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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法则为镜,映照尔心

    虚空战场之上,万籁俱寂。

    那滴由亿万虚空猎食者残骸炼化而成的金色神酿,静静悬浮,如同宇宙初开时凝结的第一滴琥珀。

    它散发出的创生道韵,正无声地修复着被战火撕裂的法则,让这片死寂的星域重新焕发生机。

    山脚下,元武帝与一众九州追随者,正沉浸在“道祖是宇宙终极炼金师”的无上震撼之中,大脑因过度的信息冲击而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这神圣的寂静抵达顶点的刹那,一股源自未知维度、冰冷而纯粹、不带任何情感的危机,已然降临。

    一道由纯粹法则符文构成的光束,无视了空间与时间,如同一根审判之矛,径直射向了那滴刚刚诞生、正在重塑宇宙的金色神酿。

    梦境之中,世外桃源。

    苏浩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那颗鲜甜多汁的桃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只觉得浑身舒泰,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

    “嗯,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有点口干。”

    他咂了咂嘴,感觉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渴。

    他环顾四周,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一片宽大的荷叶上。

    在那翠绿如玉的叶心,正好凝结着一滴晶莹剔透、仿佛汇聚了天地所有精华的晨露。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滴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看起来甘甜无比,清凉解渴。

    苏浩懒得再去找溪水,他晃晃悠悠地凑了过去,对着那滴看起来就很好喝的“露珠”,心念一动。

    那滴露珠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轻飘飘地飞起,化作一道晶莹的水线,精准无比地落入他口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瞬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顺着食道滑入腹中,化作一片惬意的舒爽。

    “舒服了。”苏浩满意地咂了咂嘴,感觉人生又一次达到了圆满。

    就在苏浩于梦中饮下那滴“露珠”的瞬间,外界的虚空战场之上,异变陡生!

    那道足以解析和湮灭星辰的“法则探针”,携带着来自更高维度的审判之力,即将触碰到那滴金色神酿的前一刹那――

    神酿,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

    它就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幻影,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留下,从这个宇宙中被干净利落地“擦”掉了。

    “法则探针”失去了目标,但其内部蕴含的指令是绝对的――击中那个“绝对坐标点”。

    光束去势不减,精准无比地射在了神酿原本所在的、此刻已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崩坏的冲击。

    那道纯粹的法则之光,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无质、却又绝对坚固的堤坝。光束没有被反弹,而是在接触到那个坐标点的瞬间,被一股无法理解的伟力强行“拿捏”,向两侧诡异地偏折、弯曲、折叠……

    最终,在那个坐标点上,所有光芒与法则符文向内坍缩,凝聚成了一面古朴、苍茫、边缘闪烁着亿万玄奥符文的……镜子。

    这面镜子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镜面并非反射光影,而是呈现出一片深邃的混沌,仿佛能吞噬一切凝视者的心神与灵魂。

    山脚下,元武帝等人先是惊得魂飞魄散,眼看神酿就要被那道恐怖光束击中,却又在下一秒看到神酿凭空消失,心脏差点当场骤停。

    紧接着,他们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光束,在虚空中“捏”出了一面镜子。

    所有人都懵了,大脑彻底宕机。

    “神……神酿呢?”一名圣地长老颤抖着声音问道,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无法理解的困惑。

    就在此时,人群中,那位须发皆白、精通炼金之术的皇朝老祖,再一次浑身剧烈颤抖。

    这一次,他没有激动地大喊大叫,而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对着苏浩的小院方向,五体投地。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他声音嘶哑,充满了大彻大悟后的无尽忏悔,“我们以为道祖是在炼制神物,何其浅薄!何其可笑!”

    元武帝骇然回头,急忙传念:“老祖,此话怎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老祖缓缓抬起头,眼中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狂热的、足以燃烧星辰的崇拜与敬畏。

    “陛下!”他用一种近乎布道般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吼道,“道祖炼制那滴神酿,根本就不是目的!那是‘诱饵’!是‘鱼饵’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如遭雷击!

    “道祖是故意泄露‘法则转化’的气息,引来这域外存在的窥探!”老祖状若疯魔,指着那面悬浮在虚空中的古镜,“他早就料到对方会射出这道法则之光!他收走神酿,让这道光射空,再以我等无法想象的无上伟力,将这纯粹的法则之力当做‘原材料’,当场锻造成了一面‘法则神镜’!”

    “从始至终,”老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宇宙天灾是药材,这域外神光是矿石!一切……一切都在道祖的算计之中!我们看到的,永远只是棋盘上的一角啊!”

    这番惊世骇俗的终极脑补,如同一道开天辟地的光,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心田!

    他们看向那座小院的眼神,彻底变了。

    道祖的形象,从一个随性而为的创世神,瞬间拔高成了一个以宇宙为棋盘、以万物法则为棋子、算计千古的至高布局者!

    就在众人为道祖的无上智慧而颤栗时,一名离得最近、好奇心最重的逍遥境老祖,终究是没能忍住,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念,朝着那面新生的“法则神镜”探查而去。

    神念刚一接触镜面,那片深邃的混沌之中,突然浮现出他自己的身影。

    镜中的他,正在演练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镇派绝学《覆海神功》。

    然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破绽,真元运转的轨迹更是错漏百出。

    紧接着,镜中的他因为强行运功,经脉寸断,真元逆流,最终“嘭”的一声,当场爆体而亡!

    现实中,这位老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那……那是什么?”他惊恐地尖叫起来,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镜中……能映照我道心之瑕,推演我功法之败!此非神物,乃是‘问道之镜’!是天道拷问!是天道拷问啊!”

    遥远的虚空彼端,那个由纯粹光芒与几何图形构成的未知存在,其内部的完美结构,在这一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它的光芒开始以一种极其复杂的频率剧烈闪烁,传递出断断续续的、充满了逻辑混乱的思维碎片:

    “[法则探针]……信号中断……返回信号……[目标]已将[探针]重构为[法则反射/解析/拷问]复合体.……”

    “逻辑悖论……观测行为改变了观测结果.……观测工具被目标转化为新工具.……”

    “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启动[隔离协议]……暂时断开与该坐标系因果链接。”

    这一次,它不再是好奇,而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恐惧。

    一个能将“问题”本身,转化为“答案”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它逻辑所能理解的极限。

    它选择暂时断开连接,进行自我逻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