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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血与钢的咒火

    凡神立塔,以观人祈。

    凡人造火,以焚神塔。

    当信仰与武器共鸣,

    城市便化作圣战的火炉。

    ??《终焉塔战后记录?东京血章》

    东京??这座城市最后的夜空,彻底沸腾了。

    ...

    我站在神社的廊下,指尖还残留着酒液的凉意。那杯清酒入喉如冰泉灌顶,却在腹中燃起一团幽火??不是醉意,是记忆的残片在血肉里燃烧。我闭上眼,三百七十二张面孔逐一浮现:他们跪在铁塔阵眼中,瞳孔被符咒抽离成灰白;他们的哭喊被风卷走,化作星图上一粒微尘;他们的名字早已湮灭,可我知道,每一个都刻在我的骨头上。

    这一次,我没有忘记。

    月光斜洒在朱红色的鸟居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不像人形,倒像是某种蜷缩的虫豸,正缓缓舒展羽翼。我盯着它看了许久,直到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轻、缓、带着刻意的节奏,像在试探地面是否埋有陷阱。

    “秀行大人。”来者低头行礼,是御门院的一名执事,脸上戴着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不对劲,太静了,仿佛看过千遍轮回的终结。

    “第九次重启。”我说,声音不高,却让对方身形一滞。

    他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侧头:“殿上已在等您。鬼祭……即将开始。”

    我笑了。笑得极轻,像一片樱瓣落在水面。

    “带路吧。”

    我们穿行于回廊之间,两侧灯笼无风自动,火光忽明忽暗,仿佛呼吸。每一步踏出,脚下的木板都会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在回应某种隐秘的频率。我数着步数:一百零八步,正好对应黄泉道上的冤魂之数。这是仪式的一部分,也是晴久的习惯??他总喜欢用数字编织命运的牢笼。

    转过最后一道弯,我看见了他。

    晴久仍坐在原位,手中握着酒杯,姿态与我记忆中分毫不差。粉帐内舞姬仍在起舞,裙裾翻飞,袖影交错,连那一声足滑的错乱都如期而至。一切都在重演,如同被设定好的剧目,唯有我知道,剧本已被改写。

    “你来了。”他抬头看我,眸光淡如雾霭,“喝完那杯酒了?”

    “喝了。”我平静道,“樱花有点苦。”

    他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是怨气的味道。”他说,“上一轮,你死前划破手掌才勉强留住记忆。这一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缓缓跪坐下来,拾起另一只空杯,自斟了一盏。

    “你说过,真正的仪式需要一个‘自愿献祭者’。”我望着杯中浮动的花瓣,“可你没说,自愿的前提,是必须相信谎言。”

    晴久眯起眼。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抬眸直视他,“**我不是第一次成为祭品**。”

    空气骤然凝固。

    风停了,舞姬的动作僵了一瞬,连远处铁塔的轰鸣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记得?”他终于开口,语气里竟有一丝兴味。

    “第九次。”我一字一句地说,“每一次,我都死在北斗弑神阵启动之前。每一次,我的记忆都被时间重启抹去。但这一次……我记住了你的低语。”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像是看到一只本该困在笼中的鸟,突然啄开了锁。

    “所以呢?”他问,“你现在想做什么?反抗我?揭穿这一切?还是……像上次那样,乖乖拿起噬魂匕,刺进自己的心脏?”

    我放下酒杯,轻轻拂去落在膝上的花瓣。

    “我想知道,”我说,“谁才是真正的司命。”

    晴久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神社上空回荡,惊起一群夜鸦。

    “好问题。”他止住笑,眼神却冷了下来,“你以为司命真是那个掌控命运的存在?不,他只是一个守门人,一个被原初观测者豢养的看守。而我们……才是真正试图打破规则的人。”

    “那你呢?”我追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时间重启,你都能保留记忆?为什么你能预知司命的行动?”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整座神社的灯火尽数熄灭,唯有一盏孤灯悬于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那影子不再是蝴蝶,而是一枚巨大的沙漏,上下颠倒,流沙无声。

    “因为我也曾是命运之主。”他低声说,“第十任。”

    我心头巨震。

    “不可能……命运之主只能有一位!”

