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可否借三块灵玉一用?”
杨尘开口,打破了程月华的沉思。
“灵玉?”
程月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连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三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温润气息的上品灵玉。
这还是她早年游历时所得,一直珍藏着,不曾动用。
“够吗?”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杨尘接过灵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足够了。”
只见他左手托着三块灵玉。
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之上,一缕金色的灵力吞吐不定。
他没有用任何工具,只是以灵力为刀,开始在那坚硬的灵玉上飞速地雕琢起来。
玉屑纷飞,如同下了一场小雪。
在程月华惊讶的目光中,那三块不规则的灵玉。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塑造成了三枚巴掌大小,样式古朴,边缘还带着祥云纹路的令牌。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个呼吸。
做完这一切,杨尘的动作并未停下。
他以指为笔,引动着那缕金色的灵力,在三枚令牌的表面,刻画起与岩壁上几乎一模一样,但却微缩了无数倍的复杂阵纹。
他的神情专注到了极点,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显然,这在微小的令牌上刻画如此繁复的阵法,对他如今的修为而言,同样是巨大的负荷。
程月华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发出的半点声响会打扰到他。
她能感觉到,随着杨尘的刻画,那三枚令牌的气息,开始与整个矿洞入口的阵法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它们仿佛不再是独立的个体。
而是变成了整个大阵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同三把独一无二的钥匙。
终于,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杨尘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三枚令牌同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表面光华大放。
令牌上的阵纹与岩壁上的阵图交相辉映,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与银河彼此呼应,绚烂夺目。
“成了。”
杨尘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将其中一枚令牌递给程月华,另外两枚则自己收了起来。
“宗主,你且退后。”
程月华依言,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向后退了数十步。
只见杨尘手持一枚令牌,走到那布满阵纹的岩壁前,口中轻喝一声。
“启!”
他手中的令牌光芒大盛,与岩壁上的阵图轰然共鸣。
下一刻,令程月华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覆盖了整个入口的巨大阵图,如同被投入水中的画卷。
光芒迅速变得黯淡扭曲,最后彻底融入了岩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面刻满了阵纹的岩壁,也恢复了它原本平平无奇的模样。
看起来,就跟矿洞里其他任何一处山壁,都没有任何区别。
若非亲眼所见。
谁能想到,这面普通的岩壁之后,竟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云梦泽格局的巨大宝藏?
“这……这就好了?”程月华有些难以置信。
“好了。”
杨尘笑着点头,随即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
他拿着令牌,竟直接朝着那面看起来坚硬无比的岩壁,一步迈了过去。
程月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预想中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未出现。
杨尘的身体在接触到岩壁的瞬间,竟如同穿过一层水幕般,毫无阻碍地融入了其中,消失不见。
几息之后,他又从岩壁中走了出来,毫发无损。
“宗主,可以亲自试试。”
他将手中的令牌抛给了程月华。
程月华接过令牌,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润气息和与自己神魂隐隐的联系。
心中的惊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学着杨尘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拿着令牌,一步步走向岩壁。
当她的身体触碰到岩壁时,一种奇妙的感觉传来。
没有坚硬的触感,反而像穿过了一层温润的水波。
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变幻,下一刻,她便已经站在了矿洞之内。
而从矿洞内向外看,那入口依旧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切。
她又尝试着走了出去,同样畅通无阻。
“太神奇了!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程月华抚摸着手中的令牌,爱不释手。
有了此阵和此令牌,这处矿脉的安全,便有了最大的保障。
“这只是小道尔。”
杨尘摆了摆手,随即神色一正。
“宗主,这须弥芥子阵虽然隐秘,但每次开启关闭,终究会有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若是有精通空间阵法的大能恰好路过,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所以,我们还需要另一重保险。”
“另一重保险?”
“不错。”杨尘点头。
“就是我们进入这片秘境时,外面忘尘崖的那个九宫幻神阵。”
“我打算对那个阵法也进行一番改造,同样炼制出一批可以随意出入的令牌。”
“如此一来,这片秘境本身,就成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就算真有人侥幸发现了矿脉入口的波动,他也得先有本事进入这片秘境才行。”
程月华闻言,深以为然,眼中异彩连连。
杨尘的思路,层层递进,环环相扣,简直是将安全措施做到了极致。
“只是……”
杨尘话锋一转,露出一丝无奈。
“想要炼制足以让整个宗门数千弟子人手一枚,还能有所备份的令牌,需要海量的灵玉。”
“宗门如今的库存,恐怕……”
程月华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瑶池宗穷得叮当响,哪来那么多灵玉。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杨尘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宗主,你看这样如何。”
他指了指洞壁上那些闪烁着星辰光点的星辰铁。
“我带一些星辰铁外出,去云梦泽最大的坊市看看,找那些大商会想些办法,看能不能交换一批灵玉回来。”
“你亲自去?”
程月华想也不想,立刻反对。
“不行!太危险了!”
“宗主放心。”
杨尘自信一笑。
“我以前不过是瑶池宗的一个杂役,在外面是无名小卒,没人认识我,也没人会在意我。”
“独自一人行动,目标最小,反而最安全。”
他顿了顿,随后带着笑意。
“总不能让您这位一宗之主,亲自跑一趟吧。”
程月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她看着杨尘那张年轻却写满了自信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少年,不仅一次次地拯救宗门于危难,更是在为宗门的未来,殚精竭虑地谋划着一切。
“一切……小心。”
良久,她才从口中,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
她能做的,唯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