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青年,一个汉子。
青年阳光洒脱,阳光好像时时刻刻都洒在他身上,让人感觉快乐。
青年身边还放了一把剑。
汉子高大威猛,一双碧眼,深邃不见底。
他们都收敛了气息,让人难于窥视。
他们两人以石为桌,一壶两杯,三五零嘴干菜,喝得不亦乐乎。
“尊驾是?”
青年一见柳乘风,忙打招呼。
“柳乘风。”
柳乘风一看两人,便知不简单,也没说破。
“柳先生是大先生,在下马如龙。”
青年忙是起身,鞠身深拜,以石为凳,招呼柳乘风坐下。
汉子的碧眼猛然光芒暴绽,如百界绽放,十分骇人,旋即收敛。
“大先生——”
汉子也起身鞠身,自报名字,梵陀。
柳乘风也不客气,带着阿然大马金刀坐下。
“荒郊野外,能遇到大先生,值浮一大白。”
马如龙大笑,要给柳乘风酌酒。
“对小姑娘不好。”
柳乘风带着阿然,拒绝喝酒。
“我正好有一盏好茶。”
梵陀大笑,取出茶器,极为讲究,都是人世间不可见的神宝。
梵陀煮水投茶,茶气袅袅,如龙吟凤舞,此为神品。
“久闻道兄藏有大梵神品,今日托大先生之福,能喝上一杯。”
马如龙垂涎,大笑,恨不得立即饮上。
梵陀倒茶,也给阿然倒上一杯。
柳乘风和马如龙品饮,都不由称赞,好茶,神品。
连茫然的阿然都细细品起来,她茫然的眼睛清澈了一些,柳乘风也意外。
他一下子明白,阿然前世一定喜欢喝茶。
“怎么样?”
梵陀都前所未有的紧张,想听阿然的一句评语。
“远不如我以前喝过的粗茶。”
阿然侧首,认真说出这样的一句评语。
“什么——”
马如龙失声大叫,杯中的茶都差点泼出。
“那是什么粗茶——”
梵陀有点破防,叫了一声。
唯有柳乘风不意外,阿然前世何等惊天,她喝的粗茶,在这人世间,无法去想象。
“我这茶,是狂龙十二天第一。”
梵陀有些泄气,一屁股坐下。
阿然又恢复茫然状态,不理他们。
“你们坐在这里,不会仅为了吹山风吧?山风正冷着。”
柳乘风瞅了他们一眼,不信他们就这么巧合。
“我们刚好相遇,在这里谈天下。”
马如龙与梵陀彼此看一眼,神态不明,他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谈什么天下?”
柳乘风抱杯,看着他们。
“我是好奇,祖塔将倾,若是崩乱走廊吸干神愿之力,鄢息天朝崩灭只怕不远。”
梵陀谨慎,但说出的话惊人,也为不敬。
“鄢息天朝千界皆信奉第一神帝,虔诚不变,神愿不灭,焉会崩灭。”
马如龙摇头。
“我并不怀疑千界子民的信仰,但,马兄心里也清楚,今日中央塔失联,祖塔泄露,仅凭四座天洲塔,能撑得起天朝吗?”
梵陀不以为然,摇头。
“有何撑不起——”
马如龙不服气。
“不见得,樱尘陛下失联,没有祖塔,四大天洲塔的大自在也微弱,拿什么来对抗神棠世!”
“神棠世六区主宰尽管来,鄢息四天洲何惧有之。”
马如龙大笑,气如虹。
“若是伯棠天尊呢?”
梵陀反问一句。
马如龙不由眼瞳一缩。
“并非贬低天朝,但,想敌伯棠天尊,难!”
梵陀摇头。
“星澜之主与武神如何?”
马如龙沉声。
“谁来敌乌炎真神?”
梵陀又反问一句。
马如龙张口欲言,闭嘴。
“其实也不必,传闻说,追帝真神一直在参悟祖塔终极大自在,不知他成功没有。”
梵陀笑着问。
马如龙不说。
“若是追帝真神能拿到祖域大自在的终极自在——神帝屠天剑,那么,退伯棠天尊,有何难。”
梵陀探问。
“追帝真神是我们中最坚定者,最能触及神帝之人,他能参悟神实屠天剑,那也是应当之事。”
马如龙没有正面回答。
“说得也是,樱尘陛下之后,追帝真神最有可能参悟神帝屠天剑的人。”
梵陀点头认同。
“什么叫神帝屠天剑?”
柳乘风忍不住插嘴,他们玩的花样太多,神愿都能玩出各种大自在。
他这位真正的万古第一神帝,都没想过这些花样。
“大先生不知?”
梵陀与马如龙惊讶看着柳乘风。
“各种自大在,各种大神通,眼花缭乱。”
柳乘风摇了摇头。
每个世界有一个世界塔,上千的世界塔,每个世界塔给自己搞个大神通。
还有什么天洲塔、祖塔,也给自己搞个大自在。
哪怕一切神愿被匡在宪天神国之中,他也看得眼花缭乱。
“祖塔生有大自在叫窥天鼎,窥天鼎中藏有终极大自在,叫神帝屠天剑。”
马如龙告诉柳乘风。
“窥天鼎?”
