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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章】宗门圣子——南北。

    接下来的时间。

    闭关。

    就像常仲谦说的那样,下半场那首核心交响乐,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几个备选方案,都是他那个音乐宝库中堪称殿堂级的作品。

    但他需要时间仔细挑选、消化,并确保自己能够完...

    赵小军的《我的新书包》在朋友圈发出后不到两小时,林姐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皮老师,出事了。”

    “怎么?”他刚把电脑合上,窗外雪光映着城市轮廓,像一幅未完成的素描。

    “甘肃那边……赵小军他爸带人去救助中心闹事,说我们‘拐卖儿童’,还扬言要告你煽动舆论、破坏家庭稳定。村里几十口人围在学校门口,堵着不让支教老师进出,说你是‘外来的妖魔’,专门拆人家骨肉。”

    他沉默片刻,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机边缘。

    “视频呢?”

    “有,已经传上来了。你最好别看。”

    “放吧。”

    林姐发来一段三十秒的短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一个满脸胡茬、眼神浑浊的男人举着烧火棍站在镜头前咆哮:“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谁敢管?那个写书的狗东西,你有种回来!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陇南的规矩!”身后一群人附和着,有人喊“滚出甘肃”,有人朝镜头吐口水。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个妇女抱着哭闹的小孩的画面,嘴里骂着:“都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教坏的!以前多听话的孩子,现在连爹都不认了!”

    他看完,没说话,只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

    出租车还在行驶,雪后的街道湿滑,车轮碾过结冰的水洼,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当他选择站出来为弱者发声时,就注定要面对另一种暴力??不是棍棒,而是话语的暴力,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道德绑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的冷漠推诿。

    可他没想到,反扑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更没想到,他们会把赵小军的弟弟也推到镜头前,当作情感筹码。

    “他们想让我退。”他说。

    “那你退吗?”林姐问。

    “不。”他摇头,“我退一步,赵小军就得回去挨打。我不是怕他们闹,我是怕以后再有孩子想说话时,想起赵小军的下场,然后闭嘴。”

    林姐叹了口气:“可你现在回去,风险太大。万一他们真动手,你出了事,谁还能替他们说话?”

    “所以我不会回去。”他说,“但我会让他们知道,赵小军不是一个人。”

    当晚十一点,他在微博发布了一段录音。

    没有文字,没有配图,只有一分钟的声音。

    开头是寂静,接着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像是铅笔在纸上划动。然后是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带着甘肃口音,一字一句地读着他写给孩子们的那封信: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笑着说出违心的话,请你们不要再相信我……”

    读到这里,男孩停顿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念:

    >“因为真正的写作,从不服务于权力,也不取悦大众。它只忠于两个字:真实。”

    最后一句落下,录音戛然而止。

    他配文写道:

    >“这是赵小军的声音。

    >他今天第一次用电脑录音。

    >他说,想让更多人听听,一个被打的孩子,是怎么学会不闭嘴的。”

    这条微博瞬间引爆全网。

    热搜前十直接占了三个词条:#赵小军录音曝光#、#被打少年读皮燕子来信#、#请听见他的声音#。

    无数网友转发并模仿,用自己的声音朗读那封信,上传成合集视频。有人在地铁里读,有人在教室讲台上读,有位退休语文老师甚至站在鲁迅故居前,含泪诵完全文。

    央视新闻再次转发,称:“这不是一场个人对抗家庭的冲突,而是一个时代对儿童权利的集体反思。”

    教育部紧急召开会议,宣布将联合公安部、妇联启动“未成年人表达权保护试点项目”,首批覆盖十个贫困县,清河镇位列其中。

    与此同时,公益组织“灯塔计划”正式介入,派出三名心理专家赶赴陇南,对赵小军进行创伤干预,并协助当地建立独立监护评估机制。

    而最让皮燕子意外的是,赵小军的父亲,在两天后主动联系了律师,提出愿意接受调解。

    条件只有一个:**让他见儿子一面。**

    “你确定要安排见面?”公益律师在电话里问,“这可能是一场表演,也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他说,“但我更知道,赵小军需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爸爸会打他。”

    见面地点定在当地派出所调解室。警方全程录像,双方亲属不得入内,仅允许一名监护人代表和心理专家陪同。

    那天清晨,皮燕子陪着赵小军走进房间。男孩穿着新买的羽绒服,右手依旧缠着纱布,走路有些僵硬,但背挺得很直。

    他父亲already坐在对面,胡子刮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件灰棉袄,低着头,手指不停搓着裤缝。

    门关上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赵小军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足足一分钟,男人抬起头,目光落在儿子脸上,嘴唇抖了抖:“小军……你……还好吗?”

