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午三点，沈势整装待发，打开地图。
云栖区离他家所在区域路程大概一小时左右，那边很多厂房，属于榕城划分出的工业园区。
保险起见，沈势删除了电脑的浏览记录，然后犹豫再三，预约了一个云栖区的女仆咖啡店。
没办法。
这家女仆咖啡店在网上还挺有名的，属于云栖区的小网红店，只有去这里才会略显合理一些。
在摸不清官方行事动机的前提下，沈势只能虚空索敌一波。
万一他们跟踪自己，或者是派人暗中保护自己，那不就栽了？
事实证明，沈势的担心有些多余。
此时的他已经坐在了女仆咖啡店中，看着那一个个女仆装背后晃动的猫尾，有些窘迫。
“先生，您点的爱心蛋包饭和魔法饮品来咯，请跟着我一起念出咒语，我现在要施展魔法咯。”
沈势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低低应了声。
等到令他脚趾抓地的魔法环节结束后，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从沈势一旁传来，“兄弟怎么样，这里的服务还不错吧？”
沈势瞥向他，“你认识我？”
这个戴着眼镜的痛衣少年咧嘴一笑，“都同好了，有啥认识不认识的，叫我辉子就好了，你应该也是专门过来的吧？”
“嗯。”沈势鼻尖动了下，心中一紧。
酸味？
但沈势并没有立刻下决断，他踌躇了一下，问道：“你...出门洗澡了吗？”
正打算搭在他肩膀的那条手臂僵在半空，辉子大惊，“哥们，你说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为了今天我出门特意洗的澡，难道还有味吗？！”
沈势扶额，“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
见这少年一脸狐疑地闻起了自己衣服，沈势暗叹了口气。
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测那般，但云栖区的异化者密度这么高吗？
自己随便挑选一家咖啡店，都能碰到在青云区两个月都不曾碰到的异化者？
好在辉子心大，也没追究这个小插曲，他嘿嘿一笑，“我最喜欢的就是兔耳娘了，你最喜欢的是哪个？”
沈势生无可恋，随便示意了一个，“喏。”
“萌萌！”辉子在沈势瞳孔地震中叫起了那位少女，一副老客的模样，“这个新来的客人喜欢你，一起拍张照呗！”
“好的主人。”戴着猫耳的女孩甜甜一笑，她拿起吧台拍立得径直朝两人走了过来。
“来来来，我给你俩拍张照。”辉子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手，快把手比上。”
沈势低头看了眼女孩比成半个爱心的手，有些淡淡地死去了。
“给。”
辉子晃起了手中底片，“哥们不错啊，看得出来有几分姿色，戴口罩都这么上镜，不过像我们这种人是这样的，就算是校花的表白，也只是一句抱歉。”
沈势盯着他，应和地笑笑，满眼若有所思。
眼见时间逼近五点，他起身，一口喝光了魔法饮品，起身离开。
他刚走出女仆咖啡厅没过多久，便被气喘吁吁的辉子叫住了，“加个联系方式啊，下次有新的好地方一起去呗！”
沈势转头，眯眼，“你没有其他朋友吗？”
这句话不出意外的让面前少年破防了，他恼怒的薅了下头发，“我朋友多着呢！不过哥们，你嘴咋这么毒啊？我只是喜欢交朋友有错吗？”
沈势打量了一下无人的四周，笑，“没错，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对兔耳娘没有兴趣，对猫耳也没有兴趣，挺无聊的，所以我要回家了。”
“什....么？”辉子瞳孔骤然失神，嘴唇一张一合，“无...聊？无聊？！”
“嗯，无聊。”沈势点头，“非常无聊。”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攥起。
辉子咬着牙，阴森森开口，“你再说一遍，没品，你这种没品的人，不适合待在这个世界。”
“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沈势扬起眉头，他头一次通过酸味，如此清晰地辨别出异化者。
学校的人太多太密集了，换个环境显然好很多。
辉子脸色忽地露出诡异笑容，张大嘴，猛地朝沈势咬去。
“你们...在干什么啊....”
听到这道夹杂一丝恐惧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被称作萌萌的那个猫耳女仆身体颤抖不已，手中捏着的照片飘落在地。
“不是萌萌，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想吃他！”辉子紧急撤回自己的嘴，大惊失色，但说出的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萌萌从未想过，这个每天都来她们店的客人，居然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毕竟在调查部门的大力围剿下，异化者如今少之又少！
即便是云栖区，也四处有人巡守，她没想到这个怪物居然如此大胆，整天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们店内。
女孩惊恐的目光转向沈势，“快逃，快逃，这附近一千米左右就有巡守人员！！”
萌萌撒开脚丫子就跑，看得辉子恼怒至极，恨不得把沈势撕了，“都怪你！”
见沈势一副平静模样，他忽地一怔。
对哦，这人怎么不跑？
难不成
“你是同类？！”辉子满脸不可置信，但这个情况也来不及他多做思考。
“别跑啊萌萌，对比起兔耳娘我也挺喜欢你的！”
沈势没有看清辉子的动作，他只看见了他手上从皮肤中钻出的灰褐色鳞片，以及从颈椎突出，延伸到脊背的锯齿状骨骼。
变动的同时，他身形也随之变大，但依旧保留了人类面部的特征，看起来像某种没能进化完全的地心人。
沈势当即就想起了礼堂那个班长，那个像蜘蛛的异化者。
和外表不符的是，辉子速度极快。
他尖锐的右手直接穿透了萌萌后背。
一击致命的同时，他左胸处也散发出血气沸腾的微薄红光。
“萌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大颗大颗的眼泪自辉子脸上滚落，他愧疚至极地抱住了萌萌，哭嚎不已。
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的沈势瞳孔骤缩！
只见一把利刃从侧方破空而来，自辉子右眼而去，直直贯穿了他的头颅。
“啊！”
辉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仅剩的左眼转动着，瞳孔骤缩，“调查部门？！”
沈势下意识把身形往阴影处隐藏，心跳很快。
调查部门的速度...这么夸张？官方的警觉度已经高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真是意外之喜，放个诱饵观察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真敢出现在云栖区边缘狩猎啊？”
男人嘴角咧开极大的弧度，他的手掌在沈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迅速变大，长出灰毛。
“嘭——！”
辉子的头颅被他一把抓起，暴力砸向一旁墙壁。
“嘭嘭嘭！”
那人没有理会他，墙壁在狂猛力道下，很快产生了一个布满裂缝的大坑。
这个人...不是人类，也不是序列者，但为什么在辉子的嘴里他又是调查部门？
不行。
沈势眼神一戾，他得把这个人处理掉。
这个人刚刚用的词是你们。
如果让这个人回到调查部门，自己的身份不说暴露，必定会遭到更大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