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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则只有别人一半样大,没有围墙,在临近土丘最贫瘠的地方畏畏缩缩站着,上头的瓦都不是完整的,风一吹,破瓦残垣像随时都能掉

    下来。

    明香就朝最磕碜的那家走了过去。

    刚走近,看到一个穿暗紫色袄子、靛蓝棉裤的女人正在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后生在拉扯。

    那后生拎着一刀腊肉,拎得高高的,凑到女人鼻子底下。

    “芸婶,这刀肉你收不收?”

    他说着,眼里精光一闪,把鼻尖儿凑到那个女人面颊边。

    “今晚你做肉,我吃肉啊。”

    眼睛直直盯着女人比一般村妇玉白许多的腮帮子,把“肉”这个字咬得十分下流。

    明香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皱了皱眉。

    这人声音比下水道里的地沟油还恶心,神态也怪里怪气的,一双眼睛在破旧的帽檐下使命儿往女人的领口那儿瞧。

    那女人也不拒绝,随手过来把那刀腊肉给提溜过去,眼睛在男人身上扫了一遭。

    “滚回去!”

    “这刀肉我会还给你的。”

    说着转身要进屋。

    那男人在原地狞笑了一声,居然跟了上去,视线一直在女人身上乱瞟。

    明香一脸嫌弃地站那看着。

    她并不惊讶,因为原主的记忆里,类似的场景打她刚记事起就有了。

    眼见着自己那便宜妈妈要遭男人毒手,明香抬脚就要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板凳从里屋飞出来,当场就砸在那男人的脚边。

    那男人吃了一惊,吓得原地哆嗦了一下。

    明香停住脚步。

    一个少女的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的清亮和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歇斯底里直击耳膜。

    “王二狗,你敢进来试试,老娘一刀把你给剁了!”

    明香:“……”

    这是……原主妹妹明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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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十五岁少女自称老娘了。

    明香已经两三年没回家了,全然不知道自己那个乖巧安静的便宜妹妹已经能有吼出这样的话。

    几秒过后,一个女孩攥着柴刀跑了出来,一头齐耳的短发现在乱糟糟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疯了。

    她把自己亲妈往屋里一拉,随后举着那柴刀不由分说就朝那王二狗砍去。

    王二狗居然也被吓住了,转身就退,显然早已领略过女孩的凶狠。

    不过可能是碍于面子,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还要嚷嚷:“死丫头!早晚跟你妈一样!”

    跟她妈一样怎么,看他那下流的眼神就看得出来。

    气得明香那妹妹一把柴刀就扔了过去。

    “有多远滚多远!”

    把个王二狗吓得又赶紧跑了一段路,只不过这二流子还要口嗨。

    “芸婶!下次我给你们娘俩搞只野兔子来,让你们吃得比兔子还要惹人疼!”

    明香妹妹捡起地上的板凳又扔了过去:“死那么多人怎么不死你!臭流氓!”

    话是说得硬气,眼泪却已经把刘海儿都给结成了一绺一绺的。

    明香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要吵架,哭什么!

    刚好那王二狗看到了她,站在那里瞪着一双牛眼不知道动弹。

    “明、明香,你回来了?”

    明香见他眼神放肆,心里冷笑。

    刚想发挥,柴刀又飞了过来,这人最后看了明香一眼,跳着脚一溜烟跑了。

    人跑了,小姑娘却蹲在地上哭了。

    明香走上前,蹲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明花的脑袋。

    这姑娘刚才小狼一样,现在把脸埋进臂弯,哭得肩头都在抖,身上也在发颤,显然刚才的勇猛都是硬装出来的。

    明香看了一眼家门口,她那便宜妈妈李曼芸女士已经进去了,显然根本不愿意理会小女儿的崩溃。

    明香撩开明花的刘海,把人好歹从龟壳里拉了出来。

    明花显然早就看到她了,这会儿红着眼眶抹着泪,嘴却特别无情。

    “不是让你别回来吗?你又回来干吗?”

    “赶紧滚回你的文工团去!”

    明香直接给她气笑了。

    她有些无语,她更加深刻地知道了原主为什么那么不敢谈对象,实在被追得没法了,才答应了郑清禾。

    这怎么谈?W?a?n?g?阯?f?a?B?u?y?e???f?????ě?n?2??????????????ò?м

    想到这里,明香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曾易青那么聪明老到的一个人,打那结婚证前应该做了背调吧?

    他那样的家世,又有大好前程,娶的老婆却有个这样的家庭,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拿出手绢给明花擦了泪。

    自家妹妹在给自家出头,她这个当姐姐的也该给点鼓励。

    明香把明花拉起来,牵着手揽着肩往屋子里带。

    “哭什么,要哭也进去哭,别搁外面冻成冰棱子了。”

    这话自然是替原主说的,她对于自己这对便宜血亲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今天之所以会回来,也是想着既然自己用了原主身子,就帮她照顾一下家小而已。

    可明花不知道自己姐姐已经换了芯子,还以为是原来那个呢,一听她关心的话语,一下子把她抱住了,哭得更大声了。

    明香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到了屋内,自然又是一番萧条景象。

    地板是泥巴的,还凹凸不平。

    墙体到处都是窟窿,嗖嗖漏风。

    屋顶显然漏雨,只不过现在没下雨,有阳光射下来在地面投下不规则的光斑。

    整个屋子统共两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加上一个不能算是客厅的客厅,还有一个小厨房,茅厕还在屋外。

    李曼芸的房间里一个炕,还有樟木大柜子用木头条凳支在炕边。

    明香姐妹俩的房间更小,也是一个炕,上头放一个柳木条编的筐子,筐子里放着七七八八的杂物。

    倒是有好几个旧得不能再旧的箱子用来放衣服,但那都是李曼芸那些不清不楚的男人从家里偷出来送她的。

    厨房里窄,但好在比较狭长,里面只有一个灶台并一个大陶水缸,地上散着几个木头做的小凳子,也是旧得像是动一下就会散架。

    一览无余、一穷二白。

    这就是她们家。

    这会儿她们亲妈李曼芸正靠在那掉了漆的樟木衣柜边看手指甲。

    指甲上的红色早已斑驳,看上去脏兮兮的。

    只不过因为她的脸和气韵实在不错,又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惊艳感。

    说起她这个便宜妈,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个神奇人物。

    这年头有几个村里女人涂脂抹粉的?

    她涂。

    她从不光彩的渠道得了猪油,就拿猪油抹脸,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