    男孩没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上。

    是一篇作文,标题写着:《我爸不是坏人》。

    皮燕子事先没见过这篇稿子。他看着赵小军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坚持把纸推到父亲面前。

    男人拿起作文,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忽然鼻子一酸,眼泪砸在纸上。

    文中写道:

    >“我爸喝完酒喜欢打人,我妈走之前也被打得不敢说话。我知道他穷,知道他累,知道他供我和弟弟上学不容易。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说了实话,他就非要用棍子让我闭嘴?

    >我写的作文里没骂他,也没说他不好。我只是写了那天晚上,他蹲在灶台边抽烟,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弯腰的老人。我还写了他偷偷往我书包塞馒头的事。

    >可他看到网上有人说‘这孩子揭家里短’,就说我不孝,说我要让全家抬不起头。

    >我不想让他丢脸。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写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为了害他。

    >我是想告诉他:我也疼,我也怕,我也希望你能抱抱我,而不是举起棍子。

    >所以,这篇作文结尾我想写一句话:

    >爸,如果你能不喝酒,能不能……试试听我说话?”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男人看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他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最终只挤出一句:“娃……爹……错了。”

    然后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抽动起来。

    心理专家轻声问:“您愿意试着和孩子沟通吗?我们可以提供免费的家庭辅导。”

    男人哽咽着点头:“我……我愿意学。”

    走出派出所时,阳光破云而出,照在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赵小军抬头看了看天,忽然小声问:“皮老师,我能把我爸写的保证书寄给你吗?”

    “当然可以。”

    “他还说……想给我买个新本子。”

    皮燕子笑了:“那你得答应他,继续写。”

    一周后,赵小军回到临时安置点,开始接受远程课程辅导。他的作文被收录进即将出版的《乡村少年原生写作集》,出版社特意在扉页印了一句他的话:“**写作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

    而那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

    某知名娱乐公司高管在直播中公开嘲讽:“现在连作家都搞流量绑架了?打孩子固然不对,但一家人关起门来的事,非要闹到全国皆知,是不是太过了?皮燕子是不是想借小孩炒作新书?”

    此言一出,舆论再度沸腾。

    支持者怒斥其冷血,批评者则质疑皮燕子“过度介入私域”,甚至有人翻出他早年送外卖的经历,造谣他“靠卖惨上位”。

    面对攻击,他没有回应。

    直到某档热门综艺邀请他作为“文化观察员”参与录制,导演组提前送来台本,要求他在节目中表态:“家庭教育应以宽容为主,不宜过度放大个体案例引发社会对立。”

    他看完台本,回了一句:“我可以参加,但不会念稿。”

    录制当天,主持人果然抛出尖锐问题:“皮老师,您觉得这次事件中,有没有可能您做得太多了?”

    全场安静。摄像机对准他,弹幕实时滚动:【等神回复】【看他怎么圆】。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慢悠悠戴上,才开口:

    “你们知道赵小军被打那天,最怕什么吗?”

