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木屋走,甚至没换户外的雪地靴。
身后严云星很快跟上来,情况也差不多,说不清的疑虑已经被她的态度变成压抑的怒气,他外套甚至是敞开的,手里拿着两人的大围巾追了出来。
“我只是要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变成这样,“跟我难道很难解释吗?”
严云星高声问道,声音被空旷的寒夜传出去很远。
他看到祝灵只穿了袜子和拖鞋,在前面都走不稳,差点滑倒栽进雪堆里,连忙快步来到她身边把人扶住。
“跟我说话,好吗?”他一只手握住祝灵的手肘,一只手拢住她散开的外套,看着她倔强看向地面的侧脸,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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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祝灵脱口而出,全是是情绪。
说着刺伤人的话,那双无论几岁都清澈、隐藏着固执的眼睛终于正视他,一碰到他的面孔却毫无征兆地掉下泪来。
“不能哭,不能哭……”严云星顿时手忙脚乱,他给她擦眼泪,外面温度太低,真得可能伤眼睛。
他的气势一下败下阵来,有不正常的冷红爬上祝灵的面颊,滚落的水迹留下白色霜线,睫毛尖尖也开始冻住。
他怎么擦都还有,只能一刀切地把她整个人裹进他的衣服里,拦腰提起,像抱小朋友一样把人藏着继续往屋里走,室外是真不能再呆了。
中途祝灵一直挣扎着,可能也冻得狠了,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只是导致不停有东西从两人身上掉落。
她的拖鞋、帽子,严云星带来的围巾……也许还有什么别的,但都管不了了,他发狠要把犯倔的人带回木屋。
别说,“肢体冲突”果然是最解气的,短短一路这么对抗着走过来,两人都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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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进屋时,祝灵突然消停了,她冰冷的脸从严云星的衣领处钻出,只有呼吸有清浅的热度,不规则的拂过他的耳际。
事实上严云星也几乎冻得麻木了,以至于听到她的声音时,以为是幻觉。
“严云星,回头看!”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摸上他的侧脸,推他去看,“有极光……”
男人蓦然回首,辽阔的星空不知什么时候隐入夜幕,现在的主角是幽绿跳跃的光带,波纹神秘地蔓延,顷刻间横跨整个雪谷,仿佛会随机降落在谁的头顶。
第一天来的夜里,祝灵就在等极光,当时木屋老板让她放低期待,他说,“北疆的极光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奇迹。”
而此时,底下失神的两个人,就着诡异的紧紧相拥的姿势,正好看到了最绚烂瑰奇的那个时刻。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在他们的缘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又添了一捧灵光,也许可以双双回头,重新握住彼此的手。
也许,让be也要最极致最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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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吗?”严云星不再追问她的问题,重新审视自己。
两人已经回到他们住的这栋木屋,格局跟隔壁几乎一样,他重新给壁炉添了柴,拿起毯子把祝灵裹起来。
只露出上半张脸,霜雪在她脸上融化,重新变得湿漉漉的,严云星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祝灵偏过头去。
这次身处温暖的室内,严云星有了等待她开口的闲暇。
“录制前的十月份我提前去见过你一次,你过得很好,那天有辆车牌尾号是3xx的银色车去接你下班。”
这次祝灵没有让他等很久,像收拾好了破坏性的那一部分情绪,她知道的秘密让她在长久的沉默里改变了她,等他知道的时候,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猜,我在来到别墅的第三天,发现了什么?”祝灵挪动了一些细节的顺序,让它成为理由。
她雪亮的视线直视严云星,又像是逼自己不要再逃避,却忍不住一直抿着唇——“祝灵”压抑情绪的小动作。
严云星目光怔松,有几分不知所措,但在他反应过来要做什么之前,已经去拉她的手了。
“我还是没有办法讨厌你……”女孩这样说,每一个字都逐渐沙哑。
“但我也没办法信任你了。”她的结论太锋利,一下划伤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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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还是祝灵,“明明已经分手了,却还是因为这种原因很受伤,很没有道理吧,我知道。”
“这些天我看见你,甚至忍不住想去伤害你……”
“所以说,你要离我远一点啊!”祝灵重新缩回毯子,只把自己抱紧。
她处在情绪充沛到不稳定的状态,彻底把严云星也拖了进去。
“等等,这个词,不是委托者想听到的其中一部分答案吗?”3344震惊她的无耻,这也能抄?
祝灵无声挑眉,那咋了,有用就行,她的套路始终没有变过,先推卸责任,推不动就用情绪拉理智下水。
总之,去做提出问题的人。
什么事情能在短短一个月里彻底改变一个人?从依恋到伤害。
其实都不需要多么充分,有那么一个理由就够了。
只要对方依然愿意共情你的心情,那么就算是不值一提的委屈,在他那里也是一场震动,何况这是两人之间始终没有坦诚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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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实认识在先……”严云星哑声,这一点甚至节目组也知道,但从挑选嘉宾的角度来看,严云星和祝灵两人的条件都太好了。
甚至个人条件再差一些也没关系,光看脸,就让选角导演疯狂想定。
加上换乘这档节目如果有最被诟病的地方,一定是作为恋综却低得可怜的牵手率。
这年头恋综都恨不得亲自下场凑CP,配平只是基操,可以说为日渐低靡的婚恋市场操碎了心。
有嘉宾本来就是认识的朋友,也算制造了看点,更多一层悬念罢了。
“是我的问题,我才该说抱歉,对你太不公平。”严云星的脑子里已经把一切不对劲都串上了线。
也对,刚见面的前两天她还百般依赖,挽回得很明显,后面只想把他推开,他原本以为是孟寒山出现的原因。
她另有所选,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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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灵已经恢复了很多,可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说,“我们以前,很好的。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类似的问题,跟其他人相关的问题。”
“我可能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她坦白说,这样也没问题吗?
严云星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尽力去笑,男声温和,“我知道了,相信我,让我来处理。”
如何解决信任崩塌的问题,他当然没有思路,但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严云星很清楚,他不能就这么让她远离自己,失而复得再失去,他更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