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权副本的难度，”李玄清凝重地说道，“BOSS甚至还没有出场，就只剩下两个玩家了。”
黎月明和陆长河的小船在黑色的海浪里颠簸，回去的路更简单了，因为不用逆着水流前行。
他们只需要掌控方向，适当划行，就足够了。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两人的状态很不错，也从理论上找到了破局之道。
怎么就输了呢？
航行在返程路上，黎月明和陆长河的精神都高度紧绷，不仅是因为距离胜利只有一线之隔了，更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们还没见过BOSS。
“我们好像是在一个微缩的水球上前行，”陆长河说道，“像是变成了水流的一部分。”
黎月明紧盯着黑水，声音里染上了担忧：“长河，不太对劲，我在水里看了一些人脸，是刚才死去的那些玩家的。”
陆长河听到这话，本能地扭动脖子想看，却生生止住了。
“月明，不要看了，别管那些人脸，可能有精神污染。”
“可是，”黎月明迟疑了，“我在水里也看到了青山的脸，他似乎有话想对我们说，但是隔着水我听不到。”
谢无道的心咯噔一下，李玄清问道：“是这BOSS的异能吗？就像水鬼那样，迷惑船上的人。”
陆长河显然和李玄清想到了一起，厉声道：“不要管他，黎月明！小心BOSS的圈套。”
黎月明瞬间清醒过来，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但她眼里却闪动着焦灼：“我刚才看他的嘴型，我觉得好像是在说‘需要一个人留在岛上’，长河，我们是不是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陆长河也愣住了：“什么意思，也就是起点和终点都需要有玩家存在，才能形成完整的循环吗？”
黎月明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我不知道，但、但如果要这么解释，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样才算是‘有始有终’。”
霎时间，两人心意动荡，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他们都知道，他们两人再没有力量划回去了。
两人扭头，看着小船距离终极岛越来越远。
温酌忍不住说道：“可万一是谎言呢，是BOSS的陷阱，想要让他们分散力量，再花费精力回去。”
谢无道轻声说道：“如果强行解释有始有终，是有道理的，但前期条件不充分，且这个游戏明显把玩家视作流水，理论上流水形成一个循环就可以赢。”
温酌面色发紧：“谢无道，是BOSS在干扰他们俩。”
陆长河摇摇头：“不，虽说也能解释通，但我们的条件不充分，无法推导出这个答案，月明，不要想了。”
黎月明点头。
两人终于到达了一开始的地方，系统的通报声没有响起。
此时，就连谢无道也替他们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温酌蹙眉：“可我还是认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刚才就是BOSS的计谋。”
李玄清咬牙：“是BOSS的计策，我认为，既然终极是一个悬在空中的概念，那么就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物理上完成一个循环，另一个是心理的认定这就是终极——刚才他们两个很坚定，但现在动摇了。”
谢无道点头，再次望向黎月明和陆长河的眼里流露出悲伤：“有一丝动摇也不行，更何况他们来到这里后，系统宣布任务成功的声音确实没响起，他们只会愈发怀疑自己。”
谢无道已经明白了这场游戏失败的原因。
好高明的BOSS，甚至只是在水中露了个影像，用唇形说出了那似是而非的话语，引发了黎月明和陆长河的动摇。
可是，就算只有那一丝动摇，都会影响他们任务的完成。
船飘荡在海水上，黎月明和陆长河陷入了绝望。
黎月明声音干涩：“任务没有完成，第一种可能是水中BOSS干扰了我们的判定，第二是因为我们没人留在岛上，无法实现循环。”
她双手捂着脸，哽咽道：“无论是哪种，都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温酌叹息：“这其实不怪他们，只能怪这个副本的设计，太过高明。”
陆长河的脸色古怪地扭曲了一下：“月明，你试着相信我们已经完成了终极循环，能做到吗？”
黎月明闭上眼，试图说服自己，但一切都没有改变。
陆长河叹息：“月明，你被BOSS影响了，他以青山的样子直接和你有了接触，对你的影响比对我更大，你不再相信自己……好了，是时候了，打开真理之术书吧。”
黎月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书，一时间金光四射，书中传来一道声音：“月明，长河，看来你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定义权无法直接为你们赢得胜利，那我建议你这样做。”
“我请求你，用你权力，去定义一件事……”
“定义——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我们所付出的牺牲，我们在此刻所有的挣扎与明悟……这一切的信息，将不可磨灭，并注定在未来藏在书中，被下一届所继承。”
“我已经编排好了一个副本，就藏在书里，月明你知道如果我们死亡，定义权和否定权就会成为无主权力，但重构权就在这个副本中，这个副本将清晰地为下一届玩家记录重构权在哪里。”
谢无道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他最想得到的重构权，似乎近在咫尺。
黎月明按照赵青山的话使用了定义权，在使用完的一瞬间，她淡淡一笑：“长河，还在等什么呢？杀了我吧。”
陆长河的匕首已经藏到袖子里多时了，他轻声道：“抱歉了月明，你有了动摇，你在这里我们就完成不了任务，希望我们很快再会。”
他的匕首直接捅进了黎月明的胸口，黎月明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重构权，要来了！”李玄清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系统的通报声响起：“恭喜玩家陆长河完成寻找到终极岛任务，成功通关【万川无极】副本！”
胜利了！谢无道诧异地看着陆长河，他真的拿到了重构权。
一个闪耀着金光的几何体飞到了陆长河的手中，陆长河屏住了呼吸。
重构权已经到手，陆长河没有丝毫犹豫，他站在小船上，海风吹着他的黑色风衣咧咧作响。
“我要使用重构权重构整个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