柳乘风更奇怪,他们玩的花样还真多。
“当年樱尘陛下掌窥天鼎,御神帝屠天剑,何等无敌。”
梵陀感慨,曾见樱尘女神无敌英姿,横扫千界。
“窥天鼎,什么样的?”
柳乘风很好奇哪里来的窥天鼎。
“道兄比我更清楚吧。”
马如龙让梵陀说。
梵陀也不推辞,把窥天鼎的模样告诉柳乘风。
“窥天鼎——”
柳乘风无语,明白他们所说的窥天鼎是什么了。
就是挽篮哥的石篮子,问题是,真东西在他手中呀,他们却能让祖塔生出这种大自在。
至于神帝屠天剑,他也明白是什么了。
“屠天剑——”
柳乘风有些感慨,当年他一剑破苍穹,贯穿世界宇宙,难怪叫“屠天剑”。
“当年陛下托窥天鼎,取神帝屠天剑,力压上三天,不由天神、金环天神退避。”
马如龙大笑,豪气,多看了梵陀一眼。
梵陀没吭声,因为当年的樱尘女神在这样的状态下,的确太可怕。
柳乘风有些哭笑不得,他能想象这样的景象。
托着石篮取剑,镇万敌,这样的事,他也做过。
问题是,这不是真货,是千界子民的神愿之力所生,化大自在,威力可怕。
“皆可自我,可成神。”
柳乘风感慨,当年他许下这个神愿,没想过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大先生实是虔诚,时时皆铭记神帝的神愿,回荡于心。”
马如龙大赞一声。
柳乘风哭笑不得。
货真价实的神帝就在他们面前呀。
“樱尘以神帝屠天剑威慑不由天神、金环天神,嫣息神以何威慑?”
柳乘风心里存疑。
鄢息神降临狂龙十二天,打破不由天神、金环天神的垄断,建立鄢息天朝。
那怕鄢息神离开,不由天神、金环天神依然还在,至少说明,那个时候的鄢息神,杀不死他们。
奇怪的是,鄢息神离开,不由天神、金环天神都没有出手灭鄢息天朝。
“这话,该由道兄来说说。”
马如龙看着梵陀。
梵陀没说话,低头喝着茶。
“道兄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这里吧。”
马如龙摇头笑。
“难道你也是凑巧来陪我喝冷风?山里的风有点冷,两个人喝,暖和一点。”
陀梵大笑。
“你们都是为龙殇而来?”
见他们不说,柳乘风一口道破。
“大先生知道龙殇——”
梵陀一下子站了起来。
“龙殇——”
马如龙目光跳动了一下。
“我总不会为了喝山风,跑这里来吧。”
柳乘风看着他们。
“所以,道兄也不是跑来这里跟我喝山风的。”
马如龙大笑,看着梵陀。
“的确不是来喝山风的。”
梵陀脸不红心不跳,坐下来。
“你说说龙殇的事。”
柳乘风想知道更多。
“传闻说,当年鄢息神也不能打败金环天神他们,但,她有极可怕之物,连金环天神他们都不敢沾。”
梵陀如实说出。
“道兄好一个传闻说。”
马如龙笑着摇头。
“你别说没听过龙殇?”
梵陀虎视马如龙。
“龙殇,我不知为何物,但,崩乱走廊不可能莫名出现,道兄来这里不可能没道理,我也来了。”
马如龙很坦然诚实。
“看来知道的人,却不告诉你。”
梵陀明白。
“现在知道也不迟。”
马如龙不介意,笑容满面,像阳光男孩。
“这么说来,鄢息神曾以龙殇威胁不由天神、金环天神。”
柳乘风看着陀梵。
“不确定,亲眼见到的人不多。”
陀梵摇头。
“你们还不走,要继续喝冷风?”
此时,一个老瘸子爬上山来,他跛了右脚,走路一颤一颤的。
老瘸子身体矮小,穿一身灰衣,有破洞,耷着的眼袋遮着双眼,撩起时,闪现可怕光芒。
“你屠夫不也没走吗?”
马如龙大笑。
“屠兄也来喝一杯?”
陀梵招呼,以石头为凳。
老瘸子屠夫冷哼一声,并不待见。
“有客人呀。”
屠夫对柳乘风态度也不友好,撩起眼袋的时候,寒光现。
“这是柳大先生。”
马如龙怕他冒犯,提醒一声。
“柳大先生?”
屠夫打量了柳乘风一眼,大合天神,不在意。
马如龙暗暗跟他说了一句,他心里一凛,明白。
“见过柳大先生。”
屠夫这才鞠了鞠身,神态依然奇怪。
柳乘风看了看他们三人,他们三个人关系都很奇怪。
“大家总不可能这么巧凑在一起吧,我这个人坦然,喜欢亮天窗说话。”
“这里封有沉龙渊,曾锁龙殇,我是为此而来,你们呢?”
柳乘风大笑,环顾他们。
“我是追龙殇而来。”
梵陀也坦然。
“既然大家都亮话,我也不藏着,道兄你来这里,我是不放心,不得不守着你。”
马如龙大笑。
“你守着他,打得过他吗?”
屠夫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