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宗主殿,气氛肃穆。
往日里略显空旷的大殿,此刻座无虚席。
所有在宗门内的长老,无论是在闭关的,还是在养伤的,尽数到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与惊疑交织的神色。
秘境的消息,已经在高层之间传开,如同一场剧烈的地震,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程月华端坐于主位,李长老则将秘境的情况,以及杨尘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天佑我瑶池!这真是天佑我瑶池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
“有此秘境,我宗何愁不能复兴!”
“三倍于主峰的灵气浓度,还有失传的上古灵药……若能善加利用,不出百年,我宗实力必将恢复到全盛时期!”
大部分长老都面露狂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瑶池宗被压抑了太久,这突如其来的天大机缘,让她们看到了冲破黑暗的曙光。
然而,有光明的地方,自然也有阴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畅想着美好未来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宗主,各位同门,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说话的是一位姓钱的长老,此人平日里便以谨小慎微著称,是宗门内典型的保守派。
刘梓瑶虽已被清除,但她那套委曲求全的理论,在宗门内依旧不乏市场。
钱长老清了清嗓子,一脸忧心忡忡。
“那秘秘境,毕竟荒废了三万年,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万一……万一里面盘踞着什么我们无法应对的恐怖妖兽,或是残留着什么上古的致命禁制。”
“贸然开发,岂不是将我宗门置于险地?”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头。
立刻便有另一位长老附和道:“钱长老所言极是!”
“此事仅凭林婉儿和……和一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其真实性尚且存疑。”
“我们就如此兴师动众,怕是有些草率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言下之意,竟是在怀疑杨尘和林婉儿捏造事实。
林婉儿气得俏脸通红,正要起身辩解,却被李长老用眼神制止了。
李长老踏前一步,朗声道:“钱长老,孙长老,你们的顾虑我明白。”
“但莫要忘了,那手札可是祖师真迹,灵药也在此处,做不得假!”
“如今我宗门内忧外患,黑角王虽死,但黑角族背后的势力岂会善罢甘休?”
“云梦泽其他外族也对我宗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难。”
“我们若再固步自封,畏首畏尾,那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毙!”
“李长老此言差矣!”
钱长老立刻反驳。
“正因我宗如今风雨飘摇,才更应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开发秘境,需要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我们哪有这个家底?”
“再者,此事若是被外族知晓,他们岂会坐视我们壮大?”
“届时引来围攻,我瑶池宗,可还有三百年前的底气去抵挡?”
一番话,说得殿内刚刚升起的激昂气氛,又冷却了几分。
不少长老都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钱长老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瑶池宗,确实已经输不起了。
眼看大殿内的风向又要被这群胆小怕事之辈带偏,一直静立于角落的杨尘,终于动了。
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到大殿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这个引发了所有风波的少年身上。
杨尘没有看那些争论不休的长老,而是对着主座上的程月华,微微躬身。
随即开口,声音清朗,回荡在整个大殿。
“各位长老的顾虑,杨尘都听到了。”
“总结起来,无非是两点,一是风险,二是外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钱长老等人,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
“我们先说风险。敢问钱长老,如今我瑶池宗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钱长老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答道:“自然是……是秘境中的未知危险。”
“错。”
杨尘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最大的风险,是我们的弱小。”
“是宗主道伤未愈,是宗门资源枯竭,是人心浮动,是连护山大阵都难以维持的窘迫!”
“一个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宗门,谈何规避风险?”
“因为我们本身,就站在悬崖边上,任何一阵微风,都可能让我们粉身碎骨!”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让那些主张保守的长老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杨尘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再说外敌。”
“钱长老以为我们不去动那秘境,外族就会放过我们?”
“天真!”
“黑角王为何敢大军压境?”
“一块肥肉放在饿狼面前,指望它发善心,可能吗?”
“我们越是表现得软弱可欺,他们只会越发得寸进尺!”
“今日要功法,明日要弟子,后日,就是要我们整个瑶池宗的基业!”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激昂起来。
“而这秘境,恰恰是我们破局的希望!”
“它不是什么未知的风险,而是程曦祖师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自保之地!”
“是我们在外敌环伺之下,能够喘息,能够重新积蓄力量的战略要地!”
“至于开发秘境的风险……”
杨尘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有我在,可以将一切风险,降到最低。”
“入口的阵法,我可以修复并掌控。”
“内部的环境,我可以探查并清理。”
“甚至,我可以保证,在一个月内,让宗门的灵药产出,翻上三倍!”
“一个月,三倍!”
这个承诺,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届时,瑶池宗进可借秘境资源图谋发展,退可凭秘境天险固守待援。”
“我们便不再是砧板上的鱼肉,而是有了与外族掰手腕的资本!”
“到那时,我们担心的,就不再是外族会不会打过来。”
“而是他们,还敢不敢打过来!”
一番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殿内,鸦雀无声。
钱长老等人张口结舌,面色涨红,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