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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狮子头显然不一般,明香都能猜到,老太太挑选的五

    花肉几分肥几分瘦。

    亏得这严苛的选材,和精心的剁制和搅拌,这肉馅非常有嚼劲。

    外层微微焦香却不硬挺,内里肉质松软却不散碎,轻轻一咬便肉汁四溢。

    其间,蟹黄的醇厚与蟹肉的清甜相互交织。

    明香觉得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浓郁的鲜味分子在舌尖绽放。

    明香感觉到了浓浓的真心,便对周晚棠的母亲说:“婶子,您真是费心了。”

    老太太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是个识货的,更是欣赏。

    “明香,你不但会做点心,对菜品也有研究啊?”

    明香笑:“婶子不也是既会做点心,又懂菜品吗?”

    老太太居然被她说得脸有些热。

    “都是我们那边的特色菜,我也就是做得比平时认真了几分罢了。”

    说完又给明香推荐桌上那道美人肝。

    这菜名字听着奇怪,颇有些不敢直视的血腥味儿,但其实就是鸭子的胰腺搭配鸡脯肉,用鸭油爆炒而成。

    鸭胰质地脆嫩,吃完一点渣都没有。

    相反的是,鸡脯肉却保留了醇厚的肉质口感。

    加上脆的姜丝,口感层次丰富。

    酱汁中甜中带咸,鸭内脏的焦香与鸡肉的鲜互相交融,勾得人食指大动。

    而那道翡翠虾仁,则是绿白分明,清新亮眼。

    芦笋丁颜色鲜绿像翡翠一般,虾仁则是洁白带着淡粉的色泽,经过处理后通体莹润,像半透明的白玉。

    绿的鲜亮、白的洁净,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纯粹又清新,就好像绿玉、白玉同落在盘中,不说味道,光是色和香就已经赢了。

    老太太还特意用了瓷盘子装,比用陶的碗装更显精致。

    舀一勺,清、鲜、甜、嫩,没有复杂的调味,把食材本身的味道表达得淋漓尽致。

    鲜而不腻、淡却又不寡。

    随后还有炖生敲、松鼠桂鱼、清炖鸡孚、皮肚面……

    明香吃完这顿,直觉口齿生香。

    就仿佛看到穿青绿色旗袍的江南女子撑一把桃花伞,一步步走在那泛着青苔的青石街上。

    只是,满足之余,她却有点想念辣椒的味道了。

    这时,曾易青见她发呆,皱了皱眉,对老太太说了什么。

    老太太看着明香,露出些惊讶的笑来,随后去后厨调了一碗蘸水过来。

    用煮鸽子剩的盐水,加一点儿自酿黄豆酱油,在加上青红辣椒圈,滴一点醋。

    蘸什么都咸鲜带辣,把最淡的虾仁都能吃出刺激的另一番风味。

    明香更加满足,知道老太太已经猜出来她有身孕,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对她笑了一下。

    吃完饭,老太太招待大家坐屋里喝茶。

    周晚棠却悄悄靠过来,对明香说:“明香,上二楼,我给你吃好东西。”

    明香有些讶异。

    但周晚棠今天表现得尤其“接地气”,全程都在认认真真招待客人,一次也没出现过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

    对明香就更是了,不停地给她夹菜添饭,比平日里热情了不知道多少。

    明香一向与人为善,且自己毕竟在人家家里作客,于是点了点头,跟着她上去了。

    曾易青要跟过来,明香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点了点头,又坐下了。

    周晚棠见了,嘴巴微微撅了起来,一边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上走,一边冷笑。

    “真是的,你们家曾团长把你也宝贝得太紧了,生怕谁吃了你似的。”

    又说:“我们两位女士的私人会面,他在场算什么事。”

    明香:“……”

    明香笑:“那可不。”

    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周晚棠羞愤欲死,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想起那天在徐大姩母亲寿宴上自己干的事儿,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件事她一直都在回避,总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堂堂一位光荣的教师,却设计害人。

    也难怪有些孩子的家长知道这事之后,找校长说她闲话。

    周晚棠不敢再阴阳怪气了,不停地提醒自己,今儿是叫明香来做客的。

    人家自己亲妈的座上宾,她妈恨不得明香才是她女儿。

    自己也得讨好着点儿明香,毕竟是真的有些离不开明香做的点心了。

    晚上睡前不吃一点儿明香做点心,都睡不着。

    周晚棠闭了嘴,把明香引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穿过房间,就到了阳台。

    那里摆了一张圆木桌子,面对面放了两张凳子。

    “明香,欢迎来到我的茶歇室,我去给你泡咖啡。”

    明香说了声谢,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周晚棠端了两杯咖啡上来。

    她现在已经不用那些老式的搪瓷杯子装咖啡了。

    因为明香的原因,她现在到处搜罗玻璃或白瓷的杯子盘子。

    不过最近没有了,因为张志刚在又因这事骂了她几次后,彻底烦了,不给她找了。

    她倒是想去别处供销社自己买去,但她晕船,受不了颠簸。

    周晚棠坐了上来。

    骤然和明香这个自己不大喜欢人坐在一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把这事儿给明香说了。

    不想她的这些话好巧不巧就勾起了明香对来岛第一天回忆,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连上了信号一般,聊了起来。

    周晚棠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直盯着明香嘴唇看。

    虽然知道自己该和明香打好关系,也有点喜欢明香温和好相处的气质,但她心里的嫉妒还是在蠢蠢欲动。

    整座岛上都是土鳖,只有她一个人喝得惯咖啡。

    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刚到岛上,坐在院子里喝咖啡。

    徐大姩带着一帮人过来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

    她就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咖啡让她们喝。

    没想到她们十个就有十个把那咖啡给当着她的面吐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东西!又苦又涩的!”

    还当着她的面一个个用那杯子装了冷水漱口。

    跟她要害她们似的。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些人都是土包子。

    现在,她期待着明香喝第一口。

    明香虽然和别人不大一样,但这年头,就没几个人能品味得出来咖啡的美好。

    她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看到明香舌头刚沾到咖啡液,就要死要活一样把咖啡吐得满地都是的狼狈样儿。

    明香感知到了她的视线,端起的咖啡停在半空,有些狐疑地问她:“怎么了?”

    周晚棠被她那三分笑意七分凉薄的眼神吓得赶忙挺直脊背,用笑容掩藏满心尴尬情绪。

    “啊,没什么。”

    “明香,这是咖啡,你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