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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像是从什么深山冰泉里费了老大劲儿弄出来的,一看就香甜冰冷,是真舍不得喝。”

    明香笑着劝她:“倒也不至于。姐,你不是热吗,喝吧,就是普通的凉白开,没什么不舍得的。”

    徐大姩小小的品了一口,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哎呀!这可真是太舒服了!”

    这次的水没有加糖,照理说应该没什么味道。

    可徐大姩就是觉得,这水有滋有味的。

    那股子薄荷香,直接香到她的肺里去了!

    明香笑她夸张,她便握着水杯坐了下来,煞有介事地说:“我还真不是演的,明香,你要听了我刚刚做了什么梦就知道了。”

    明香:“……”

    是了,刚刚她也在说她做了个梦。

    什么梦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徐大姩印象这么深刻?

    她倒是很想听听。

    徐大姩便绘声绘色地讲起她的梦来。

    “我刚在外面睡着呢么,睡得好好的,觉得好像有点子热,就往前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一只比山还要大的狗朝我撞过来……”

    原来,徐大姩在睡梦中看到一只浑身是火的狗凶狠地吠着朝她跑来。

    狗追她要咬,她就跑。

    可她越跑,那狗追得越起劲,身上的火焰贴在她的脸上不到一寸的位置,一点点靠近……靠近……

    徐大姩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本能用手去挡脸。

    那狗却把嘴巴张更大了,要咬她的脸。

    徐大姩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

    她见这狗这么来劲儿,干脆也不怕了,恶向胆边生,不知怎么的抄起了一个椰壳木勺,就对着那狗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那狗被她砸得嗷嗷直叫,可它身上的火焰也越来越大了。

    徐大姩这会儿终于恍惚想起自己好像是在睡觉,这是一个梦。

    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大中午在田地里干活,又好像是在三伏天在海里捕鱼,整个人热得汗珠涔涔,身体都要化了。

    她很难受,觉得自己身上的热都是那死狗带过来的,就不停拿木勺打那狗。

    可是狗身上忽然暴起一团火焰,把木勺给烧着了。

    这下好了,木勺反而成了那狗的燃料,火焰突然变得更大,直接舔上了徐大姩的脸。

    徐大姩忍着!

    她这辈子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一身不怕苦不怕累的忍耐力。

    热算什么,火算什么,烧呗!

    直到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徐大姩说到这里,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李红云果然上当,急切地问:“姐,你想起来什么了?”

    徐大姩看着明香哈哈大笑:“想着明香在厨房里用火呢,那不得更热?”

    她说到这里,露出些狐疑的神情:“哎,你说好笑不,我自己热都热不醒,一想到明香热,突然就醒了。”

    明香听着,扶了扶额。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被徐大姩这么关心,让她有一点尴尬。

    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徐大姩就这么关心她了呢?

    这个年代的女人实在是太热情、太善良、太纯粹了!

    明香说了句感谢的话,在她的杯子上轻轻推了一下:“姐,再喝一点,去去暑气。”

    徐大姩这岫大口一张就咕嘟咕嘟把那杯水全喝完了,连着那杯沿上的薄荷叶子都细细地嚼了吞下肚。

    随后她又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眼见地就软塌下来了。

    李红云哪里见过她这副样子,和明香对了一个眼神,嗫嚅了许久,凑到徐大姩耳边提醒。

    “姐,这都快十一点了,你是不是回去得做饭了?”

    她和徐大姩某些地方是相似的,比如都要做很多家务,都要照顾丈夫和孩子。

    所以她非常清楚徐大姩的作息,也知道徐大姩的丈夫的性子。

    她不想看到徐大姩回去又被吴哥说,所以才壮着胆子开口提醒。

    说实话,她开这个口确实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

    徐姐要强,觉得自己是军属院哪怕整个星洲岛上最贤惠最会打理家的女人。

    她要是想指导你做什么事,你得高高兴兴听着,最好回去马上照做,不然她会看不起你。

    但你要提醒她做什么,那她可能会赏你一个白眼,甚至以后都不搭理你。

    李红云说完这话,心里很是忐忑,双手夹在双膝里,坐立不安的。

    明香看出来了,在她肩头拍了拍。

    明香来这里这么久了,自然也知道了徐大姩的脾气。

    毫不夸张地说,她也觉得李红云这会儿可能要挨骂。

    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当和事佬的准备,力图不让徐大姩把李红云给骂哭。

    谁知徐大姩不但没有马上站起来暴跳如雷,反而继续懒洋洋趴在桌上,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不做,老吴在家,让老吴做。”

    李红云瞪大了眼睛。

    徐姐今天是怎么了?太热了?懒得发火?

    李红云生怕徐大姩真的是因为太热所以忘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战战兢兢又说了一句:“你不回去做饭,吴大哥会骂你的。”

    徐大姩一听,窝都没挪一个,冷笑道:“他要犯贱发火我还能把他的嘴给撕了?”

    “不管了,红云妹子你也别再说,反正那四个也是他的崽,他有本事饿着他自己的崽我徐大姩倒敬他是条汉子!”

    说着又找明香要了点薄荷水喝了,懒洋洋趴了回去:“哎你还别说,这累了就休息的日子还挺有滋有味的。”

    说着抬起眼皮看了明香一眼,笑:“明香啊,姐还是觉得做人不能过得太浪费,但是你嘛,这样过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我就

    喜欢看你这副天天高兴的样子。”

    明香:“……”

    自己做的明明是薄荷水啊,这姐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明香是疑惑,李红云则是人都麻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徐大姩。

    印象中的徐大姩,你说她是个陀螺也不为过。

    她起得比岛上的兵还早,先趁着天不热去海边转一圈,赶着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早退潮时间捕点鱼、捡点螺什么的。

    吃得完就吃掉,吃不完风干当鱼干备着吃。

    然后就是死了才能脱手的那一套:洗衣服、做饭、扫地、擦桌子凳子、浇地、喂鸡……

    时不时地最小的那个孩子会尿床,那就继续再洗一顿衣服。

    然后又是中饭、晚饭、孩子洗澡……

    有时候还要把被鱼弄坏了的渔网补一补。

    每个礼拜至少要洗晒三次褥子和被子,洗晒好了又要把被子缝起来。

    虽然在星洲岛上用不着多厚的被子,但该干的一样都不少。

    有时候家里还会来客人,那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