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弄玉眼看势头不对，当即眼眶泛红，委屈得簌簌落泪。
她颤声质问江延舟：“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污蔑我？”
“污蔑？”江延舟没想到这女人嘴这么硬。
他俊脸沉了下来，眸色愈发冷冽，抿唇不语，看她还要继续说什么。
“正是污蔑。”
“公子说燕妹妹没推我，那难道是我自己推自己？”
“想要英雄救美，也该编个像样的说辞吧。”
闻言，江延舟对旁边一小孩儿勾勾手。
“你方才也在这边，看到了什么，如实说出来。”
小孩儿咬着手指头，看了看燕新婉，又看了看乔弄玉。
片刻后，小孩儿指着乔弄玉道：“她撒谎，没人推她，是她自己跌倒的，我都看到了。”
小孩儿此话一出，旁边看戏的众食客一片哗然。
“童言无忌，岂能当真！”乔弄玉急了，连忙拉扯宋执川的衣袖，“执川，你信我的，对不对？”
宋执川神色复杂，许久未回应乔弄玉。
小孩儿最是单纯，不可能污蔑乔弄玉。
难道……
这小孩儿说的是真的？
宋执川推开乔弄玉，脸色有些难堪。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宋执川冷声道。
燕新婉冷淡扫了他们一眼，尔后甩袖离开了酒楼。
江延舟想也不想，立刻跟上去。
“小姐，那女人太坏了，逮着机会就要陷害你，以后咱们离她远些。”紫鹃气愤道。
“嗯。”燕新婉应了一声。
主仆二人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江延舟追了上来。
“姑娘，这就要回去了？”江延舟跟在身后道。
燕新婉脚步停了一瞬，然后继续往前走，不打算搭理他。
“好不容易请你吃顿饭，却被那些人搅合了，要不咱们另选酒楼，再点一桌好菜。”江延舟笑道。
“不必，我该回去了。”燕新婉冷淡拒绝。
江延舟不说话了，默默跟在后面。
燕新婉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跟了一段路，燕新婉有些恼了，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江延舟。
那张莹白如玉的脸，此时因恼怒而染上粉晕，衬得她格外俏丽生动。
江延舟喜欢看这样的她，唇角不由得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你跟着我作甚？”燕新婉不悦道。
“顺路。”江延舟大言不惭道。
燕新婉止不住眉尾抽搐，脸上粉晕更浓。
顺路？
顺的哪门子的路？
这是回榆钱巷小院的路。
江延舟该不会打算跟她回去，继续赖在那儿不走吧……
燕新婉这样一想，顿时头疼。
“江公子，先前说好了，吃完这顿饭就不再见面。”燕新婉定睛看着他，“我希望你言而有信。”
她眼眸泛着冷淡的清辉，让人觉得十分有疏离感。
江延舟默了片刻，略过这话题，道：“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
燕新婉微愣在原地。
她知道他说的是宋执川。
“我知道。”燕新婉眸色一暗，轻轻点头。
“尽快与他和离，别与这种虚伪小人纠缠。”江延舟语气带上几分严肃。
“好。”燕新婉应了一声。
江延舟看着她垂眸出神的模样，心头泛起细小的涟漪。
她羽睫修长浓密，每当垂眸时，会在眼底投下小片阴影，显得格外乖巧。
可唯有江延舟知道，那双羽睫底下藏着何等倔强的眼神。
江延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多谢你的忠告。”燕新婉抬眸看着他，语气真挚，顿了顿，又严肃补充一句，“还有，不要再跟着我。”
说完，她携着紫鹃，主仆二人在江延舟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这一次江延舟没再跟上去。
宋府。
宋执川脸色阴沉回到府里，不发一语，乔弄玉跟在旁边，心里发颤。
“执川，你不信我？”乔弄玉委屈极了。
“弄玉，你与我实话实说，新婉到底有没有推你？”宋执川一改往日的温柔，声音带上一股冷意。
他眸色深沉看着乔弄玉，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当然是燕妹妹推的我，若不然，我怎会跌倒？”乔弄玉肩膀抖动，哭得梨花带雨，“你这般质问我，说到底，还是不信我。”
“弄玉，我怎会不信你。”宋执川一看见乔弄玉的眼泪，当即心软。
连忙揽住她肩膀轻声哄着：“好了，不好哭了，一会儿眼睛该哭肿了。”
“执川，我要你以后不论别人说什么，你都要信我。”乔弄玉抬起泪眼，可怜楚楚看着宋执川。
“好，都依你。”宋执川握住她的手。
乔弄玉这才破涕为笑，终于止住了眼泪。
温香软玉在怀，宋执川思绪却止不住飘远。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浮现起燕新婉清秀隽丽的脸。