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夫格看了一眼埃德加，对方好整以暇道：“伊夫格上校先请。”
好像为他做了多大的让步一样。
实际上是为了听他要问什么。
伊夫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他懒得跟埃德加计较。
每天就这个时候能见到凌老板，时间得用在有价值的事情上。
“凌老板，我可以知道——传送门旁边的施工中是另一个传送门吗？”伊夫格问。
“是的。”
“方便告诉我通向哪里吗？”
凌菁调出面板，念出坐标：“S651439*YM1431290Z”
“是长官你上次提到过的澜城。”她说。
这个答案稍微有点儿意外，但让伊夫格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
“好的，谢谢凌老板。”他道。
“这位长官有什么问题？”
凌菁问埃德加，她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今天我有些忙，如果有关于餐厅内菜品的问题也可以问领班。”
财财转向两个大订单客人，亮出表情：“?(????)?”
“尊敬的凌老板，我也就一个问题。”埃德加笑着道：“贵餐厅的碧翠晶粉烤土豆有可能大量供应吗？”
伊夫格：“你有钱？”
埃德加：“这位上校，我在问凌老板。”
凌菁答复：“短时间内都会持续限量供应的方式，不过可能会推出新品种的食品。”
“哦？是效果跟碧翠晶粉类似的烤土豆吗？”埃德加听出了老板的意思。
凌菁只道：“请持续关注餐厅菜单更新。”
埃德加：“明白。如果持续限量供应……是否有可能只供应给官方？”
他这话一出，伊夫格看了埃德加一眼，先开了口：“埃德加上校不会想要以微薄的积蓄垄断碧翠晶粉烤土豆吧？”
埃德加深吸一口气，摆出笑容来对伊夫格道：“这位上校，我在问凌老板。”
凌菁看了看话里针锋相对的两人：“限量菜品先到先得。说是限量，其实购买的人不算多。目前正常营业时间内客人自由购买，伊夫格长官会在下午取订单时买走所有当天剩余的碧翠晶粉烤土豆，埃德加长官如果有意，两位可以商量着来。”
碧翠晶粉烤土豆现在每天挂出115个——30个售价104的，45个售价204的，还有40个售价504的。
凌菁没有继续升级香料研磨机，提升其研磨碧翠晶簇的速度。
毕竟在碧翠晶簇数量有限的前提下，就算提升了香料研磨机的速度，也不能解决食材有限的根本问题。
更何况，其实正常营业时间内购买碧翠晶粉烤土豆的客人并不算很多。
即便现在籽城内有积蓄的客人们不少，但相比于漫长的挨饿时光，把钱攒下来为了购买更多食物的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想成为异变者。
“碧翠晶粉”的主要受众，还是官方。
但她可不打算当这两人的调停者。
她又不是绿老头，更不是小蝴蝶。
想要多少他们自己谈。
“好的。”埃德加笑着应下来：“那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麻烦了。”
凌菁点了头，跟财财交代了两句，去后厨了。
伊夫格目送着凌老板离开，自己也带着莫里出店。
刚出门，难缠的家伙就贴上来问：“上校，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们不是还要商量碧翠晶粉土豆的归属权么。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籽城和窖城一边一半怎么样？”
伊夫格停下脚步，斜过头对埃德加道：“凌老板刚才没说，要全供应给官方。”
埃德加：“凌老板也没有反对，先到先得嘛。”
伊夫格皱了皱眉：“你想要官方垄断碧翠晶粉烤土豆？”
埃德加做了个“当然”的表情。
“江鸣的主意？”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窖城的执行官好吧，我说了算！”
伊夫格从上到下打量他：“难说。而且，窖城现在供应民众的口粮都艰难，你们还有钱买碧翠晶粉烤土豆？”
埃德加冷笑一声：“伊夫格上校不会忘记窖城现在口粮短缺是因为谁的英名领导吧？对了，伊夫格上校是位体恤民众、有同理心且思虑周全的执行官，当初决定烧窖城粮仓的时候，应该已经提前把窖城民众的口粮预备出来了。”
说着，他朝伊夫格伸出手。
伊夫格挑眉：“干什么？”
埃德加理直气壮：“报销。”
伊夫格：“……”
没错，他确实提前预备了不少城币，籽城异变者部门壮大起来后，籽城周围的安全区得到了大范围清剿，官方也小有积蓄。
但看这人的样子，他完全不想给。
“你们今天不是战果不错么，刚才的订单足够供应民众了吧。”伊夫格决定效仿埃德加耍无赖：
“再说了，烧了你们粮仓不假，籽城今天不是也支援窖城了？正好两清。而且江鸣他们现在应该在找矿位吧，窖城以后还能缺钱？”
“你这么算？好好好，那绑架窖城执行官怎么说？”埃德加问。
“我不是请你们吃饭了？还是两清。”
“打晕执行官副官呢？”埃德加指了指文尼。
文尼茫然地看向两位执行官：“？”
“你们今天不是也弄晕籽城的军人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伊夫格道。
埃德加迅速反驳：“那窖城民众的心理创伤怎么算？他们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天，结果你们闯进来，窖城警戒，人们被红色警报吓得上蹿下跳，屁滚尿流，这都是心理创伤啊，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两人身后的莫里打了个哈欠。
两位又开始了，今儿什么时候能收工？
伊夫格也捏了捏眉心：“那你打算要多少？”
跟埃德加吵架也吵累了，他打算听听这人怎么狮子大开口。
“我要一个人情。”埃德加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哦？那我要怎么还呢？”
“答应平分碧翠晶粉烤土豆。”
伊夫格：“……”
他没想到，埃德加把话题又引回了一开始。
伊夫格觉得有些奇怪：“你是想要碧翠晶粉土豆本身，还是想要官方垄断？”
埃德加道：“都是。”
伊夫格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但我不认为官方垄断是好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沙蛇帮的原因，不想让力量掌握在民众手里，觉得会失控？但如果这么做了，我们跟三大城有什么区别？”
他认真地道：“无法完全保证民众安全，就不要剥夺他们自己保护自己的权利。”
“……”
“怎么不说话？”
埃德加轻叹了一口气，中华餐厅门口的灯笼给他侧脸镀上了一层暖光，另一半却暗下来。
他笑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伊夫格的眼睛，反问：“你觉得，拥有异能会变得安全？”
“什么意思？”
“……上校，你是不是还没有放弃，渗透进三大城的想法？”
伊夫格喉咙动了一下：“是。”
埃德加彻底收起笑意：“那如果我把人情押在这上面呢？你放弃这个想法也可以。”
伊夫格眉头皱得很深：“埃德加上校，我知道你应该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我以为经历过下午的事，我们应该可以更坦诚一些了。”
莫里站直身体，听两位上峰的对话——说实话，她觉得跟埃德加上校这样的人交谈有点儿累。
倒不是因为这人心眼子多。这位上校总是在说屁话和说正经话中无缝切换，当你习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想忽视的时候，说不定哪句话又认真了。
很消耗注意力。
但偏偏，伊夫格上校是个会认真听别人每句话的人。
“当然。”埃德加抿了一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我可以直接带你去看一看真相。”
“去哪里？”
埃德加看向传送门：“窖城。”
伊夫格跟着把视线投过去。
不解的同时，问：“我自己？”
“伊夫格上校要是不放心，当然可以带点儿人一起去。”埃德加意味深长道：
——“给你句忠告，带意志绝对坚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