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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1

    律器。

    明天就是耶律器让昭签订的那份协议上最后的死亡日期,有些事情如果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她打算去看耶律器——听上去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耶律器在庇涅研究中心内,接受着军方严密的护卫和研究员的监视,没有任何可以偷溜进去的漏洞。

    异能检测中心的通行卡她已经用掉了,偷绛宫石的办法显然不能用第二次。

    但舒凝妙总有办法。

    接到公共终端号码拨来的电话时,葛文德手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次弄丢一块绛宫石的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现在已经彻底失去曾经的野心和斗志,终日惶惶不安,只怕事情暴露。

    绛宫石失窃的那天,他刚挂掉电话就失去了意识。

    有人来过他的办公室。

    那人不仅拿走了绛宫石,还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遍。

    家人的照片、房屋的钥匙、生命科学院的胸牌,所有的东西整齐放在桌子上排成一排,像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而最令他恐惧的,是桌子上多出来的那一样东西。

    一部他从未见过的终端。

    无法联网,终端的信息也全都被毁坏,终端文件里面只放着一段录音。

    录音循环播放着他和林议员的对话。

    完蛋了。

    他拿着这部终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葛文德只知道,这段录音要是爆出去,他这辈子都完蛋了。

    终端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年龄,说话也开门见山:“我设置的定时发布,二十四小时内不取消,明天所有人都会在网上听到你的通话录音。”

    葛文德心梗着,轻轻反锁上门,声音低得像是怕地上的蚂蚁听到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把生命科学院的后门打开,关停两个小时的监控和安保程序。”

    “不可能”葛文德下意识反驳:“我会为此担上大麻烦的。”

    “机器失控、需要维修,偷绛宫石的时候,你不是有很多理由?”

    舒凝妙靠在监控死角的公共终端亭旁,闻言漫不经心看向周围,观察有没有路过:“随便你,照做还是等着明天的缓刑,你自己选择。”

    “我……我做。”那头沉默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必须答应我,销毁你手上的东西。”

    “当然。”舒凝妙随手摁掉终端。

    因为她手上本来就没有录音文件。

    她从打晕的两个研究员身上一共搜出两部终端,担心全部带在身上被搜查会太显眼,她把一部放在葛文德办公室,另一部给了维斯顿,自己根本没有留下多余的备份。

    当时留下录音,本意是为了恐吓葛文德,让他老实点,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没人会想到她拿到录音竟然不留备份,葛文德就算怀疑也没办法求证。

    只是短暂见过几面,舒凝妙已经看透这是个绝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和未来开玩笑的人。

    舒凝妙回了一趟自己的房子,换上预科时实验课穿的白大褂,把自己裹严实,把当时从那两个研究员身上搜出来的ID卡放在口袋里。

    通过垫肩、增高改变身形,舒凝妙尽量把自己还原成记忆中见过的研究员的模样,最后又打开一次性头巾、口罩、手套把自己的皮肤完全覆盖。

    上次走过的路她已经完全记住,约定的时间内,还是大半夜,两个小时的机器失灵不会引起研究中心太多人的注意。

    或许上天也在她的帮忙,夜晚起了异常的大雾,笼罩在研究中心的大门外,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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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凝妙熟练避开巡逻路线,依循着记忆顺利走到耶律器门口,拿出ID卡刷开电子门。

    可能因为是半夜,耶律器的房间里并没有监测的研究员,本来做好速战速决准备的舒凝妙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男人不留情面的冷厉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不是说了吗?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舒凝妙背压着门,快速反手上锁,摘掉自己的口罩。

    耶律器的尾音倏然变调:“你……”

    “老师。”舒凝妙快步走到他身边,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你还真是——”耶律器一时没想出形容词,愣怔半晌:“大胆。”

    简直是肆无忌惮,耶律器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通过研究中心的重重防护来到这里的,他看到舒凝妙时,心脏都骤停了一瞬。

    舒凝妙快速扫过耶律器,他脸色青黑,状态却显得异常精神,只让她想到“回光返照”四个字。

    她不敢多看,转头又瞥到耶律器手臂上缠绕的各种管子,针头已经插进了静脉里,仔细处理好。

    “这是麻醉剂。”耶律器指着手臂上的管子,主动给她介绍:“这是凝血剂和□□。”

    □□会导致心脏衰竭,凝血剂会堵塞静脉,在麻醉剂的催眠效果下,十几秒内就能让人毫无知觉地死亡。

    “他们在等我自己做决定。”耶律器看着床边机器的按钮,说着说着自己就开始发呆:“我要面子,想一个人走。”

    舒凝妙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耶律器轻飘飘揭过刚刚的话,

    “羽路说你想见我。”

    虽然说得隐晦。舒凝妙知道羽路的性格不可能无故对她说这种话,肯定是耶律器自己提过。

    “这人也真实诚。”耶律器诧异地摸摸自己的头,他的头发已经剃光了,看上去像一颗发肿的核桃:“我只是随口一提,上次你问我的那个东西,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了。”

    “没关系。”舒凝妙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绛宫石一块已经彻底碎裂,另一块现在在她身体里。

    房间里莫名安静了几秒,耶律器才躺在床上开t口:“你的时间不多了吧?”

    她偷偷潜入,时间应当不宽裕。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

    舒凝妙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旁边的仪器,很难想象耶律器这样的人会在这个夜晚安静地自己死去。

    他这样的人,曾经的英雄,不是应该在家人、战友、前后辈的簇拥下不舍地离开这个人世吗?

    舒凝妙忍不住说道:“那个……昭呢?还有别人。”

    “我让他们别来。”耶律器平静地移开视线:“我这人要面子。”

    沉默半晌,耶律器重新开口,声音带着艰涩:“昭问我还想见谁,我说想见见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可这恰巧都是最不可能的事,可笑不可笑,所以我觉得……让谁陪在身边都没有意义。”

    簇拥着他死亡的人再多,也没有他真正想见到的人。

    “别这么看着我。”耶律器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