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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寻找

    第二百六十七章寻找

    大师战战兢兢被拉到墓园,周镇廷就算举着一根铁棍,也都显得优雅矜贵。

    他将手中的香烟捻灭在大师的袈裟上,声线稳稳开口:“大师,我要开棺了,为了唯恐打扰先人,还请你一同念念经咒,消消业障,把惊扰魂魄的罪孽回响到自己身上。”

    在大师惊恐的眼神里,周镇廷将铁棍抡得飞起,哐哐砸了墓。

    既然眼前木盒里的不是姜胭,周镇廷再也不碰。

    他展开手帕捂住口鼻,让人直接乘坐飞机飞去国外,找专业检测机构再做检测。

    自己则是留在了港岛静候消息。

    骨灰因为存放了五年,受到环境气温的影响,出现了质变。

    但没关系,周镇廷要的不是百分百的基因吻合。

    而是DNA匹配不上的结论。

    他耐心等了7天。

    第八天早上,英国打来越洋电话。

    他一夜未睡,但人却十分精神。

    周镇廷从桌上站起,推开露台门走出去,举目眺望,宽广的太平洋送来潮湿的海风。

    扑拂在周镇廷的脸上,犹如有人用手轻轻抚摸。

    他用力捏紧手机,认真地听着对方带着伦敦腔调的音调,说出世上最动听的话:“周先生您好,您送检的两份样本DNA检测结果是,不吻合。”

    那一瞬间,春暖花开,鸟叫虫鸣。

    世界万物最美好的一瞬,不过如此。

    “谢谢,”周镇廷忍下心头激动,认真道谢,“你的伦敦音非常好听。”

    他让司机出去,将消息传给远在京北的黎迁与虞央知道。

    又划开手机,将自己备忘录上:‘痛失爱妻已经1934天’的那条备忘录,给重重删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手机暗灭,独自一人返回屋内,坐在皮椅上许久。

    直到脸颊上的冰凉消失。

    周镇廷第二日便启程前往非律宾。

    出发前,他让留在港岛的人厚葬了那一截残月支,不管这个人是谁,她也是用了姜胭的名字享五年香火。

    突然断了,也不合适。

    做完这一切,他安心将重心放到了非律宾

    他在当地见了那位见过姜胭的工作人员。

    虽说对方记得清姜胭的脸,但两人到底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他也不清楚姜胭究竟去哪,只透露了看过姜胭的护照,她如今是非律宾籍的华人,姜胭。

    有这样的信息已足够。

    周镇廷郑重谢过,离开大使馆时以华人身份,捐赠给了大使馆三十万现金,表示感谢。

    他又留在了非律宾。

    非律宾是热带国家,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周镇廷在当地呆了半个多月,整日在三十几度的天气下在外暴走。

    饶是他肤白,也受不住高强度的紫外线照射。加上他从不防晒打伞,皮肤经不住热浪炙烤,晒伤脱皮。

    这日他终是没抗住生理上的疼痛,第一次在睁开眼后没有继续游走于菲律宾几大城市,试图寻找姜胭留在这里的印记,而是去了医院的皮肤诊室。

    马尼拉最大的华人医院是崇仁医院,周镇廷这段时间时常往来此地,因此轻车熟路找了间皮肤博士设立的诊室,登记候诊。

    他西装革履坐在诊室门口等待,周围是来来往往穿着短裤短袖拖鞋的当地土著。

    偶有几张皮肤稍微白皙的面孔经过,他都会刻意抬头仔细看上一眼,然后移开。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两天跑一个座当地的城市,大到马尼拉,碧瑶,达沃,小到几乎没有华人,只有当地土著的各类岛屿。

    有的地方飞机无法直达,需要转乘汽车或者螃蟹船才能抵达。

    周镇廷教习良好,即便人处在热带,心系姜胭,但面上依旧还是维系着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每日必须剃好胡须,梳整好发型,将这五年来冒出的些许白发按根拔除后才肯出门。

    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何地会重逢找到姜胭。

    但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如此深刻,只要姜胭活着,他就一定能够找得到她。

    所以周镇廷要保持着最好的状态,以便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让姜胭不那么嫌弃他。

    至少——看在他还不算凋谢的花期份上,不要掉头就跑。

    他托了各种人际关系网查询一名五年前入籍的非律宾籍华人,甚至留了人在港岛,‘请’了施菀青前去酒店做客,逼问她说出了当年的计划。

    施菀青如已经嫁人,夫家是港岛的厉氏家族。

    厉家人托了中间来问,得知周镇廷的目的后,留给施菀青一句话:‘如实交代’。

    施菀青只好灰头土脸地将当年替姜胭办理新身份的人给供了出来,周镇廷寻过去,又顺腾摸出了非律宾移民局中内部收受利益替姜胭办理证件的工作人员。

    可工作人员只负责办理证件,等姜胭入境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线索再次中断。

    但周镇廷没打算放弃。

    这段时间在非律宾,当地虽有华人,但这个国家到底脏乱差。

    热带地区让人没有味道,姜胭胃不好,又怀着孩子,离开前一直在孕吐。

    她安不安全,孩子,健不健康?

    孩子,是否还在?

    当地贫富差距较大,也有贫民区的土著仇视华人,姜胭无人陪伴,身上没有多少钱财,安不安全?有没有遭罪?

    越是考虑这些,周镇廷就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停下。

    他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必须再下一刻就找到姜胭。

    向她忏悔,向她赎罪。

    向她亲口说出那从未宣之于口的三个字。

    至于她原不原谅,都无所谓。

    她认不认自己,愿不愿意回来,都无所谓。

    她不想离开非律宾,那他就搬来非律宾。

    她不肯松口原谅,那他就日日夜夜做一条任其挨训的狼狗。

    只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