白玉栏杆上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冬日寒风萧瑟,迎面吹来几乎吹进了骨子里。
但他穿的单薄,浑然不觉得这个天气有多冷。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蔡年也知道顾青洲是不会回去道歉的。
“大少爷,顾远洲一直在老宅呢,别让他有机会。”
顾青洲闻言轻轻嗤笑出声:“他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手里抢走分毫?”
他语气里的轻蔑,完全是没有将顾远洲放在眼里。
蔡年也终于感觉出来顾青洲的一丝丝不一样,往日在老宅,他总是沉默寡言。
顾亭先说什么,他就是不爱听,也不会反驳。
而今,他这样的反应就好像是一直以来的忍耐到了极限一般。
“大少爷,老爷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整个顾家。”
“你去问问顾贺年和许诺,这几十年他们过的幸福吗?这桩联姻有没有给恒泰带来什么利益?”
闻言,蔡年哑然。
一对怨偶,谈何幸福,更没有为恒泰创造什么价值。
回想起来,这桩联姻只是单纯的困住了这两个人,并且他们最终还是脱离了家族出去了。
顾亭先的掌控欲一如从前,他想掌控家里的每个人,包括现在让恒泰再上一个阶梯的顾青洲。
“那我劝劝老爷。”
顾青洲没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恒泰集团早已经不是当年还能被顾亭先掌控的恒泰了,他现在兼任临时董事长,早已经大权在握。
那帮不听话的老股东,不是被收拾了,就是被架空,对顾青洲而言,他们已经毫无威胁。
他高兴,每年就给他们可观的分红,不高兴,随时随地找茬让他们从恒泰滚蛋。
打完这个电话,顾青洲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
“原来你在这儿,今天的风好大。”姜南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青洲回过头时,一件外套已经披在了他肩上。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自知自己的手冰凉,没有去握她的手,冲她微微笑了笑。
“没事,我不怕冷。”
姜南初发现男人一直隐在眉眼间的阴郁此刻已经一扫而空,他舒展的眉眼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怕你冻感冒了。”
倒是姜南初,常年运动训练,她才是真的不怕冷。
“是不是要开饭了?”
姜南初点头:“嗯,今晚做了火锅。”
“火锅好呀,最适合我们南初这种自律的女孩子了。”
姜南初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人回了餐厅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刚刚在露台吹的风,不消十分钟就暖回来了。
“今天中午是不是吓到你了?”
姜南初摇头:“还好。”
“以后没什么事就不带你去了。”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和南初也能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最好这种安稳保持到她明年比赛结束。
“嗯,都听你的。”
顾青洲看着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说真的,姜南初对他,感觉不太像女朋友对男朋友。
既不撒娇,也不玩闹,他们之间甚至不开玩笑。
除了在床上那会儿,她变得很不一样,床下的任何时候,他们之间都感觉像是上下属的关系。
顾青洲很明白,姜南初不爱他。
但这也不重要,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时间久了指不定会变质成什么东西。
他只要切切实实的得到她就足够了,剩下的,来日方长,总能培养出感情来。
“姐姐有没有跟你说,你在滨城救下的那一家子过几天就要搬到海城来了。”
姜南初眉心一跳,差点被一口毛肚给呛到了。
“你都知道了?”她心里莫名的有点慌。
那他会不会发现她跟顾明烟的口头约定,发现之后会不会生气?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姜南初语塞,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没什么,我就是见那孩子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