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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还特别费电!

    这明香,居然用上冰箱了!

    徐大姩怒其不争地看了她一眼。

    觉悟未免也太低了!怎么能用冰箱呢!多浪费!

    想是这么想的,但她的视线还是放到了明香说的那还剩一半的椰子糕上。

    凉的?

    怎么个凉法?

    像她小时候村里的井水那样凉吗?

    徐大姩又擦了擦汗,又咽了口口水。

    不不,打死不吃,中暑就中暑!

    她默默把伸出去拿椰子糕的手拐了个弯,在那盘子的盘底上挨了一会儿。

    顿时一股凉意爬上她的手背,顺着她手臂上的一根筋直蹿她天灵盖儿。

    她不自觉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偏偏那椰子糕的香气这会儿又侵入她的鼻腔。

    香甜和冰凉盘旋在一起,给她一种难以置信的快乐。

    她觉得浑身都松泛了,满脑子都在想,那椰子糕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会不会比小时候她爹妈给她用井水湃了的西瓜还好吃。

    徐大姩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止不住,为了不出糗,她赶紧把那盘椰子糕放回桌面,视线再也不敢往那两盘点心上瞧了,连明香手上拿着的咬的那块也不敢看。

    她抬着下巴,语重心长地对明香说:“明香啊,听说你白天和小李赶海去了?”

    明香咬着一块椰子糕:“嗯。”

    徐大姩:“哎呀妹子,你怎么说不听呢!咱们都是军属,代表的都是军人和国家的风貌,你老想着穿裙子是个什么事儿!”

    “而且你在家穿穿也就算了,你出去干活你怎么也穿裙子?”

    “谁家赶海穿的裙子啊?你看李红云她穿不穿?”

    “哎哟你可别嫌姐姐啰嗦,姐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也都是为你好。”

    “你说你这样影响多不好,这都有人说你轻浮了,这对你丈夫小曾也不好啊!”

    明香心里好笑。

    她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在,她的人生准则只有一条,就是老娘高兴就好。

    这都七十年代末了,又不是旧社会,穿旗袍倒是会打击一下,穿这种长裙根本不犯法。

    这个徐大姩,还没她几个儿子可爱!

    谁想她都还没开口,曾易青就截住了徐大姩的话头。

    他的声音沉得像是能滴水:“嫂子,谁跟你说的?”

    明香当即就扬了扬嘴角。

    这个曾易青!

    果然,徐大姩被他这么一说,身子一震,愣在那里。

    她眉头皱起。

    要不说这小曾不好惹呢!

    这话接得,让人怎么说啊?

    她总不能说是林参谋长媳妇儿

    说的吧?

    那不是得罪人嘛!

    徐大姩刚才数落明香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讪讪地,说:“哎,大伙儿都这么说。”

    曾易青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她:“都有谁?嫂子,你一个一个跟我说。”

    徐大姩:“……”

    徐大姩赶忙挠了挠后脑勺:“谁说的呢,不记得了。”

    她笑:“不说这个了,小曾啊,你明儿也要早起是吧?”

    她赶紧撇过头去看她那四个小子:“你们吃完了没有!赶紧回家!叔叔婶子白天都累了,别耽搁人家睡觉!”

    说到睡觉两个字,她微微侧过脸瞧了曾易青和明香一眼。

    啧,一个这么高壮,一个这么又软又娇,这真干那事儿,明香她受得住嘛!

    不过她马上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想的什么呢!思想抛锚不正经!

    那几个孩子很是不舍的把最后一点点糕体咬完,还都伸长了舌头舔自己的手指头和唇角:“还可以再吃一个吗,命香婶婶?”

    徐大姩看着他们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尴尬得都想把脑袋埋土里。

    她想着,以后还是别让他们老跑明香这儿来。

    不然这些孩子早晚不知道给腐蚀成什么样!

    拍了大儿子脑袋一下,正起身要走,忽听明香问:“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明香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好像是有人在哭?”

    徐大姩也听到了,赶忙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明香见状,也起身过去,发现那哭声越来越近,呜呜咽咽的,想哭又不敢哭似的。大晚上听着又凄苦又渗人。

    这时,忽然徐大姩一拍篱笆头儿:“哎呀!我说我听着像是红云的声音呢!”

    明香朝哭声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一步一跌走过来,一只手臂好像还是横在眼睛上的。

    听说是李红云,她便喊了一声:“红云,是你吗?”

    那人影一愣,往回跑。

    被徐大姩吼了一声:“回来!你跑啥!”

    她又站住了,过了会儿好像是摸了摸脸,然后把两只手臂都垂着放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眼睛红得跟桃子似的李红云站到了她们面前。

    明香有些狐疑。

    红云白天赶海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咧着嘴带着不那么张扬的笑,教她怎么挖蛏子、怎么逮大螃蟹。

    怎么这会儿的功夫,成这样了?

    她微微沉了脸,心下了然李红云必定是回家后遭遇什么事儿了。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私事,明香也不点破,只笑着赶紧把她喊过来。

    “红云,到我家来坐坐。”

    徐大姩已经出去把李红云拉住了。

    “怎么半夜哭成这样?家里出事儿了?”

    李红云还有些扭捏,说:“没事,徐姐,明香,我没事,我就走这儿散散步,好睡觉。”

    徐大姩哪里听她胡扯?

    徐大姩的丈夫是曾易青的上级,在这个岛上也算是领头般的人物了。

    徐大姩夫唱妇随,就把保护岛上的这些军属也好、岛民也好当做己任,一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作风。

    她要没见着李红云哭还好,这见着了,断然不会让她自个儿回去!

    几分钟的拉扯过后,李红云在坐到了明香的院子里。

    桌上的点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好在明香做椰球那会儿想起来自己摘的海石花,就顺手做了一盆海石花凉粉放冰箱里冷藏着。

    她看了曾易青一眼,朝他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下厨房的方向。

    曾易青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厨房了。

    明香也不提李红云哭的事,先给她递了一杯水,然后把一块椰子糕拿起来送到她嘴边。

    “红云,在我家纳纳凉,这是我下午做的甜品,你尝尝。”

    东西都送到嘴边了,李红云再怎么害羞,也不能扭头不接受。

    她觉得明香很好,不想让明香不好意思。

    她乖顺地把那椰子糕吃了。

    一开始做好了味同嚼蜡的准备。

    因为她心情现在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