    没人回答。

    “他最怕的,不是疼,不是伤,而是第二天早上没法交作文。”

    观众席有人轻轻“啊”了一声。

    “在他心里,写作是他唯一能掌控的东西。哪怕全世界否定他,只要还能写字,他就还有尊严。可有人烧了他的本子,还说‘这不过是父子矛盾’。那我想问一句??当一个孩子只能靠写作确认自己活着的时候,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轻描淡写地说‘家事私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

    “我不是来审判谁的。

    我只是一个曾经蜷缩在桥洞下读书的人,知道那种被人无视、被命运碾压的感觉。

    所以当我听到有个孩子说‘我能给您写信吗’的时候,我没办法装作没听见。

    你们可以说我越界,说我煽情,说我博眼球。

    但请记住:

    **每一个敢于说出真相的孩子,都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

    而不是等他们被打哭了,才问一句‘你怎么不早点说’。”

    现场掌声雷动。

    节目播出后,收视率创历史新高,豆瓣评分从5.8飙升至8.7。

    更有数十所中小学自发将这段发言剪辑成教学素材,用于“媒介素养”与“儿童心理”课程。

    而那位发表争议言论的高管,在三天后被迫辞职。业内传言,是其母公司接到监管部门约谈,责令整改“价值观导向问题”。

    风波渐息之际,皮燕子收到一封来自甘肃的快递。

    里面是一本崭新的作业本,封面用红笔写着:《赵小军日记?第二辑》。

    翻开第一页,是工整的字迹:

    >“今天,我爸来看我了。

    >他没带酒,也没带棍子,就拎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苹果,还有一个蓝色笔记本。

    >他说:‘老师让买的,说是你要写的。’

    >我问他:‘你会看我写的吗?’

    >他低头搓手:‘识字不多……但你可以念给我听。’

    >我哭了。

    >原来原谅不是忘记疼痛,而是终于等到一句‘我错了’。”

    皮燕子读完,久久未语。

    他走到窗前,北京的春天终于来了,楼下玉兰花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他打开电脑,写下新的章节:

    >“有人问我,这场仗打赢了吗?

    >我说,没有。

    >因为真正的胜利,不是某个孩子被救出来,而是不再需要‘被救’。

    >不是靠一个作家的名气,而是制度能自动亮灯;

    >不是靠十万网友声援,而是法律能第一时间挡在孩子身前;

    >不是父亲流下悔恨的眼泪,而是他根本不会举起棍子。

    >我们还没到那儿。

    >但我们已经在路上。

    >每一个敢写的孩子,都是探路者;

    >每一封回信的人,都是同行者;

    >每一次不愿沉默的发声,都在铺这条路。

    >所以我不停。

    >即便前方仍有寒夜,仍有围墙,仍有看不见的掌掴与焚稿之火。

    >我也要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在某个山沟的灶台边,有个孩子正借着火光写字。

    >他在等一个人告诉他:

    >‘你写得很好,我一直都在看。’”

    发布后十二小时,国务院未成年人保护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公告,拟修订《未成年人保护法实施细则》,新增“**禁止以任何形式压制未成年人正当表达权**”条款,并明确将“精神暴力”纳入家庭暴力范畴。

    同日,清河镇写作驿站正式挂牌成为“青少年心灵表达示范基地”,教育部拨款三百万元用于全国推广。

    赵小军在六一儿童节当天,作为唯一学生代表登上央视少儿频道特别节目,朗读了自己的新作文《我的爸爸学会了听》。

    节目播出当晚,皮燕子正在修改新书稿,手机突然响起。

    是王老师。

    “皮老师,告诉你个事。”她声音带着笑,“昨天夜里,村里几个孩子溜进废弃教室,在墙上涂鸦。今早被人发现,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画了什么?”

    “是你。”她说,“站在山谷里,手里举着火柴,脚下是一群孩子,每人手里也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柴。下面写着一行字??”

    她顿了顿,轻声念:

    “**皮燕子来了,我们也成了光。**”

    他愣住,眼眶忽然发热。

    良久,他回了一句:“告诉他们,谢谢。”

    挂掉电话,他起身走到书架前,重新抽出那本《野草》。

    翻开扉页,当年那句批注依然清晰:“鲁迅说他不怕黑暗,因为他本身就是黑暗中的一点火。我也想做那样的火。”

    他在下面添了一行新字:

    **后来我发现,火不会孤单。

    因为它点燃的,终将连成一片。**

    窗外,春风拂过树梢,吹散残雪,带来新生的气息。

    而在千里之外的山谷里,一群孩子正围坐在火堆旁,轮流朗读自己的作文。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坚定。

    像种子破土,像星火燎原,像一场静默却不可阻挡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