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牛莽果然兴冲冲地跑来了药庐。
他将城主的话转达了一遍,言语间充满了对杨尘的赞赏和对自己眼光的得意。
“杨兄弟,城主大人已经同意了!”
“只要你按时完成丹药,到时候哥哥我保你随军出征,建功立业!”
杨尘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对着牛莽又是一番感激涕零的感谢。
“牛大哥放心,也请转告城主大人!”
“小弟我这就闭关,不分昼夜,保证在行动开始之前,炼制出一批足以让将士们战力倍增的神丹出来!”
牛莽见他如此上道,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杨尘不忘时机,又从纳袋里摸出一个小玉瓶,塞到牛莽手里。
“牛大哥为我之事劳心劳力,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牛莽看也不看,便喜滋滋地收下了,他拍着杨尘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够意思!”
“你安心炼丹,外面的事,都交给哥哥我!”
说罢,他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杨尘看着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接下来,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
等待陈楠的消息,等待黑角族大军的出征。
然后,送他们一份终生难忘的惊喜。
他以需要闭关炼药的借口,再次将自己关进了丹房,谢绝了所有人的打扰。
……
三天后,云梦泽,瑶池宗山门。
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山门之外。
正是日夜兼程,赶了三天三夜路的陈楠。
此刻的瑶池宗,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肃穆。
山门处的守山大阵光芒闪烁,显然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的警戒等级。
数十名身穿白衣,手持长剑的女弟子,神情凝重地在山门内外来回巡逻,看向外界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瑶池宗本就不欢迎男修士。
如今这等风声鹤唳的时刻,更是对任何外来者都抱持着十二分的敌意。
陈楠刚刚靠近山门百丈,立刻便有两队弟子御剑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站住!什么人?”
为首的一名女弟子厉声喝问,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指陈楠的咽喉。
那冰冷的剑意,让陈楠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各位仙子,在下……在下是受人之托,前来拜见贵宗宗主的。”
陈楠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听起来有多么荒谬。
果然,那几名女弟子闻言,脸上纷纷露出讥讽的冷笑。
“拜见我们宗主?”
为首的女弟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宗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散修,也敢口出狂言!”
“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定是黑角族派来的奸细,想打探我们宗门的虚实!”
“师姐,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拿下,送去执法堂审问!”
几名女弟子义愤填膺,手中的长剑光芒吞吐,眼看就要动手。
陈楠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再不拿出信物,自己今天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连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枚青色的玉质令牌,高高举起。
“各位仙子请看!在下持有贵宗信物,绝非奸细!”
那几名女弟子原本还不屑一顾。
但当她们的目光落在令牌上时,脸上的表情,却在瞬间凝固了。
那为首的女弟子,更是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瑶池……贵客令?”
她死死地盯着那枚令牌,那上面独特的祥云纹路,以及那个古朴的‘瑶’字。
她身为内门精英弟子,曾在宗门最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这枚令牌的记载。
那是瑶池宗最高等级的信物,见此令如见宗主亲临。
持有者,当为宗门最尊贵的客人!
这令牌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手中?
“这……这令牌,你从何而来?”
那女弟子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向陈楠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鄙夷,变成了深深的震惊。
“是……是一位姓杨的公子,托我送来的。”
陈楠见令牌有效,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
“姓杨的公子?”
那女弟子闻言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近日来在宗门内掀起滔天巨浪,被宗主亲封为首席丹师的神秘少年!
他也姓杨!
难道……
这个念头,让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你……你稍等!”
她对着陈楠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不敢再有任何质疑,只是对着陈楠恭敬地行了一礼。
随即立刻转身,对着身后一名师妹急切地说道。
“快!快去通报李长老!就说……就说杨首席派来的人到了!”
“是!”
那名师妹也不敢耽搁,立刻化作一道剑光,向着主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剩下的几名弟子,则收起了长剑。
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对陈楠有丝毫的无礼,只是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陈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亮出了令牌,报了杨尘的名字,对方的态度怎么就……
他心中愈发觉得杨尘的身份神秘莫测。
不过,能顺利完成杨尘交待的事情,他已经安心了不少。
没过多久,一道流光便从主峰方向疾驰而来,落在众人面前。
来人正是如今掌管宗门庶务的李长老。
她一落地,甚至没顾得上跟守山弟子说话。
目光便急切地落在了陈楠身上,以及他手中的那枚令牌上。
当确认了令牌的真伪后,李长老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激动。
“贵客临门,瑶池宗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长老对着陈楠,竟是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一下,不仅是周围的守山弟子,就连陈楠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连忙侧身避开,惶恐地说道:“长老言重了,晚辈……晚辈愧不敢当。”
“阁下既是杨首席派来之人,便是我瑶池宗最尊贵的客人,当得起此礼。”
李长老的语气温和,看向陈楠的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请随我来,宗主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