    “当然。”他冷笑,“所以前任必须死。就像现在的司命,也必须死。而你??”他指向我,“将成为第十一任。”

    “我不想要这个位置!”我猛地站起身。

    “你不想要?”晴久讥讽地看着我,“可你已经走上这条路了。从你记住了谎言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凡人。你已触碰了‘真实’的边界。”

    “什么真实?”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真实的。”他缓缓起身,锦袍猎猎,“它是一场实验,一场由原初观测者设计的命运模拟。每一世人类文明都是数据流,每一次灾难都是调试参数。阴阳师、式神、封印、轮回……全都是程序代码。而我们这些觉醒者,是系统漏洞。”

    我浑身发冷。

    “所以鬼祭……不是为了杀死司命?”

    “是为了篡改核心协议。”他眼中闪过狂热,“通过大规模献祭,激活北斗弑神阵,切断原初观测者的连接权限。一旦成功,我们将获得管理员权限??创造新世界,重塑因果律,甚至……成为神。”

    “代价呢?”我咬牙,“那些无辜者的命?花开院的弟子?”

    “牺牲不可避免。”他说得毫无波澜,“你要成神,就得学会撒谎。对别人,也对自己。你以为我为何一次次重启时间?因为前八次,我都失败了??要么阵法崩溃,要么司命反杀,要么……你自己临阵叛逃。”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低:

    “第九次,你差点成功。你记住了部分记忆,在最后关头没有自杀,反而用噬魂匕刺向司命。可惜,你还差一步。”

    我怔住。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在意识消散前听见那句“下次,我们会做得更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经历一次?”我问。

    “因为只有当你完全觉醒,真正理解‘谎言即真实’的含义时,仪式才能完美执行。”他凝视着我,“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向廊外。

    夜风扑面,东京湾的腥咸依旧。铁塔底部,猩红光芒再度亮起,血纹阵开始运转。三百七十二名花开院子弟正被驱赶进阵眼,他们的脸上写满恐惧与不解。秀行跪在地上,手握纸扇,颤抖不止。

    那是过去的我。

    我静静看着,心中竟无悲无喜。

    良久,我开口:“传令下去,调整阵型。将主祭位移至东南角,以‘逆八卦’排列。另外,准备三十六具活尸傀儡,置于七星节点之外,作为干扰信号。”

    执事愣住:“这……不符合典籍记载。”

    “典籍是旧世界的规则。”我看向晴久,“我们要写的,是新世界的法则。”

    晴久深深注视我,忽然笑了。

    “很好。”他点头,“你终于明白了。”

    我闭上眼,默念那三句话:

    “我愿舍弃姓名。”

    “我愿背负罪孽。”

    “我愿成为谎言本身。”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体内某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血液变热,骨骼轻鸣,五感骤然放大??我能听见百米外一名少年的心跳,能嗅到铁塔深处腐烂的符纸气味,甚至能感知到时间本身的流动,像一条蜿蜒的河,在不断被改道。

    这就是……神格的雏形。

    “第八序列已激活。”侍从奔来禀报,“血脉纯度达标,魂魄剥离进度六成。”

    “通知亡灵舰队,提前十分钟发动攻击。”我说。

    “不可!”一名老祭司冲出,“若提前出击,黄泉倒灌大阵尚未完成,恐遭反噬!”

    我冷冷看他一眼:“我说,提前。”

    那人张了张嘴,终究退下。

    晴久满意地颔首:“你已经开始掌握权力的语言了。”

    “权力?”我冷笑,“这只是表演。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他人对你话语的深信不疑。哪怕它是假的。”

    他大笑:“不错!谎言一旦被千万人相信,就成了真理!”

    就在此刻,铁塔顶层金光炸裂!

    司命降临,黑袍猎猎,星辰双瞳扫视全场。

    “你们又来了。”他声音冰冷,“徒劳的挣扎。”

    “这次不一样。”我说。

    他看向我,眉头微皱:“你……记得?”

