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争论，在每一个国家的指挥中心里上演。
“融入论”与“污染论”，成为了两大主流的观点，谁也无法说服谁。
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每一个天选者的微小变化，都牵动着他们背后，整个国家的命运。
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怪谈世界里。
江凡并不知道，外界因为他，以及其他天选者的变化，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已经吃完了那份，没有任何味道的早餐。
胃里，有了一种沉甸甸的，虚假的饱腹感。
江凡走出食堂，来到了养殖区门外，那片熟悉的，空旷的场地上。
晨风，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
已经有一些实习员工，稀稀拉拉地，站在这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如出一辙的冰冷僵硬，像是一只只木偶。
江凡的目光，如同尺子一般，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在数实习员工数量。
一个。
两个。
三个。
十一个。
江凡的眉头在数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猛地，皱了起来。
不对。
数量，不对。
算上他自己，现在站在这里的，总共，只有十二个人。
十二个。
江凡的记忆，清晰无比。
最初，他们这批实习员工，总共有十五人。
昨天早上，因为早上的闹剧，疑似出现窃取者被当场“辞退”，变成了十四人。
而现在，一天过去了。
只剩下了，十二人。
又少了两个。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应该是死亡了。”
江凡毫不犹豫猜测道。
光明养猪场涉及人口买卖，辞退员工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死亡。
死亡，在这个地方，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而又廉价。
一个沉重的，令人心悸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他们的培训师，李远。
所有实习员工，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脸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恭敬的表情。
李远走到队伍的前面，他冰冷的眼睛缓缓地，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他的目光，在江凡的脸上，多停留了零点五秒。
江凡挑了挑眉，
看得出来，李远今天似乎心情有点差。
培训师李远的表情，比昨天，都要严肃几倍。
“看来，有些人，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昨天晚上，又有两个不长眼的蠢货，以为自己很聪明，乱闯不该去的养殖区。”
“所以，他们被辞退了。”
李远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那“辞退”两个字，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上。
“我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
李远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刀子。
“不要去好奇，不要去乱跑，不要去任何，你们不该去的地方。”
“做好你们分内的工作，在光明养猪场里不要好奇任何事情，否则辞退！”
一番充满了恐吓威胁的警告之后，李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去工作了。
没有人敢交头接耳。
也没有人敢提出任何疑问。
所有人，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沉默地，转身，走向各自负责的区域。
江凡混在人群中，低着头，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
乱闯养殖区？
昨天？
“不会是我引起的警报，没抓到我，反而抓到另外两个窃取者了吧........”
江凡干咳一声，挠挠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
穿过E区，
江凡扫了一眼E区的精品猪仔们。
一个都没有少，精品猪仔的展示柜里还是昨天看到的那一批。
来到了D区的换衣区。
空气中，依旧是那股熟悉的，铁锈与汗水混合的气味。
江凡换上了那套厚重的，充满了束缚感的工作服。
戴上口罩，衣服拉链拉到最顶端，
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穿好工作服后，江凡又再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走进D-a区。
一股浓郁的猪骚味和污秽的气息，扑面而来。
猪舍里，
变回母仔猪的女孩们一个个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饲养手册第四条，每日早晨D-a区的猪数量就是现阶段的仔猪数量，
江凡要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数数。
开脚步，开始在猪舍里，缓缓地，移动起来。
目光，从每一个女孩的身上，精准地，扫过。
一个，两个
八十四，八十五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昨天晚上，他离开这里之前，最后一次清点的数字。
八十五名。
当时，因为妞妞的事情，他特意多清点了一遍。
这个数字，绝对不会错。
而现在
江凡的脚步，停在了猪舍的尽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缩在阴影里的，瘦小的身影上。
八十六。
今天早上的数量，是八十六名。
与昨天白天的数量，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我下班之前，数量还是八十六，半夜回到养殖区，减少一名，而今天早上，减少的又增加回来，还是八十六只猪仔？”
或许.......是在他晚上逃回宿舍后，又送进来一头猪仔？
江凡摇摇头，这个几率太小了。
他更倾向另外一个想法。
一个无比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推论，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浮现。
昨天白天，八十六名。
昨天晚上，八十五名。
今天早上，又变回了八十六名。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在昨天晚上，他离开之后，到今天早上，他到来之前。
有一个“猪仔”，回来了。
不。
更准确地说。
是这八十六头“猪仔”之中，有那么一头。
拥有在晚上，自由离开这间被层层封锁的猪舍！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之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回到这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