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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天雷无妄

    第二百零四章天雷无妄

    谢长宴揽着夏时朝花圃走去,到谢疏风跟前,“爸,你也回来了?”

    谢疏风没说话,神色也并未有半分的好转。

    夏时见状开口,“我先进去了。”

    “我跟你一起。”谢长宴说完对着谢疏风,“我一会儿再过来,稍等我一下。”

    他跟夏时往前走了一段,然后直接弯腰将她抱起来。

    夏时差点叫出声,念着谢疏风就在不远处,又生生的闭嘴了。

    只等着走到长廊处,她压着声音开口,“你干什么啊?”

    谢长宴说,“脚不疼了?”

    疼,怎么不疼,但是就这一段路,真不至于走不了。

    谢长宴把她抱进客厅,老夫人就在客厅站着,拄着拐杖,没有了刘妈,换成了家里另一个佣人扶着她。

    看到谢长宴抱着夏时进门,她也没那个心思挑刺,只是赶紧问,“你爸怎么了,急匆匆的回来,刚刚又走了,我叫他他都没应。”

    谢长宴把夏时放到沙发上,甩手将那定制的西装扔在了一旁,“不知道,他现在在花圃,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对着旁边的佣人,“医药箱呢?”

    老夫人愣了一下,“怎么了?”

    她赶紧往沙发这边走,“夏时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没事。”谢长宴说,“不是大事。”

    佣人去拿了医药箱,谢长宴接手过来,打开后蹲下。

    已经轻车熟路了,他脱了夏时的鞋,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用碘伏先将后脚磨破的地方消了毒,之后贴了创可贴。

    他动作慢,似乎忘了谢疏风还在外边等着。

    夏时是有点不自在的,中途说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弄。”

    谢长宴没说话,动作也没停。

    老夫人站在一旁,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最后似乎是不太想看了,就把头转向别处。

    给夏时弄好,谢长宴才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去看看我爸那边什么情况。”

    老夫人嗯了一下,“去吧。”

    等谢长宴出去,她被佣人扶着也坐在了沙发上。

    她一坐下,夏时就站起身了,没穿鞋,光着脚,想要上楼,“我去看安安。”

    “等一下。”老夫人开了口,转头往外看,确认谢长宴走远了她说,“就因为鞋子磨破脚,你们就提前回来了?”

    夏时本来想说不是,但又想到刚刚谢疏风的模样,脑子里还没转过弯,嘴巴已经嗯了一声,“对,就因为这个。”

    ……

    谢长宴过来的时候,谢疏风已经坐在花圃里的长椅上。

    即便只看到一个轮廓,也能感觉得出,他刚刚周身的戾气已经全撤了。

    听到声音他看过来,面上也恢复成了之前的无波无澜。

    等谢长宴走近,他开口,“是你干的?”

    谢长宴问,“什么事情,你先说清楚。”

    谢疏风盯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想看的信息。

    谢长宴也不躲闪,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酒会上看你接了个电话,怎么了,公司那边有很棘手的事情?”

    谢疏风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提前回来?”

    “夏夏那双鞋磨脚。”谢长宴说,“你是没看到,都破皮了。”

    之后他又说,“她现在怀着孕,医生说头三个月要稍加小心一些,酒会上人多,走走碰碰的也怕不安全,而且想谈的合作都谈完了,再留下去没必要,自然就回了。”

    谢疏风似乎不太信他这番说辞,“只是这样?”

    “不然呢?”谢长宴说,“还能因为什么?”

    谢疏风抿着唇,等了一会站起身,“之前就知道她怀了孕不太适合出席这种场合,又为什么要带她去?”

    “露脸喽。”谢长宴说,“想带她去给大家认识认识。”

    之后他笑了,“难得的好机会。”

    他也跟着站起身,继续问刚刚的问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这样子,似乎挺严重。”

    父子俩距离不远,谢疏风个子高,生活规律,身材也不错,放在同龄人当中,他算得上佼佼者。

    但是谢长宴站他旁边,就让他在身材和身高上的优势全没了。

    原本靠着岁月沉淀,气场上还能压一压。

    可谢长宴单手插兜,挑着一侧的眉看他,漫不经心却又不退让分毫的样子,让他在气场上也没占多大便宜。

    谢疏风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惊,想到了那瞎眼老道卜的卦。

    天雷无妄卦,六二爻辞:不耕获,不菑畲。

    本是好卦,寓意不劳而获。

    可那老神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装神弄鬼想坑一笔钱,偏用违背伦常这四个字来解卦,最后特注此爻为子弑其父的卦象。

    晃神了那么几秒,等再定睛看去,谢长宴已经转身走到旁边。

    花圃里的花正盛,他似是无意,摘了朵玫瑰,转着花径,“不好说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谢疏风敛了敛心神。

    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控制不住。

    他开口,“警方今日突然抓捕,我手里折了几个人。”

    谢长宴面上的惊讶恰到好处,“警方抓捕?”

    他似是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你派去收拾夏友邦的那批人?”

    想了想他说,“也正常,警方破案,能力不是一般,早晚得查出来。”

    他又说,“你手里的这几个人嘴巴严不严,可别将你给供出来。”

    谢疏风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断,想了想,说了一句,“不是你出卖的我就好。”

    谢长宴笑了,“我?”

    他说,“我为什么要出卖你,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姓夏那老家伙,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挂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谢疏风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是么。”

    他没看他,说完转身就走。

    谢长宴等了一会,也从花圃离开。

    他回了主楼,进了客厅,发现老夫人还在沙发上坐着。

    看到他,她赶紧问,“你爸呢?”

    “有点事要去处理。”谢长宴说,“走了。”

    老夫人不是很放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谢长宴抬脚朝楼梯口走,“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我爸能处理。”

    老夫人应该还想问点什么,但是他步伐快,拉开了距离,最后她要问的也就没问出口。

    谢长宴先回了房间,夏时没在,礼服被换下来了就扔在床上。

    他转身出来上了楼去。

    果然,夏时在谢承安的房间。

    小家伙已经睡了,躺在床上,而她靠着床头坐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哼着歌。

    屋子里亮着一盏小台灯,夏时的妆容还没卸,头发也依旧盘着,跟周遭的环境有点不搭。

    谢长宴推门进去,“睡了吧?”

    夏时停了动作,放轻了声音下床,“睡了。”

    谢长宴走过去,递过手里的玫瑰,“刚刚摘的,挑了一朵最漂亮的。”

    蓝色的,是挺好看。

    夏时接过来,“走吧,别吵醒他。”

    俩人下了楼,回到夏时的房间,她将玫瑰花插在房内的花瓶里。

    花瓶这两天是空的。

    当初老夫人交代刘妈每天给她房间里换一束花,刘妈被送走了,这活也就没人干了。

    夏时随后进了浴室,刷完牙发现谢长宴没进来,她走到门口往外看,谢长宴正背靠着窗台,划着手机屏幕,不知在看什么。

    她问,“你爸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谢长宴抬眼看过来,“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儿吧,没仔细问,他有点急,话没说两句就走了。”

    之后他继续低头,似乎是有信息进来,他手指移动飞快。

    夏时不信他的话,谢疏风那样可不像是着急,更像是要找他算账。

    她盯着谢长宴看了两秒,最后哦了一声,又回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