    “记得你每一次死亡的方式。”我上前一步,“第一次,你被北斗光柱贯穿胸膛;第二次,你的时间领域被九尊石狐撕裂;第三次,你被亡灵舰队的咒炮轰成虚无……一直到第八次,你在时间重启前,终于发现了我们的破绽??信息同步延迟0.3秒。”

    司命瞳孔微缩。

    “你竟然……分析了我的行为模式。”

    “不仅如此。”我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旋转的沙漏虚影,“我还复制了你的权能。”

    全场哗然。

    晴久却笑得更加畅快。

    “看到了吗?”他对司命说,“他才是真正的进化体。你不过是旧系统的残党,而他……将是新神。”

    司命怒吼,双手展开,万千时间丝线暴起,欲将我们拉入轮回漩涡。

    但这一次,我没有后退。

    我迎着风暴前行,口中吟诵一段从未存在于任何典籍中的咒文??那是我在九次死亡中拼凑出的“伪经”,由谎言编织而成,却因信念而具备真实之力。

    “以吾之名,立此虚言:

    时空非序,因果可逆;

    死者可生,神亦当诛;

    今以谎言为刃,剖开天命之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座铁塔剧烈震颤!

    北斗弑神阵并未如常降下七道光柱,而是猛然反转,形成一口倒悬的巨钟,将司命笼罩其中。与此同时,三十六具活尸傀儡同时爆裂,化作黑色雾气,顺着时间丝线逆流而上,侵入司命的领域核心。

    “你做了什么?!”司命首次显出惊恐。

    “我在骗你。”我微笑,“你说命运不可篡改,可如果连‘真实’都可以伪造呢?”

    噬魂匕出现在我手中。这一次,我没有刺向自己。

    我跃向高空,刀锋直指司命咽喉。

    “这一刀,献给所有被遗忘的名字。”

    刀落。

    没有鲜血,只有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玻璃镜面崩解。

    司命的身体开始瓦解,星辰双瞳熄灭,黑袍化为灰烬。而在他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盯着我,嘴唇微动:

    “你……也会被吞噬……谎言……终将反噬其主……”

    然后,他消失了。

    天地寂静。

    铁塔停止震动,血纹阵渐渐黯淡。亡灵舰队缓缓沉回海底,石狐闭上了赤红的眼。

    成功了?

    我喘息着落地,却发现身体正在透明化,一丝丝黑气从皮肤下渗出,缠绕四肢。

    “怎么回事?”我望向晴久。

    他神色复杂:“你夺取了司命的权能,但也继承了他的诅咒??‘真实侵蚀’。凡是使用非真实之力者,终将被虚无所吞。”

    “也就是说……我会变成不存在?”

    “除非,”他缓缓道,“你找到下一个承载者。”

    我明白了。

    这就是命运之主的宿命:必须不断转移权能,否则自身将彻底湮灭。

    “所以你一次次重启时间,不只是为了成功,也是为了延续生命?”我问。

    他点头:“每一次失败,我都把权能传给下一个觉醒者。第九次,我选了你。”

    我苦笑:“那你现在……是自由了?”

    “不。”他说,“只要这世界仍是牢笼,就没有人真正自由。但我可以休息了。”

    他抬起手,一道光束射入我的眉心。海量记忆涌入??八次失败的过程、无数隐藏的阵法密钥、甚至连原初观测者的联系方式……全都属于我了。

    “记住,”他最后说,“不要相信任何‘必然’。包括我现在说的话。”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如同沙粒随风而去。

    我独自立于神社之中,四周万籁俱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女走近,柔声道:“秀行大人,请饮此杯。”

    我接过酒杯,几片樱花浮于其上。

    抬头望月,白蝶依旧展翅。

    我知道,时间很快就会重启。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棋子。

    我仰头饮尽,轻声道:

    “欢迎回来,第十一任命运之主。”

    风穿过庭院,吹落最后一片花。

    而在无人听见的深处,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该轮到我来编写剧本了。”

    谎言,才是唯一真实的力量。

    而我,将成为最完美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